050 雨有多柔,人有多美
葉素秋:「……」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還好秋顏終於沒再開口了。
回過神來的她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就只能嘴角翹了翹,轉過頭,對著秋顏笑道:「我感覺你是來逗我的。」
秋顏一本正經地道:「不,我是認真的。」
葉素秋輕笑了下,反問:「那你還有沒有衣服啊?」
秋顏:「你想租我衣服?」
葉素秋:「……」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總得回宿舍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帶你去吃東西吧?」
秋顏:「行,那走吧!」
說完就直接挽著葉素秋的手,往門外走了。
葉素秋:「現在就走?」
秋顏:「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葉素秋指了指外面,遲疑道:「這雨……」
秋顏:「待會都要洗澡了,還怕這雨幹嘛?」
葉素秋:「……好像也對!」
秋顏:「對就走啦!」
然後葉素秋就被拉走了,當然了,秋顏還是有隨手關燈、關門的。
兩人就這般地,漫步在風雨中的走廊上……
不過奇特的是,風竟然漸漸的弱了,而那雨沒了風的蹂躪,似乎待這世間也溫柔了幾許。
風漸弱,雨漸柔!
秋顏也感覺到了這變化,對葉素秋道:「老師,你感覺到了嗎?風變弱了,這雨似乎對我們也變溫柔了。」
葉素秋聞言盯著秋顏看了好一會兒。
秋顏卻沖著葉素秋挑了挑眉,道:「怎麼樣?看了我之後有沒有覺得這世間一切的『美』也不過如此?」
葉素秋「噗嗤」一笑,道:「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很自戀呢?」
秋顏突然板起臉,一本正經道:「不,這不是自戀,這是自信。」
葉素秋又是掩嘴而笑,道:「好吧。不過你是怎樣想到剛才那幾句話的?」
秋顏:「哪幾句?」
葉素秋:「風變弱了,這雨似乎對我們也變溫柔了。」
秋顏:「脫口而出的,怎麼了?」
葉素秋:「就感覺,有點美。」
秋顏:「那也沒我美。」
葉素秋是真的被逗笑了:「你平時話都是這麼多的嗎?」
秋顏:「沒有。只有在為了活下去的時候,我才多費口舌。」
葉素秋:「……」
「為了活下去?」
秋顏:「對啊,如果我不討好你,萬一你不租我了,那我豈不是得餓肚子?」
葉素秋笑了笑,道:「好啦!不會讓你餓肚子的,待會老師請你。」
「呼……」秋顏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晚飯終於有著落了。」
葉素秋「呵呵」笑著……
樓外雨依舊,風卻早已弱。沒了狂風在猛吹,雨水的溫柔似乎也是肉眼可見。
雨水落在衣裳上,濕了衣裳,嫩白如雪的肌膚也隱約可見。
嘩嘩的雨,哈哈的笑!
笑聲在雨中,人也在雨中。
秋顏趁著葉素秋不注意,直接把她拉到這無人的後山處。
葉素秋問:「怎麼來這?」
秋顏:「我想試試雨水的溫柔。」
葉素秋:「……」
「待會著涼了……」
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秋顏給拉進了雨中……
秋顏大喊:「老師,你說什麼?雨聲有點大,我聽不見?」
葉素秋喊道:「這樣待會著涼了。」
秋顏又喊道:「著涼了不好嗎?」
葉素秋繼續大喊:「著涼了當然不好了。」
秋顏又大喊著問:「著涼有什麼不好的啊?」
葉素秋還在喊:「著涼了對身體不好。」
秋顏又喊了:「對身體有什麼不好?」
葉素秋這次沒有馬上回答了,她沉思了一會兒才喊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著涼了對學習肯定會有影響的。」
秋顏還是在喊:「那又有什麼影響呢?」
葉素秋大喊:「聽課會聽不下去的。」
秋顏大喊:「聽不下課又怎樣呢?」
葉素秋大喊:「聽不下課成績就會不好。」
秋顏大喊:「成績不好又會怎樣呢?」
葉素秋:「……」
感覺她上當了……
「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秋顏笑著大聲道:「老師,反正你也已經淋了這麼久的雨了,不如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好好感受一下這雨水的溫柔吧!」
喊完她也不再理會葉素秋,直接仰起頭,閉目,任由雨水打在她的俏臉上、青絲上、衣裳上……
素顏臉上,雨水過處,留下些許晶瑩水珠,幾滴留戀在那長長的睫毛上,捨不得離去,帶著睫毛輕輕而顫,桃花眼角,亦沾幾滴,猶如桃花瓣上的露水,晶瑩剔透,一時間竟連那雨水也美了許多,鬢邊幾縷髮絲貼著朱唇與粉腮,馬尾已被放下,及腰的青絲柔順至極,雨水撫過,直落髮梢,發梢雨水落地,猶如雨中屋檐……
一時之間,竟連葉素秋也看得呆了……
等到胸前的涼意更盛時,她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秋顏捧著雨水潑到了她胸前……
葉素秋看著眼前的那笑靨如花的美人,竟是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她佯怒大喊道:「好你個秋顏,竟敢欺師滅祖,看招!」
說著雙手也捧了雨水,往秋顏身上潑。
秋顏大喊道:「打水站啊,來啊,誰怕誰啊!」
……
於是兩人便似瘋子般的在這雨中玩弄了許久,也笑了許久……
好在雨聲掩了笑聲,不然她們恐怕真得被人發現,然後被人當做瘋子了。
等到了宿舍后,已是傍晚時分了,葉素秋連忙拿了套要換的衣服,進了浴室。
整個過程她都在哼著小曲,顯得很是開心。
洗完澡后就拿了雨傘,往秋顏的宿捨去了。
等到又走在路上時,她才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心情好了許多,頭腦頓時也清晰了很多,於是下午的畫面便又在腦海中浮現……
「我沒錢。」
「我餓了。」
「別人花一千塊就想租我一晚上,我理都沒理他。」
……
她從秋顏找她開始,到剛才在雨中嬉戲的整個過程想了個遍……
然後就發現了一些她那會兒沒發現的事。
——沒錢吃飯,秋顏是花錢進來的,她會沒錢吃飯?
——有人要租她一晚上?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她以前沒讀過書,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來一中讀了,可我不但沒勸她好好學習,反而還跟她在那雨中玩……
——她要是著涼怎麼辦?
——葉素秋啊,葉素秋,你都已經為人師表了,怎麼還可以這麼幼稚呢?
想著想著,她的內疚感就莫名而來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情已經沒有下午那般的沉重了……
而她忘記的是,她,其實才二十,正值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