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看法轉變 久久無雨

  悶熱的夏夜，火把跳動的聲音，人們的嘈雜議論聲，卻都抵不過褚卓君在華景楓耳邊的私語

  「褚知青覺得呢？」

  華景楓反問了回去，目光若有似無的在他手中的槍上劃過，眸子深處暗暗藏著戒備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出乎她的意料了，看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

  褚卓君雖然看不到華景楓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從打交道的這幾次不難看出這位姑娘的戒備心多重，搖了搖頭，也不說話了

  他的態度完全左右不了華景楓，他雖是長了與北域三皇子一樣的容貌，喚做了一樣的名字，可不是終究不是

  哪怕自己與那位所謂的三皇子，百姓口中匹配的未婚夫，也不過是神交而已，從未打過交道

  因此，在說完了經過，看過了那發出震天響的武器之後，華景楓便生了退意

  「村支書，沒我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華景楓遙遙的喊了一聲，見村支書看過來之後點了點頭當真扭頭就回了院子

  那原本半掩住的門扉在發出了咯吱一聲響之後，徹底歸於沉寂

  大夥這會兒子都沒去瞧那跟親娘抱在一起哭的跟水做的人兒一樣的唐小小，而是都落在那扇被緊閉的漆黑木門上

  半晌，在老村長煙袋的明明滅滅中，才有人小聲道

  「這華家閨女瞧這樣是真的不一樣了，天老爺，一個人忘記了前塵往事變化真的這麼大嗎?」

  有人拿今晨聽來的那一套說法應付

  「那你怕是忘了昔年華家繁盛時，這閨女是個多麼玲瓏剔透的人了。」

  這人說著說著好似從前往事當真浮現在了眼前一樣，在黑夜裡發散了瞳孔和思緒

  「不過就是老天沒長眼，沒了父母爺爺相護，才被不知哪裡來的人騙了而已，我瞧.……她現在這樣就挺好，忘了也好！」

  「說的也是，瞧瞧她剛才那樣子，我的個天，我都感覺閻王爺在跟我招手呢……」

  「瞎……說什麼呢，不過這丫頭倒是真的有點神，就那狼.……那麼大一個腦袋，就那麼隨便她推.……不親眼看見說出去誰相信.……」

  眼看著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有越來越密的趨勢，村支書皺著眉頭緊了緊嗓子，這才壓住了繼續亂下去的趨勢。

  村子里山道上晃動的火把和油燈越來越多，明顯是聽見狼群褪去后的人們正在聚集

  看了一眼重歸寂靜的院子，村支書揮了揮手

  「去村委會說去，別堵在這兒……」 ……

  華景楓窩在灶房外的門廊下抻著耳朵跟著自家排排坐泡腳腳，聽見人們都走了，這才鬆散下緊繃的身子靠在了牆上

  一旁華老太太在豆油燈下望著華景楓笑了笑

  「你這丫頭，心思倒是多了，有村支書在，他們不會擾了咱們的。」

  華景楓偏了偏頭，看見了老人雖然可見滄桑但是卻依舊清明的雙眼

  「奶奶，可是我不記得從前，不知這些人是善是惡，就比如那個姑娘，我甚至都不知她口中所言的那些顛三倒四的話……」

  華老太太拿出了幾分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華景楓的手背

  「我聽見她說話了，聽音調好像是唐家的姑娘

  這姑娘心氣兒高，一心就想嫁個如意郎君，村裡的她看不上，縣裡的看不上她

  從前還對那個於知青有過幾分小女兒心思，今日，應是看重了那個褚知青。」

  老太太哪怕未曾參與進來，未曾看見唐小小對華景楓那滿腔的恨意，依舊說了個准

  「只是我沒想到，這姑娘竟能做出這種事兒。」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扯了塊布擦了擦腳

  「約莫也就是為了討那個褚知青的歡心吧……情啊，能害人，也能讓人一輩子都沉迷其中。」

  老太太說著，就將木盆里的水順著台階灑了下去

  鋪滿了青石板的院子里頓時濕潤一片，還隱隱有泥土的味道散發開來

  華景楓從老人的話語中回過神來，下意識接了一句

  「好久沒下雨了嗎？」

  「是啊.……一個多月了……」

  老太太背著手站在廊下，微仰著頭看著夜空，耳邊蟲鳴鳥啼，在這寂靜的夏夜裡也不知回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