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一個嶄新的未來和機會
鴇母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直在嘩啦啦的淌血。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能惹的起的，她恨不得要罵人了。
瞧瞧她說的，什麼正經生意人？什麼不是不講理的人？
鴇母聽到的時候恨不得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瞧瞧她說的這是人話嗎？
她恨不得就差讓人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了，這叫不是不講理？正經做生意？
心裡有再多的怨言，現在鴇母都只有打落牙混著血吞的。
她轉身上樓去找樓里姑娘們的身契。
這一次，不用慕文瑤的眼神，她身後的錦春就自動自覺的跟在鴇母的身邊，端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跟上去。
鴇母的臉皮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她的臉色已經徹底的發黑沉到底了，但是卻不敢說出任何拒絕的話。
錦春只當看不見。
她就是明目張胆的跟著，就是要保證這個鴇母不敢在這些身契上面做一些小手腳。
慕文瑤目光平靜的目送鴇母和錦春上樓去。
整個小樓中頓時便靜了下來。
只有慕文瑤眼前的彈幕還在滾動著。
［哈哈哈哈！簡直是大快人心了，我可真是太爽了，一下子被錦繡小姐姐那句話給爽翻了！］
［我也是，幽州就是咱家的，就是為所欲為，怎麼的了吧。叉腰.jpg］
［看那個鴇母的臉色變得比我的調色盤還精彩，哈哈哈。］
［終於啊！上次來這裡的時候的那點遺憾，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補全了，希望這一次，這些小姐姐可以抓住人生新的可能性和機會。］
［雖然但是，這麼明目張胆的搶，真的好嗎？話說理智的講，古代青樓行業是個合法職業吧，人家也沒犯法，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搶人，這相當於是搶人家的個人財產了吧，就算是幽州之主，顯得也有點過分了吧，就算是主人也不能這麼過分吧。］
［又來了又來了，心疼青樓老鴇，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所以那些青樓女子就應該再這裡被這些人榨乾價值，而且是以那種不堪的方式活著？］
［嘁，你們怎麼知道她們不樂意。］
［此觀眾言辭觸及直播間規則，予以禁言封閉退出直播間處理。］
［嘖嘖，又是一個傻x，亂說話遭報應。］
［我覺得前面那個應該沒有心疼老鴇的意思，可能就是單純覺得主播這種強硬逼人搶人得行為比較破壞市場？］
慕文瑤的目光定格在最後那條上面。
她的眼神中浮現出淡淡的情緒，隨即淡漠的收回視線。
破壞市場？
如果她真的想搞那種事，她大可以仗著自己現在手上的權勢直接在官府那邊把這些女子的賤籍消去，讓人直接過來搶人。
她今天親自過來，還帶了銀子，本意上可真的是老老實實過來做生意的。
她順從這個時代的規矩，花錢買人，再讓這群人給自己工作，但是這不是沒談攏嗎。
別說她給的價格太低了什麼的。
五百兩一個人是什麼概念，在這個戰亂的時代，有些過不下去的人家，甚至會把孩子以幾個干餅，幾斤糧食的價格賣出去。
就算是成色好的，最多不花三兩銀子就可以買到一個人。
別說什麼萬仙樓在培養這些人身上花了多少錢和精力。
那天慕文瑤來參加萬仙樓的那邊熱鬧得時候就看的真真的，這些萬仙樓里的姑娘們，隨意一個拿出來，出閣夜都能拍到最低五百兩起拍的價格。
這麼多年，這些或年輕，甚至或者一些已經有了一些年紀的姑娘們給整個萬仙樓掙的銀子絕對少不了，至少比教養她們的花銷翻三五倍。
否則，那些世家是不會忍不住在暗地裡搞這種生意的。
更別說這樣的花樓做事，通常下手都比較狠辣，手底下還經常有些不幹凈的案底。
總有那種以死相逼也不願意呆在花樓的姑娘，或者是在調/教過程中被人下了重手死去的姑娘。
這裡面的那些和好的東西若是扒開來細講，全部都是一些漆黑見不得人的臟污。
如果不是為了顧忌所謂的「市場平衡」，她恐怕銀子都不想給的。
直接叫人封掉所有花樓不是更方便。
慕文瑤沒有解釋的意思。
不過不管如何說，她今日來，確實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些人都帶走的。
慕文瑤只是把這些東西當做小小的插曲在腦海里微微轉了轉就拋在腦後。
她開始思考，要是把人帶回去，該怎麼做基礎的培訓。
最基本的基礎數學演算法要懂，再教一些合適好用的辦公表格匯總吧，肯定用得上的。
另外就是人手分配了。
土地組，人口組，後勤組……
安保組估計要另外再找人，姑娘們去那邊可能會不太合適。
對了，她剛把人帶回去，恐怕最近這段時間指不定會出現一些個有些小心思，或者是色膽包天的傢伙，指不定會對某些姑娘報以偏見進而下手。
這種事情在她這裡是絕對要杜絕禁止的，為了預防，最初這段時間肯定要安排相應的合適的護衛……
要安排的事情還是要不少的。
慕文瑤正在尋思著，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林夫人。」淡嫣在糾結了好半天以後，終於是鼓足勇氣開口了。
慕文瑤抬眼看向淡嫣，眼神中透出疑問。
淡嫣對上她的眼睛，心底莫名微微顫了顫，但是還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咬牙開口，「我……我能不能知道您為何要這麼多識字讀書的女子？」
淡嫣問出這個問題，同時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慕文瑤，她的雙手都不自覺的掐緊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淡嫣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真的是什麼不好的事，她無論如何也要試著抗爭一下。
被問到這個問題，慕文瑤的眼神迷惑了一瞬，然後又恍然。
「啊，我好像是忘記說了。」
剛剛因為萬仙樓的鴇母態度強硬，她的態度也不自覺就強硬起來了，連一開始就想好的目的也都忘了說了，一下就跳過這一步直接到了爭鋒相對劍拔弩張的狀態。
「也沒什麼，就是如今上陽府衙缺了不少能正經幫忙辦公處理公務的人，人手實在是緊缺不足，所以想找一批識字的人回去培養一下，補一補府衙的空缺，幫忙干點活。」
「說起來，這應該不是什麼壞差事，乾的好的話，說不定能升職，老老實實幹活的話，都還是蠻有前途的，我覺得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機會，你們覺得呢？」
慕文瑤語氣淡淡然，說到最後的時候，她抬眼看著淡嫣的眼睛，想要看看淡嫣又是個什麼反應。
淡嫣從進了萬仙樓開始，和萬仙樓的鴇母就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態度，一直都低調安靜，看上去從未拒絕，但是實際上那種封閉不說話的樣子就已經很大程度上說明了她同樣的抗拒心情。
慕文瑤很想知道，淡嫣會是哪種人。
她盯著淡嫣，就發現淡嫣整個人都愣住，呆坐在錦凳上，看上去整個人有些獃獃木木的。
慕文瑤：？
所以，她這是個什麼反應？
淡嫣整個人在原地呆坐了好幾秒的功夫，大腦依舊沒辦法完全消化剛剛慕文瑤輕描淡寫說出的那番話。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在發飄。
這位夫人，她知道她在說什麼？
淡嫣哽住，好一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飄飄忽忽的開口，「您是說，是要帶我們回去為官府辦差？」
慕文瑤點頭，她一手摸著下巴，「嗯，是這樣沒錯，按照你們的理解，算是招你們進官府先從基層小吏做起，至於後續能做到哪一步，哪個位置就看個人能力了，現在空閑的位置蠻多，努努力往上升個一兩級應該不成問題。」
淡嫣的大腦終於處理完了慕文瑤所說的這一段話，理解了慕文瑤這段話的意思以後，她整個人的臉色從瓷白轉為紅潤，全部都是激動的。
她忽然「嚯」的一下站起身，身後的錦凳被她的動作帶的在地上蹭出一陣摩擦聲。
淡嫣一雙眼睛盯著慕文瑤，整個眼睛裡面全部都是星星一般閃耀奪目的東西，一她的眼睛里彷彿瞬間燃起奪目的火焰，並且正在不斷的燃燒變的旺盛。
她張口想要對慕文瑤說點什麼，但是張口的同時她就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與倫比，張了張嘴又感覺自己什麼都想去，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又太多疑問。
這是真的嗎？真的不是騙人的嗎？真的願意要一群青樓出身的女子？
她又心裡充斥著期待。
她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淡嫣的心緒幾乎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全部都展現在她的臉上。
她想問的那些問題想說的那些話最終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忽然站直身體，追這慕文瑤深深的彎腰鞠躬。
「我，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我現在就去樓里拿姑娘們的身契。」
淡嫣站直了身體，鄭重的說完這番話以後就就迫不及待的轉身就往樓外跑。
不管如何，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絕對不能阻止她抓住這一次機會！
慕文瑤瞧著她風風火火迫不及待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一點弧度。
淡嫣剛剛轉身才邁出一步，腳步又忽然頓住。
她又轉過身，遲疑又期待著問，「是只要讀書識字的姑娘嗎，多大年紀都行？」
慕文瑤斂了那點弧度，不讓人看出什麼，「是，多大年紀都行，只要讀書識字的。」
這個年頭，識字的人可真的不多，哪個都是寶，慕文瑤這邊她肯定用得上。
淡嫣的眼神再度亮起來，她向慕文瑤淺淺一禮，就立刻提著裙子向外跑，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慕文瑤就要反悔似的。
慕文瑤看著她。
淡嫣確實和萬仙樓這邊的鴇母不同。
目前來說，倒是沒讓她失望。
淡嫣離開，有慕文瑤的示意，門口的那些兵卒們都沒有攔著，讓她離開了。
淡嫣前腳離開，後腳樓上磨蹭了半天的鴇母和錦春兩個就終於都回來了。
錦春的手上拿著一個不大的木匣子走在前面，鴇母酵色青黑難看的走在後面，她盯著錦春的背影的時候，眼神甚至是兇惡的，彷彿是猝了毒一樣。
錦春才不管她到底是什麼表情什麼眼神。
反正她這一次跟上去的目的是達到了。
她捧著匣子徑直來到了慕文瑤的面前呈上匣子。
匣子上本來應該還有鎖，但是現在鎖已經被人打開了。
慕文瑤打開匣子，就看到裡面都是一疊厚厚的布帛寫的身契。
布帛都是統一的大小，內容的也都是制式的內容，只是名字各有不一罷了。
慕文瑤粗粗翻了翻，應該得有五六十張。
她沒有細數，放下手就有錦春和錦繡兩個人湊上來一起仔細的檢查。
慕文瑤面對上了臉色難看的鴇母。
錦春附耳在慕文瑤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主子，這人不老實，上去了以後還想藏起幾張身契，被我抓住了還想賄賂我，不確定她手裡還有沒有其他別的什麼，應該不止這個匣子。」
慕文瑤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錦春退後一步，還是恭恭敬敬的呆在慕文瑤身後幫忙清點那些身契。
慕文瑤看著鴇母，鴇母的臉色白了兩分，她抿唇，緊緊咬著牙跟，對錦春簡直是恨的牙根發癢。
這個傢伙居然還去告狀！
她都說了，願意分給她白銀千兩，居然這麼死心眼！
鴇母一邊恨，一邊又忍不住害怕。
也不想知道這個林夫人知道了會怎麼處理她。
慕文瑤淡淡的眼神落在鴇母身上都感覺有千金重。
「嗤。」慕文瑤輕笑了下。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跟我搞這些這小動作，真是難為你了，留下的還有哪幾個的身契？我勸你還是自己拿出來吧。」
「你要藏，也無非就是樓里那幾個最賺錢最紅火的姑娘，但是你這萬仙樓里幾個頭牌姑娘們的名聲誰不知道？少了誰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要是實在不想交出來也行，反正我回頭去府衙把賤籍劃了也是一樣的，還省了我幾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