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還擊
即便是所有諸侯王都已經決定了要出兵，但是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其中要商議定論的內容還多著。
何時出兵，帶兵多少，在哪裡會兵，又以哪裡為據點抗擊草原部落。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要商議討論的。
如今禹州城已經破了，青州和涼州就是面對草原王廷最前線的位置。
出兵的話，最後的兵力是不可避免的會集中在這兩地的邊境線上。
讓這麼多人派兵集中在自己的地盤，還是比較危險要緊的邊防線，這說什麼都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行為。
但凡有人心懷不軌，在抗擊草原王廷的途中或者是之後動手做點什麼小動作，最後對於林家來說，損失可能都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林堯他們也不能擋著別人不讓人過來支援。
況且草原王廷這一次出兵氣勢洶洶，看樣子是準備已久，號稱更是有雄兵五十萬！
五十萬雄兵，不管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水分誇大的成分，至少可以確定草原王廷的兵力絕對不會低於二十萬。
這巨大的兵力，只讓整個林家正面對抗暫時是不現實的。
必要集中整個北方甚至於是更遠的地方的兵力一起，才有正面對抗草原王廷的機會。
所以關於這些事情，林堯和孟沽都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精力用各種方法和周圍準備派兵的諸侯商談，確定到時候要走的道路和最後的會兵地點。
慕文瑤對於軍事方面是沒有那麼擅長的，所以他並未插手這些事，只是和沈瑾還有祁宣一起做好派兵以後的後勤部分的安排。
兵力跟上以後，食物用度之類的東西也不能少。
青州的前線那邊，邊境穿消息過來，守軍已經和那邊草原的士兵們起過不少次衝突了。
同步傳過來的消息當中，還有不少關於禹州如今的現狀的。
每一條消息都是血的泣訴。
草原王廷那邊的兵攻破禹州以後，大量流民湧入青州，但是還有大量百姓的行動力沒有那麼強，或者是因為其他的種種原因滯留在禹州，沒能走出來。
攻入禹州的那些草原部落的人對於禹州的百姓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兩國兩邊邊境的百姓向來積怨就頗深，更別說在這種戰爭的關頭。
攻入禹州的草原士兵們燒殺搶掠無所不作，甚至是拿當地的百姓的性命取樂，綁了真人捆在木頭樁子上練劍練刀，甚至是把人拖在地上用馬一路拖死。
總之，種種罪行令人髮指。
聽邊境守將的傳訊，甚至最近靠近禹州的江河裡流出來的水都帶著一股淡淡的紅色。
也不知道上游禹州到底死了死了多少人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拿到這些消息，饒是林堯等人都有些心理準備，還是不免心情沉重。
這些草原人！
侵佔他們的國土地盤也就算了，還如此對待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所有人心裡都梗著一股氣。
不管如何，他們要快，更快！
禹州的百姓還生活在水火當中，他們早一些商議出一個得用的章程，邊境的百姓才能更早一天重新獲得自由和安寧的生活。
慕文瑤的後勤工作做的也相當認真，這一次她也是要去邊境的一員之一。
禹州流入青州的百姓實在是太多了，她也要第一時間過去安置流民，穩定大後方。
慕文瑤心裡也憋著一股氣。
她這樣經歷過和諧的現代民族大融合的人，其實一開始是沒有什麼對草原部落的偏見的。
但是這一次禹州城破以後產生的這些血與淚的故事，也不由讓她心裡窩火，或者說是如鯁在喉。
她深刻的意識到，這裡不是民族和諧的現代，而是階級民族壁壘分明的另一個時代。
而面對放下這樣的狀況，她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輔助眾人，在戰爭中打敗草原王廷，一切才有繼續往下走的餘地。
「軍備研究室那邊最近的研究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慕文瑤處理著手中的文件，口中也不忘問身邊的人。
新上任的秘書開口，「工廠已經在加緊趕製，是最近能夠湊出一千套裝備，能夠趕在大軍開拔之前鋪開。」
一千套，遠遠低於慕文瑤的預期，她擰眉，但是也知道，這個生產速度已經不慢了，這件事急不來。
一千套就一千套吧。
慕文瑤：「把裝備全部都送到主公那邊去。」
秘書應了一聲，連忙去行動了。
慕文瑤一年前就讓人開始研究另外的武器裝備。
軍事上面的武器進化，她向來是一步不落，爭取在後勤保障方面絕對不落下半分。
繼弩車和投石車以後，後面武器研究室還做出過連發弩機，這種弩機比弩車小的多，但是更加便攜，機動性極強，而且力氣小也能夠用，防身攻城都相當好用。
弩車和投石車也改良過兩版，如今弩車的連發次數也被提高了兩倍，投石車的使用效率也有一定程度的拔高。
這幾種攻城守城都相當好用的武器之外，今年慕文瑤就開始著手大規模正面戰爭的時候適用的軍備。
第一條，她首要注意到的就是防禦，盔甲。
這個時代鐵還是相當珍惜的東西，養軍隊就相當花錢。
尤其是士兵所需的防禦鐵甲，對於每一個諸侯王來說都是一筆令人肉疼的開銷。
為了節省開銷，很多軍隊都有一些特殊的安排。
例如，前營的炮灰手裡能有一把像樣的刀就算不錯的裝備，是不可能有鐵甲的。
一般都是精銳身上能有幾個像樣的甲，但是肯定也不是什麼精鐵甲。
精鐵打造的鐵甲，一般都是只有到都尉以上的層次才能享有的待遇。
但是這樣的鐵甲又沉重，磨損率還特別高，而且為了便於行動，很多地方都是沒辦法被覆蓋保護到的。
這個時代的鐵甲並不精緻，多數都還是那種一大片鐵覆蓋保護的樣子，實在笨重。
慕文瑤在看過這個時代的鐵甲以後，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得改。
她第一反應就是唐代盛行的鎖子甲，絕對比現在這個鋼盔一樣的玩意好用的多。
鎖子甲堅固，保護力強，還不會像是鋼盔一樣堅硬的連佩戴的人都指不定會弄傷。
而且鎖子甲雖然沉重，但是相比現在鋼盔一樣的鐵甲來說，已經是減輕不少重量了。
鎖子甲各方面意義上來說都很好用。
這種在唐代開始盛行的鐵甲，甚至在現代歷史上一直延續到明末清代都還在相當大範圍的沿用，可謂是歷史和歷代軍事家皇帝都認同的好用了。
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只做上面比鋼盔式鐵甲要繁瑣艱難許多，造價上要相對昂貴許多。
一般都是用鐵絲或者是鐵環環環相扣形成的，因為看起來像是一個個環扣而因此得名。
造價這個問題，因為工序上多了好幾個工序，所以肯定貴一些，但是就沖它的其他各種好處，慕文瑤也決定幹了。
就是這一年的功夫，研製第一件鎖子甲，就算是有圖紙，製作也花了一些功夫。
因為是秘密製作，所以一年至今也只有一千來件鎖子甲。
慕文瑤在第一件成品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交給林堯，讓他親自驗證過效果了。
對付北方草原王廷他們需要注意的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草原民族那邊的好馬戰馬極其多，相對來說關內並沒有那麼大的草場，也養不出草原上那樣的烈馬。
因此，草原的騎兵向來極為厲害，機動性相當強，攻擊速度快。
騎兵又比步兵更難應對，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索性慕文瑤之前也想了許多專門對付騎兵這種重量兵種的武器。
頭一個就是斬馬刀，但是又和這個時代草原那邊的人用的斬馬刀有不同。
刀身的彎曲弧度更大，像是一把彎月，刀鋒非常鋒利，就可以達到摸一下就能劃破皮膚的狀態。
為了達成這個鋒利程度，慕文瑤和武器研究室當初一起磨了不知道多久。
刀身輕薄，刀刃鋒利，為的就是用這把刀輕輕觸碰就能狠狠斬斷戰馬的馬蹄。
彎刀甩出去隨便飛到哪裡都是皮開肉綻的一道血痕，這東西簡直是對付馬蹄的利器。
戰馬再厲害，再烈，但凡傷了腿，那一匹馬基本上也就是廢了。
最後實驗出來的效果總之是不負慕文瑤研究了這麼久的斬馬刀的。
當然也不只是斬馬刀一種工具。
托直播間觀眾的福，慕文瑤還找到了不少專門針對騎兵的各種冷兵器和武器方陣甚至是埋伏方法。
包括但不限於絆馬索，踢圈，結草等。
這裡面有不少東西慕文瑤也都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彈幕另一邊簡直恨不得人均都是戰術大師，每個人給她科普一遍以後，她就很快一邊以一種「奧奧奧，還能這樣啊」的心態，一邊做好了小抄，把東西轉頭都送到了林堯手裡。
總之，慕文瑤這邊把自己能做的都處理的相當到位了。
拿到鎖子甲的兵士們也相當新奇興奮。
這是林堯單獨挑出來的一群人，要作為一支奇兵，專門應對那些草原騎兵的。
有了鎖子甲，最起碼的一條就是跟敵軍對打的時候，砍在身上的刀都不怕受傷了，當然，該疼還是疼的。
軍營那邊林堯是怎麼安排的慕文瑤也沒去打聽。
她緊急處理自己手頭的事務。
她這邊等不了諸侯大軍全部抵達，就要先行前往邊境去了。
三日後。
慕文瑤隨幽州率先開拔的大軍前往青州邊境。
所有諸侯大軍的集合地點已經初步定下了。
就在幽州和青州交界的晉城關外。
慕文瑤這一路隨大軍急行軍開拔，路上幾乎都沒怎麼休息，第一時間趕到了如今動亂不安的青州邊境。
慕文瑤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讓整個青州初步恢復了一些元氣和安寧。
但是這一次再來到青州的邊境，這裡卻是亂糟糟的一片。
無數來自禹州的難民讓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
如今鎮守在邊境的守將和邊境這地帶的縣令也都是慕文瑤的熟人。
這裡的縣令正是當初在上陽跟著慕文瑤身邊的另一個得力助手，曦月。
如今她也成長成了一個非常可靠踏實的縣令大人。
慕文瑤和大軍到的時候，曦月還親自帶人在城外安置難民。
儘管難民很可憐，但是曦月很冷靜，大量難民湧入城中只會更為危險，所以她學了慕文瑤當初的做法，把難民們都安置在城外，但是盡量確保了這些難民的安全和基本生活。
慕文瑤很欣慰於自己手下的人已經成長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
曦月見到終於抵達的慕文瑤和林堯以及各位熟悉的面孔，饒是她向來性子清冷也不由驚喜。
她放下手中的活，趕到慕文瑤和林堯身邊。
誰也沒想到她一開口，就爆出一個大消息。
「你是說，你這邊在難民裡面找到了一個聲稱是霍家人的人？」
慕文瑤一時都不免震驚了，隨即就是驚喜。
霍家！霍家還有人在！
但是前提是這個消息是完全真實的。
雖然那張帛書上已經說了霍家九十二口人已經悉數戰死，但是慕文瑤還是不由得保留了一點點期待。
誰也不希望這樣忠義忠勇的家族真的落到一個人都不留下的地步。
連林堯都不由得臉色微動。
曦月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連忙解釋，「我看了，那人身上有霍家的印，不過我也不確定到底是真是假，就先把人帶走保護起來。」
「我本來已經秘密傳信回上陽，沒想到先生你們來的如此之快。」
慕文瑤臉色到底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欣喜，她伸手拍了拍曦月，「你做事果然讓人放心，他們現在人呢，在何處？」
慕文瑤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位霍家人了。
曦月自然是無有不從，她第一時間帶著林堯和慕文瑤去見自己藏起來的那幾個人。
曦月為了安全，甚至是直接把人藏在了自己現在所居的宅子里。
慕文瑤和林堯兩個人進了這個一進的小院子，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位雖面色蒼白，但是難掩一身清貴氣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