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怪誕木偶師的公爵病美人41
一個長得別緻的小帥哥，頃刻之間變得面目全非，這樣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梵玖抬起暫時沒有被控制的手，一把揪住了小木偶的帽子，將它提溜起來。
加圖索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出手，他沒有掙扎，而是乖乖被梵玖抓在手裡:「好孩子，就應該我說什麼就做什麼，怎麼，難道你要違抗你父親，放我離開這裡？」
梵玖似笑非笑地瞥了巫一眼，他知道，巫不會允許他留在這裡。
但小木偶可說不定，小木偶和他父親一樣偏執扭曲，瘋狂病嬌，他們認定一件事就會不惜代價。
而梵玖就在利用這點，讓父子倆狗咬狗，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
他從來，就不會屈服現狀。
「我是媽媽的好孩子。」哪怕被這樣粗魯對待，加圖所也依舊用臉親昵而依賴地蹭著梵玖的手腕，彷彿一隻初生的嬰兒。
「只要媽媽讓我做的，我都會好好完成……」木偶沒有絲毫溫度，人類的體溫和它接觸，如同冰塊一般。
加圖索情緒逐漸平復，變回了原本模樣，但哪怕面對這張精雕細琢的臉，梵玖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他絲毫不在意巫神在場，他稍側了下頭，揚了揚細長的眼尾，如同惡魔低語，淳淳誘導道:「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我的乖孩子。」
惡魔，善於利用皮囊迷惑人心，他們將會利用每一個玩具的特點，放大他們內心的慾望，從而達到操控人心的目的。
如果說巫擅長於人體的操控，那麼，黑蓮花大佬則擅長人心的操控。
這是一場，神靈和惡魔間的較量。
「當然，媽媽，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加圖索嗓音低了下來，他的面目變得陰沉，在梵玖鬆開他的那一刻，他的身形逐漸拔高變寬，變成了少年模樣。
他擋在了梵玖面前，和巫對峙著。
「爸爸，對不起啦。」加圖索正了正帽子，他的語氣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以及歉意:「作為媽媽的好孩子，我會如媽媽所願帶他離開，所以爸爸，接受我的挑戰吧。」
兩張相似度極高的臉，嘴角翹起的弧度，一模一樣。
木偶師輕笑出聲，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危險的意味，令人從靈魂深處升起原始的顫慄:「啊，果然應該把你丟進『墮落之地』啊。」
「或許，你會更喜歡成為黑暗怪物的食物。」神和造物的區別是，神從來不會將造物放在眼裡，哪怕是所謂的「親子」。
他會親手終結掉試圖挑戰神威的造物。
造成「父子相殘」的梵玖，百無聊賴地欣賞著這場打發無聊時間的戲碼。
他知道，現在的加圖索，並不是巫神的對手。
造物又怎麼能取代神靈呢？
這是梵玖對加圖索的考驗。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對梵玖來說沒有一點損失，但如果他成功活下來，並且能夠成長成威脅神靈的存在，那梵玖這次的投資就非常正確了。
巫，並沒有因為加圖索是他的造物，而留有餘地。
這場鬧劇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多次從破碎到再生的循環之後，加圖索再也無法站起來。
他的面部出現蛛網般的龜裂，雙手已經完全脫落，攀爬著，來到了梵玖面前，他的臉，輕輕蹭著梵玖的靴子，如同一隻打輸了，祈求主人原諒愛憐的狼犬:「媽媽，我輸了，別不要我……」
他太狼狽了，臉部的組織一點點脫落，露出其中的黑色來，胸口洞穿的位置，如同黑洞一般，根本就沒有心臟的存在。
「失敗者，只能被我丟棄，很遺憾。」梵玖用鞋尖輕輕撥了下他的臉，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一幕，內心毫無波動。他笑得又壞又艷。
高高在上的惡魔，怎麼可能會擁有愧疚以及憐香惜玉的情緒呢。
惡魔的心臟，是黑色的啊。
他們的惡劣，是刻在骨子裡的。
沒有用的，只能是被丟棄的命運。
小木偶的眼珠，啪嗒地滾落下來，從黑黢黢的眼眶裡，流淌出了紅色的液體，沾染了斑駁恐怖的面容。
「媽媽，不能不要我，是我變醜了，您嫌棄我了嗎？」他想要將自己的臉埋起來，然而，失去雙臂的他，根本就無法遮住這張一直在褪色的臉。
「我可以創造你，也可以毀滅你，」
木偶師抬起了手，被黑霧包裹的木偶再也無法爬向他的「媽媽」。
伴隨著「咔」的聲響，加圖索恢復了原本大小，被抽幹了生機的它，低垂著腦袋，再也無法動彈。
而它掉落的眼珠，一直在注視著梵玖的方向。
「墮落之地的怪物，一定十分歡迎你。」隨著巫話音的落下，懸挂的想木偶已經消失不見。
梵玖猜測，或許是被丟去了墮落之地。
解決一個螻蟻對神靈來說，只是動動手指那麼簡單。
巫抬腳，踩碎了那顆眼球。
「能邀請您一同共舞嗎？我親愛的小觀眾。」
帶著無可比擬優雅氣質的男人微微彎腰，朝梵玖伸出了手。
沒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紳士的邀請，哪怕只是一個披著俊美皮囊的怪物。
「可我並不想和您跳舞呢，巫神大人。」
少年的身高在高大男人面前顯得格外嬌小，然而這並沒有使他氣勢減弱，反而有種居高臨下的倨傲感。
哪怕是所謂的神靈，梵玖也並不會產生敬畏情緒。
神靈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神格的玩具而已，征服神靈，將之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才符合黑蓮花大佬的作風。
神靈不是想將他完全變成木偶嗎？
神靈不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
當被神靈視為螻蟻的人類，爆發出足以威脅神明的力量時，最終的結果，會是神明掌控了人類，還是人類掌控了神明呢。
「您的手，只會將我弄髒。」漂亮得像是妖精一樣的少年微微揚起了細白的下巴，嘴角勾起囂張弧度。
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眸毫不掩飾自己的張揚跋扈，他的矜貴傲慢是與生俱來的，讓人覺得理應如此，並為之深深著迷。
巫攤開的手，被全然冷落，他並未生氣，只是意味不明道：「是嗎？」
「我可以換一隻手。」
木偶師口中的換一隻手，是真的換一隻手，伸向梵玖的手臂，生生被切割開，一條全新的手臂長了出來:「那麼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邀請了嗎？」
梵玖後退了一步，他眼尾翹挑，暈出恰到好處的媚態，微笑著拒絕了怪物的邀請。
只是，這根本就不是梵玖可以拒絕的，當眼睛也無法轉動之後，梵玖意識到，木偶化的趨勢已經無法避免。
成為一個沒有思想，只能被操控的木偶，現在只是時間問題。
而現在，哪怕他已經拒絕，卻依舊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大手牽引著，做出回應。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小了一號的玉白手掌搭上了男人伸出的手掌。
表面來看，「他」深愛著這個怪物。
「您是對定製的木偶不滿意嗎？我親愛的小觀眾。」巫攬住了梵玖的腰，將之帶入了舞池。
「您可以盡情對我提出要求，我將按照要求來修改數據，讓您擁有一個滿意的木偶。」
只是，眼前的男人，從來就不是木偶。
哪怕少年的眼眸和肢體，都在將木偶師視為全世界，但少年的嗓音，卻是將這一切擊得粉碎:
「知道我定製木偶，是想幹什麼嗎？」幽淡的香氣飄了過來，少年倚在了男人的胸前，他拖著尾調道。
柔弱無骨的少年，在手腳可以動彈之後，蔥白的手搭上了男人脖子，彷彿半點重量也無，像沒有骨頭一樣
膚肉下的香氣絲絲縷縷沁入肺腑，巫嗓子微啞：「什麼？」
嫣紅誘人的嘴唇輕輕開合，半個身子都攀附在他身上的人眼睫微抖,，如同初綻幽蘭吐出的香氣環繞在他的鼻尖，巫後頸發麻，耳廓猝不及防鑽進那魅惑的聲音：「當然是，物盡其用，暖床啊。」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韻味悠長的一句話,，讓木偶師握住少年腰部的手猛地收緊。
滅頂的毀滅欲被這隱隱浮動的暗香勾得肆意蔓延。
而就在木偶師做出行動之前，細長如瓷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梵玖眯著眼睛湊近了他，語氣輕蔑:「您的作用，不就如此么。」
若有若無的香從白瓷似的頸子里散發出來，勾勾搭搭地黏在巫的鼻尖。
梵玖將男人的身體往下壓，隨即仰頭吻上了那雙冰涼薄情的唇。
要想征服怪物，就得做出一定犧牲。怪物並沒有將他推開，而是按住了他的後頸，將這個吻加重加深。
怪物是貪婪的，他貪婪地汲取著人類的呼吸，似乎要將弱小的人類全部拆之入腹。
他並不在意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因為他知道，人類根本就無法對抗神靈。
終於被放開的人類，發紅的眼尾，眉目綺麗，水霧朦朧的琉璃色雙眸，緋紅唇瓣點綴的鮮妍欲滴唇珠，以及奶乳般雪白的面頰上緩緩暈染開的櫻粉色，這是一具，木偶師無法抗拒的皮囊。
彷彿化作實質的蠱惑，從眼球開始，悄無聲息地侵入頭腦，然後是心臟，直至讓他變成，一個徹底被自己影響支配的木偶。
這就是梵玖的目的。
但眼高於頂的神靈，並未察覺。
巫神龐大的影子，將少年完全籠罩，他抬起手撫摸著少年的面頰，感受著白雪在指尖融化的溫熱綣觸感。
「你真像一個美麗的木偶，成為我的收藏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