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幽月港
「欸，原來你們一直在做著這樣的事情啊，聽起來就很厲害。」
煙花爆竹店外，雲舒給宵宮完整地解釋了一下他們目前的狀況，包括剛剛在櫻花之國和將軍人偶戰鬥的事，不過磨損的事情他並沒有說出口。
宵宮則是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模樣，兩眼冒著精光，說道：「接下來是要去幽月港找那個叫做鍾離的人吧，也可以帶上我一起嘛！」
「呃，可以是可以，但是店裡的生意沒問題嗎？」
「哦哦，最近店裡都不怎麼忙，大部分煙花都供給到祭典上了，其實可以當作是歇業的狀態。」
說著，宵宮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
「而且，夥伴們都在戰鬥對吧，我也是提瓦特的成員，帶路這種小事還是沒問題的啦。」
「這樣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反正有宵宮帶路的話，也就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了。
……
「萬葉？好久不見了！」
一進到幽月港的店裡，宵宮就認出了坐在角落裡獨斟獨飲的那個米白髮色的少年，十分興奮地和對方打起招呼。
少年也端著杯子，微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實際上不止是楓原萬葉，雲舒的目光從店裡掃過，又看到了一個個子小小的，穿著一身寬大制服，正在試探性地打量著他的小女孩。
對方有著一頭淡綠色的短髮，而且看上去總有一種馬上就會睡著的氣氛。
該不會……早柚？
鍾師傅，雇傭童工可犯法啊！
「對了，鍾離在什麼地方呢？」
萬葉飲盡杯中茶水，對著雲舒指了指櫃檯的方向，輕聲道：「鍾離先生正在幫客人調酒，如果有事想說的話，可以稍待片刻嗎，吾友？」
「啊，嗯，那就等一會兒吧。」
於是，他便也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朝著櫃檯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個搭配著店內製服，看上去頗顯優雅氣質的身影，正在櫃檯後進行著調酒的工作。
銀色透亮的酒液從量杯里傾斜而出，在高高的方形玻璃杯里匯聚成一層的液柱，隨後被添加進去的果汁和氣泡水也隨著攪拌棒的舞動而旋轉起來，很快和酒液混合起來，形成了漂亮的橙色。
最後，攪拌棒在修長的五指間翻飛，一片檸檬被插在杯口的位置上，作為一種裝飾。
一杯氣泡酒就這樣完成了。
鍾離將酒杯推到客人的身邊，然後又笑著回絕了對方一同喝酒的邀請。
雲舒在遠處看得是一陣羨慕。
邀請鍾離一起喝酒的可都是美女啊，走在大街上，十個人里能有七八個回頭的類型，可這個老古董居然直接拒絕了，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就在這時，鍾離抬起頭，視線和他交接了片刻。
「不好意思，可以代替我一會兒嗎，我有個朋友來了，我去接待一下。」
只見他和一旁的同事耳語了幾句，隨後便從櫃檯里走出，端著兩杯飲品坐到了雲舒的身邊。
「特地跑來這裡找我，按理而言，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吧。」
「嘛……確實是有些不好處理的麻煩，抱歉了，還要特地麻煩你。」
鍾離輕抿一口杯中之飲，淡淡說道：「無妨，我還欠了八重神子不少錢，她說只要我願意幫你的忙，那些欠款就可以暫免。」
雲舒：「……」
鍾師傅，您好歹也是摩拉的創始者，要不要混得這麼凄慘。
「咳咳，說回正題吧，鍾離先生，有件事……我想諮詢一下您的意見。」
「哦？我的意見，請講吧，我會酌情給出最好的提議的。」
雲舒伸手握住自己的那杯飲料，稍微思忖了一下措辭，隨後說道：「雷電將軍，巴爾澤布的磨損變快了，您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抑制嗎？」
鍾離放到嘴邊的杯子突然停住了一瞬。
「磨損啊……」
雲舒有些緊張地注視著對方，他很少能在鍾離臉上看到這樣凝重的表情，無論是在遊戲里，還是現實中對陣將軍人偶的時候。
「磨損，是沒有辦法逆轉的。」
鍾離放下手中的杯子，壓低聲音說道：「不止是無法逆轉，一旦磨損的速度加快，想要再度減緩也是很難的。」
「巴爾澤布是因為受到了天理印記的影響，雖然她一直在逞強沒有表現出來，但印記一定還是對她造成了一定的損害。」
雲舒低下頭沉吟了片刻，隨後又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至少能讓磨損減慢一點點也可以啊。」
「不是毫無辦法，但就像我所說的，很困難。」
鍾離嘆了口氣，隨後盯著手裡的酒杯，開口道：「神明的磨損，源自於時光流逝時帶走的東西，家人，同伴，愛人，喜歡吃的食物，喜歡呆的地方，再微小的改變，受到如此長久的時間影響，其效果也會被放大無數倍。」
「想要抑制磨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產生新的挂念。」
「不是對於曾經那些同伴的挂念，而是對於身處此世，站在她身邊之人的挂念。」
說到這裡，鍾離轉過頭，用一種略顯異樣的眼神看著雲舒。
「……但無論如何，這種挂念終究還是會消散，神與人不同，她還可以活過數百年，數千年，甚至萬年的時光，但是你們只有短短數十載的壽命。」
「雲舒，你想怎麼做，取決於你自己，我終究只是提出意見的人。」
到最後，鍾離抬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起身說道：「好了，休息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我該回去繼續工作了。」
「關於巴爾澤布，你怎麼看待她，尊敬的神明，普通的朋友，還是……特殊的存在？」
留下這一句話，他便回到了櫃檯後面，面不改色地開始調酒，彷彿剛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雲舒則是不斷回味著這一句話，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
讓雷電將軍找到新的挂念。
只能這樣做了嗎。
……
「多謝招待啦萬葉，我們還會來這裡找你玩的！」
從幽月港里出來，宵宮還在熱情和萬葉告別，同為稻妻的老鄉，能夠在異世界重逢，的確很讓人開心。
萬葉也和他們道了別，只不過在看向雲舒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有些擔憂。
「哈，今天過得真不錯啊。」
宵宮走在雲舒前面，蹦蹦跳跳地邁著小步子，而雲舒則一直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
突然，他開口詢問道：「宵宮，你對雷電將軍，稻妻的神明，是怎麼樣看待的？」
「將軍大人啊。」
宵宮嘭地一下停住腳步，回過頭輕笑著說道：「我認為她是個難以理解，但是又十分美好的人。」
「煙花帶來的，可能只是須臾的華光，和永恆一詞相去甚遠。」
「但煙花逝去后，留下的那份心情和記憶，卻是可以一直留存的。」
「將軍大人雖然執掌永恆，但我覺得，她肯定也會經歷許多須臾之間的事，並且發現其中存在的美好。」
正說著，宵宮像是變戲法一樣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束煙花，對著雲舒搖了搖。
「一起去放煙花嘛，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哦。」
雲舒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笑了起來。
「連這種時候都隨身帶著煙花，喜歡過頭了吧。」
在宵宮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了喧鬧的市區，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山頭之上。
此刻正逢星高月明之時，靜謐的草地上，兩人一人一個煙花束，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呲啦——
看著絢爛的火花，雲舒也不由得有了一種別樣的觸動。
「很好看吧，像這樣的煙花我家還有好多呢，送你一些吧，剛好還可以叫大家一起玩。」
宵宮拿著煙花，十分開心地左右揮舞，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
潔白的月光照耀之下，那個扎著頭髮的少女，顯得格外耀眼。
「……挂念啊。」
看著手中即將熄滅的煙花，雲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堅定。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吧，讓影找到新的挂念，一定要成功！」
（沒錯，我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