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散謠言慕容異動
段譽沉吟片刻,「我們大理才七成嗎?」 ——
以上取自本章說,以下為正文。
段譽思索了一陣,「官家,這馬種是你們從契丹弄來的,大理也沒有什麼養馬的人才,光出一片牧場,三成是不是?」
趙佶一笑,「段世子果真是個妙人。大理與大宋親如兄弟,既然是兄弟,大宋就不能讓大理吃虧。我們大宋缺的就是馬場,所以三成,沒有問題。」
「如此說來,我是沒有意見,不過此事我還需要修書一封給伯父和父親,不過官家放心,我保證說服伯父和父親。」段譽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邁做派。
「我自然是放心的」,趙佶看了一眼章惇和趙翊,「剩下的事情,就勞煩章公和翊哥兒了,我就做個甩手掌柜了。」
章惇手捻鬍鬚,「此事一成,五年後,那契丹的騎兵,也不是豺狼虎豹了。」
段譽看著眼前趙佶與章惇和趙翊君臣相和,心中感慨,「若是當年楊氏有此等忠心,我大理也不至於中途傾頹啊。」
說完了正事,趙佶沖著章惇使了個眼色,「章公,我看如今天光正好,不如我等出遊一番?」
章惇低頭想了一下,樞密院最近倒也是太平,西夏和契丹都沒有生事,如今公務也不是很重,點了點頭,「官家聖明。」
趙翊心說,「我剛回家,還沒有和我家青鳥小別勝新婚,你們倆又來我這打秋風。」
「臣府中酒水不足」,趙翊說完這句話之後,一言不發,看著趙佶。
「懂了」,趙佶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翊哥兒剛外出公幹回京,自己就上趕著去蹭飯,「一會我讓童內侍從宮中搬去二十壇御酒,咱們早點散場。」
段譽聽得一臉懵逼,怎麼好好的公事,突然變成官家出遊,不是說大宋的御史台都很厲害嘛,怎麼官家能這麼逍遙。
趙翊不情願的點點頭,章惇笑著說,「看來老夫要做一次惡客了。」
趙佶吩咐童貫去拿御酒,然後一手攬著段譽,一手攬著趙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福慶宮。
章惇踱著步,在三人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一旁的內侍、禁軍和宮女,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權當看不見。
等回到齊侯府上,趙佶熟門熟路,儼然一副回家的做派,和老管家笑呵呵地打招呼,老管家也笑臉相迎。
老管家已過花甲,在趙翊家中當了三十多年的管家了,趙佶沒即位的時候,沒少來趙府閑逛,在老管家眼中,趙佶也好、趙翊也罷,當了官家還是做了侯爺,都是當年那個小孩子。
段譽這才晃過神來,「趙兄,這是?」
趙翊心說,這又拉過來一個主角,還好虛竹的身份不行,不然我家都要湊齊天龍三男主了。
趙翊把府上的規矩和段譽又交代了一遍,讓段譽放寬心,該吃吃,該喝喝。
「段老弟」,趙佶把段譽叫了過來,「我聽翊哥兒說,你還有兩個妹子也來了,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一塊吃,熱鬧熱鬧。」
段譽可能是受父親段正淳影響太深,一臉愕然的看向趙佶,「官家,這未免有些?」
「都是江湖兒女」,趙佶一揮袖子,「你不會以為我想和你們大理聯姻吧,女人啊,太多了不好,等你將來即位你就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鎮南王那份本事。」
段譽臉一黑,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不要以為你是官家我就不敢偷偷罵你。
人多的確是熱鬧些,趙翊讓青鳥把阿朱和阿紫叫了過來,青鳥在路上也和二人說了一下趙佶和章惇的身份,讓二人不要拘謹。
「誒?」趙佶突然發現張贇不在,「張公子呢?許久不見,我甚是想念,還想著和他交流一下書畫之道的心得呢。」
大概是馬場已經提上了日程,大宋的最後一塊短板也即將補上了,趙佶心裡高興,竟然比往日多了几絲跳脫。
杜玄只得吩咐小廝,去隔壁院子把張贇請了過來,張贇總住在齊侯府也不是個事,索性就在隔壁院子落腳,有事沒事來齊侯府蹭蹭飯。
趙翊看趙佶如此開心,把章惇拉到一旁,小聲地說,「章公,你那句話,真沒說錯,『端王輕佻』.……」
趙翊沒說完,章惇一把捂住了趙翊的嘴,「翊哥兒,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是想讓十三郎今天把老夫灌死在你府上是吧。」
人都到齊了,趙翊作為主人直接宣布開席,九個人圍在桌旁,這回倒是沒有吃什麼炒菜,直接上了古董羹,也就是火鍋。
九個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哉,即使是心思沉重的阿朱,也罕見的多飲了幾杯。
用過飯後,撤去古董羹的鍋和爐子,小廝又端上來了一些消暑的冷食,什麼冰糖冰雪冷元子,沙糖綠豆甘草冰,應有盡有。
阿紫湊到阿朱耳邊,低聲說,「姐姐,我看這大宋的官家也很親和啊,爹爹總說君心難測,我看人家也挺好的。」
阿朱紅著臉,笑著說,「那是因為你是大理郡主,有資格上桌。」
酒意消散的差不多了,趙翊開口說道,「此番前去蘇州,我和喬大哥不僅把段世子救了出來,而且還去慕容家的祖宅順走了點東西,這還是多虧了阿朱妹子。」
「不打緊的」,阿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與慕容家往日恩情已經消散,趙大哥也許諾我對阿碧妹子手下留情,這是我應該做的。」
「趕緊坐下」,趙佶抬手往下壓了壓,「阿朱妹子不要如此多禮,這就是閑聊。」
趙翊吩咐人把兩截斷槍拿了上來,趙佶上手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輕,雖然自己現在練了五禽功,還是覺得有些沉。
章惇接過來看了一下,「應該是當年慕容垂的那柄寶槍,看樣子應該是自己折斷的,大概是當年參合陂兵敗,一怒之下折斷了自己的兵刃。」
段譽也知道了慕容家想要造反的事情,想著幫阿朱再交一份投名狀,開口說道,「我有一計。」
趙佶眼前一亮,酒席宴間,段譽談吐非凡,雖然說不上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但也是頻頻語出驚人。
而且段譽願意開口,就意味著大理在大宋這輛戰車上紮根更深了,「段老弟請說,暢所欲言即可。」
「既然趙兄與喬兄已經敲山震虎了,那咱們索性把聲勢弄大」,段譽喝了一口甘草汁繼續說,「不妨讓咱們皇城司的兄弟和丐幫的兄弟在江湖中三波謠言,就說有人在慕容家看到了大燕皇族的牌位,慕容家有不臣之心。」
趙翊和章惇相視一眼,低頭不語,都在思索這麼做了之後的後果。
趙佶覺得這個法子不錯,轉過頭看向趙、章、喬三人,「幾位,怎麼看這件事?」
喬峰率先開口,「若是皇城司和丐幫同時散播言論,沒有會找到這謠言的源頭,我們可以抽身出來,看慕容家怎麼做。」
過了半晌,章惇開口說道,「此計不錯,但就怕江湖上又會憑生波瀾。」
「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江湖動蕩,如今少林和丐幫都是咱們自己人,大局不會亂,倒是正好可以藉此看看能不能把大魚釣出來,如果慕容家有異動,第一個動的一定是慕容博,喬兄也有機會可以手刃仇人。」
「既然翊哥兒這麼說了,那小段的法子可行。不過,散播謠言之前,咱們還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章惇總結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秘密通知諦聽進京,咱們好好部署一番。」趙佶一錘定音,把這件事拍板了。
「行了,咱們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咱也不耽誤翊哥兒了」,趙佶站起身來,「我和章公去張公子的家中聊聊書畫,喬幫主你可以和段老弟帶著二位妹子好好遊覽一下汴梁。」
趙佶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這令牌段老弟你先拿著,在汴梁也備不住有不開眼的紈絝,盡量別出人命就行,真有不長眼的,弄死了也沒事。」
如今的汴梁城,在皇城司和丐幫的管轄下,一個地上,一個地下,雖然做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也是太平的很,但架不住武勛家中有些紈絝子弟,有時候也惹是生非,讓人頭痛。
用章惇的話說,等萬事俱備,把這些武勛子弟放出去,去契丹和西夏散德行,就沒事了,說白了,還是憋得慌。
雖然在趙佶繼位之前,宋朝以文制武,但是等到趙佶上位之後,皇權在皇城司和章惇的幫助下進一步鞏固,宋朝的文官也看到了平滅西夏和大遼的可能性,對武勛後代也沒那麼提防了,畢竟打仗還是要靠他們的。
出去打仗,范文正公還是少數,多的還是韓忠獻公這樣的半吊子。
文官貪戀自身的地位不假,但還是更怕死。
如果沉醉於手中的權力,想要開倒車阻礙大宋版圖的擴張,那無異於螳臂當車,真出了事,一個都跑不了。
齊侯府的酒席散了場,眾人散去,趙翊拉著青鳥的手,回到了卧房,一晌貪歡。
下人們都離開了趙翊的院落,杜玄也盼著能早點抱孫子,叮囑喬峰迴來之後直接去休息,不要干煞風景的事情。
轉面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
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光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方喜千年會,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
次日,趙翊深切的體會到了一句話,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強撐著到了院子中練晨功,吐納真氣,搬運周天。
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段譽帶著阿朱和阿紫回了大理,江湖上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聽說了嗎,姑蘇慕容家要密謀造反呢?你說為啥啊。」
「兄弟,你這消息落後了,我師兄說,他一個朋友在慕容家看到了大燕歷代皇帝的牌位,人家想要復國。」
「別扯了,慕容家那三瓜倆棗,怎麼可能,依我看就是大遼或者西夏細作傳播的假消息。」
「你們啊,吃了沒讀書的虧。慕容家住在什麼地方,參合庄,不就是為了記住參合陂之戰,慕容復是哪個復,就是復國的復。」
「對對對!我兒子的私塾先生說,慕容家那個祖先慕容龍城,當年也是橫行江湖的高手,他那個龍城可不是『龍城飛將』的龍城,是當時燕國的國都名稱。」
一時間,謠言四起,有真有假,不僅慕容家受到了影響,連遠在滄州的柴進,都有些疑神疑鬼。
柴進心說,我豢養一些江湖上空有名號的「高手」應該沒事吧,連夜去找滄州知府,表了一波「忠心」。
滄州知府看著這些「忠心」,也不敢留下,當晚就差人送到了汴梁,趙佶聽說之後,笑著說,「敲山震虎,怎麼還有意外之喜呢。」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如果立身不正呢?
慕容家的四大家將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然而聯繫慕容復卻聯繫不到。
此時的慕容復,應該說是李延宗,還在一品堂努力晉陞,畢竟一品堂百廢待興,他這個李姓旁支,武藝不弱,也算得上是一品堂的中流砥柱了。
嵩山腳下的一處別院中,慕容博眉頭深鎖,先前收到老顧的密信,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如今江湖上的風吹草動更是讓他寢食難安。
他可知道,這些不是謠言,這是真的啊,他甚至覺得最近練武停滯不前,隱隱有內傷,也是因為這些俗事牽扯。
慕容博的想的很遠,他本身不過是養神高手,武功難有寸進。但在藏經閣中學了少林絕學之後,感覺瓶頸有所鬆動,想著如果把少林絕技和慕容家的武功融為一體,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如果武道再進一步,那對慕容家復國又多了幾分把握。
畢竟神而明之的境界,是能夠一人成軍的。
慕容博盤算了一下得失,決定動身,返回老宅,四大家將的忠心他是知道的,也該和盤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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