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師姐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羅羽拍了拍腦袋，說道：“我師父過幾日大壽，被我幾乎搞忘記了，妹妹，咱們這就趕回去，壽典可以錯過，壽禮卻萬萬不能缺。”羅羽被羅曉白扯了半天衣服，終於找了一個理由，二人朝我和張琳拱了拱手，也駕起法寶遁走，唯留我站在原地嘴角抽動不止。
師父大壽也就罷了，築基期的修士年紀都不小，放在凡俗界每一年的生辰都可以大辦特辦。
但洞府漏水是什麽鬼？當初修建洞府，撞到了山中的暗河不成？我想了想，還別說，真有這種可能。有可能是有可能，但這話從修仙之人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此時我自然是笑不出來，不僅如此，我偷偷向張琳看過去，她臉上冷冰冰的，輻射過來的寒意似乎比平常更冷了一些。
你看吧，有時候戳不到笑點，再好的笑話可能都會適得其反，我在心裏腹誹不已。
“我臉上有東西？”張琳的聲音響起。
“沒有沒有。”我立刻神情一肅地擺手。
張琳從儲物袋翻出那柄藍色仙劍，往空中一扔，仙劍停在半空，清冷的白衣在我身邊飄起，凝神看過去時，那個宛若仙子的身影已經落在仙劍之上。
我看著她，有些出神。
“怎麽，要我用輕身術托你上來麽？”清冷的聲音繼續響起。
“呃……不用。”我反應過來，立刻輕輕一躍，落到仙劍之上，身子幾乎貼著她的後背，隻間距一拳遠。淡淡的幽香直衝鼻腔，有些猛烈和猝然，我神魂一陣顫抖，眼睛黑了一下，差點從仙劍上栽下來。
好在我畢竟有法力傍身，搖晃一二，很快穩住身子。
倒是張琳，顯然有些不適應如此親密的距離，身子頗為不安地扭動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本能。
我嚇了一跳，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但仙劍就這麽長，就算再退，老實說這個距離也是足夠親密了。
“坐穩了。”
她手指一引，仙劍出了籠罩著符詔殿的光罩，立刻嗖地一聲向山脈深處飛去。
仙劍上雖然撐起一個透明的防護光罩，依然有淡淡的微風吹過來，將幾縷青絲撩起，打在我的臉上。
真是要命，我明顯感覺到神魂刺痛的頻率比之前頻繁了不少，咧了咧嘴巴，不知道孱弱的神魂還能在張琳一次次的刺激下堅持多久。
因為顧及我，張琳禦劍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仙劍上的氛圍旖旎歸旖旎，半天沒人說話，難免有些尷尬。
我猶豫一二，還是決定打破尷尬，“這柄仙劍叫什麽名字？”
“清光劍。”
“名字不錯，和入門分發的流光劍名字差不多，呃，挺好的。”話剛開口，我就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讓氛圍更加尷尬，但我的確沒有活躍氛圍的天賦，尤其在她麵前。
“對了，我的仙劍叫焚炎劍，斷崖畢業時抽到的獎勵。”我說著從儲物袋摸出焚炎劍，握在手裏。
張琳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一張清冷的麵容立刻映在我眼中。
她愣了一下，看清我手裏握著焚炎劍，有一下沒一下揮動，十分好笑又分外努力地嚐試打破尷尬的氛圍，雖然隻是嗯了一聲，臉上卻露出笑容。
“你好些了麽？”她嘴角掛著笑意。
“嗯，神魂雖然還是搖搖欲墜，短時間還死不了，回去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大礙了。”我收起焚炎劍說道。
“其實你沒必要如此。”她回過頭去。
“什麽？”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說你沒必要為了讓我們彼此不那麽尷尬，勉強自己開口說話，你現在休養要緊。我知道自己渾身冷冰冰的，會讓其他人不舒服。”張琳語氣淡然道。
“沒有。”我搖了搖頭。
張琳笑了一下，說道：“其實在昆陰山，一直是我照顧你，你昏迷時我就在一旁打坐修煉。但你醒過來，再和你待在一起我就十分不自在，後麵幾天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山洞外修煉。”
我有些不明白她說這個話的意思，開口說道：“多謝了。”
仙劍前端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對了，你師父回來了麽？”張琳問我。
我抬起頭，立刻說道：“沒有，他老人家帶我回到山門前，就在外麵漂泊了十幾年，這次不知道要出去多久，算起來已經離開山門快四年了。”
“我師父也是常年閉關，我拜在她老人家門下四年，也隻見過一次麵，修仙之途本來如此，閉關遊曆，數年不過眨眼。”張琳語氣淡然說道。
我點了點頭，問道：“李師祖也住在蒼雲峰麽？”
根據我的了解，新入門的弟子一般沒什麽多餘的靈石去購買洞府，而且需要長輩教導指點，大都與師長住在一起。張琳住在蒼雲峰，那麽金丹期的李師祖也很有可能住在那裏。
張琳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有自己閉關的地方，我與師姐住在一起。”
“師姐？”我怔了一下。
“嗯，你也認識她，在斷崖時她教過我們如何禦使靈獸。”張琳淡淡說道。
“玖夢長老！”
我聞言微驚，腦子裏立刻閃過那個二十歲上下，宛如萬年冰山的長老身影。沒想到張琳的師姐會是她，我在虛靈門接觸的也有兩百餘人了，女弟子女長老差不多有半數，能夠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到冷意撲麵而來的，隻有這兩人。
這一大一小兩座冰山，好巧不巧竟會拜在同一個師傅門下，我心裏嘖嘖稱奇不已，而且據我所知李師祖也是一個女子，這麽說起來，李師祖很有可能也是一座冰山。若非如此，也不會挑門人專挑帶有冰山屬性的，多半是共性相吸，以自己為模板挑選的弟子。
正說著，蒼雲峰巍峨高聳的輪廓已經出現在眼簾，穿過籠罩在外麵的聚靈陣白霧，入眼處別有洞天，各色光罩跌起，光罩內多有濃淡不一的白霧。
我給張琳指了一個方向，藍色的遁光一轉，很快向下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