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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識

  某處天空忽然扭曲,一道裂痕出現並緩緩擴展直至撕裂開一個口子,一艘巨大的法船從虛空中探出頭來。

  法船橫渡虛空,自中天域蒼海角啟程幾乎橫跨了整片南蒼域前往著凌月瀲所嚮往之地。

  「唉,終於從那烏漆嘛黑的虛空通道里出來了。哇啊!哇啊!這的景色好美啊!」先前還是耷拉著臉的凌月瀲一出空間通道,看見外世的景色后便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在法船甲板上蹦跳著,不斷俯瞰著這片蒼茫大地,連連讚歎。

  下方一片大好山河,峰巒疊嶂、橫峰側嶺如墨畫一般,每隔一些山林便有不少的城鎮,正午時分煙火裊裊,凡世間的煙火氣息一直飄上天空,凌月瀲盡情的呼吸著,感受著每一縷氣息。凌天宮實在是太高了,在雲霧之上,高的都看不見地面。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宮殿,以往她所能見的景色便就是那飄忽不定的雲朵,那掛於天穹之外的烈陽與皓月。

  「小心著點,這麼高,萬一摔下去,爹可得傷心死。」凌天楚看著月瀲那開心的樣子,蹦跳的就差越過戰船的護欄一躍而下了。

  「您可別唬我,咱這艘空間戰船可是有無形的防護氣罩的,裹著嚴實呢,何況真要有意外,我摔下去了,難不成您還救不了?」月瀲小聲低估著。

  「瀲兒大了,唬不住啦。哈!哈!不過也快了,現在已經到達了雲霖帝國境內,無盡山脈也就在其邊境。」凌天楚哈哈大笑,本想唬一唬這小丫頭,畢竟也是第一次帶她乘坐空間法船,不曾想她已經看穿了法船的一些功能,隨之轉移話題告知行程。

  可橫渡虛空的戰船,基本都是冥空境以上級別的通行法器了,都是是空間級的不同於普通戰船,都會有陣紋銘刻設有防之護罩,好在空間通道里不受侵擾。

  「歐耶!終於要到了!」月瀲歡呼著,再次蹦跳了起來。

  「對了,瀲兒,你當初為何會想來此地?」凌天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進而詢問。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當時心中就是突然給出了這個一個方向,可能就是命運的指引吧。」月瀲撓了撓頭,才發現她自己也並不清楚為何,好似這就只是一個無意之舉。

  即便離開了空間通道,這法船的速度也還是很快,就在談話間,一會兒兒便飛行了五萬里,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到雲霖帝國邊關的火陽城了,瀲兒,準備準備,要下船了。」凌天楚催促依舊迷戀在觀望這紅塵之景月瀲。

  「好的,好的,那城裡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待會兒我們也能去那玩吧?」月瀲睜大了雙眼,很渴望的看向她爹。

  「嗯。」

  「前方城外的小鎮旁有座小山,人流稀少,便於那下船吧。」凌天楚雙目發光直視數百裡外,觀察清了外下方的地形。

  臨山小鎮,隸屬火陽城邊緣的一個偏遠鎮子。鎮子前,有一座小山丘,劃分了雲霖帝國的疆域與無盡山脈。故此得名,臨山小鎮。

  「轟……轟……」

  天空突然黯淡了。

  「哥,你看,天上那個大傢伙是什麼?好像是只大怪鳥!」鳶兒扯著她哥的衣衫,仰望著天空。

  一個巨大的影子,遮蔽了天日,對於凡人來說有著極大的壓迫感。

  法船緩緩下降,直到離地三尺時,才逐漸停住,騰浮於空中。船艙打開,一個白色身影率先跳了下來。

  緊隨其後的是語重心長的一句擔憂:「慢點,別摔著。」

  緊接著一個衣著端莊的中年男子踏著虛空,輕撫鬍鬚慢慢走到地面。

  「哇!什麼味道啊!好香啊!」月瀲一下船便驚呼,雙眼微閉,昂起頭,使勁嗅著香味。

  凌天楚袖袍一揮,法船瞬間縮小握在手中,存進了空間印記。

  鳶兒和她哥,訝異的看著面前這兩位天外來客。

  「哥,你看!那麼大個怪鳥一下子就變小了,變得跟木匠李叔做的小船玩具一樣!」鳶兒激動不已,拉著她哥哥不斷的搖晃。

  無塵沒有說什麼,把妹妹的手握的更緊了,並有意的往她身前靠了靠,將鳶兒半邊身子擋在身後。

  「這是什麼啊!好香!」凌月瀲下船后很不見外,直接跑向鳶兒兄妹。

  「烤山芋,你沒吃過么?」鳶兒見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跑過來,沒有任何顧忌與見外,直接回復道。哥哥卻還是沒有放下戒備,在鳶兒身前護著,以防這兩個天外來客會突然發難。

  「我自出身便沒離開過那與世隔絕的凌天宮,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紅塵界。」月瀲鼓著小臉,顯然是對以前的生活表示不滿。

  「既然這樣,那,這個給你,小心燙啊,剛烤熟的。」鳶兒對於什麼凌天宮,絲毫不曉,她很單純,一直活在這麼個純樸的小鎮里覺得天下所有人都是善良友好的,對於這個陌生的女孩也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依舊錶現的十分熱情好客,鬆開哥哥的手,蹲下身挑選了個最大的山芋包好,左右手騰來騰去的遞給了月瀲。

  「好啊!好啊!謝謝了!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字?我叫凌月瀲!」月瀲很迅速的接過烤山芋,再被鳶兒騰下去都要掉地上了。本來剛出爐的烤山芋,應是滾燙滾燙的,可月瀲卻沒有絲毫的不適,一點燙手的感覺都沒有表現出來。

  「我叫無沫鳶。」鳶兒見凌月瀲握著個剛烤熟的山芋也不覺得燙很是驚訝,但見對方問了姓名也便先開口回復道。

  「無塵。」無塵開口,與月瀲第一次對視。

  雙目交接的那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的伸手撫住了心口,腦中回蕩起一種不知名的感覺,似是有一種莫名的東西想要強行摻插進兩人腦中,還有一些虛幻的畫面如小女孩持劍刺進男孩的心臟,但這一切記憶、畫面卻在進入雙方識海的瞬間被一把鍘刀強行斬斷了,現世的兩人並無所覺,只覺得心口慌慌。

  「這種感覺……」兩人心中默念道,尤其是無塵,心臟好像被刺了一劍十分的疼痛。

  「怎麼了,瀲兒?」凌天楚見月瀲心神不定便開口問道。

  「啊!啊!沒什麼!沒什麼!我……第一次接受到別人的饋贈,有些激動了。」月瀲回過神來,竟有些慌亂,沖老爹笑了笑,而後又看向了身前這個男孩。

  「老夫凌天楚,乃是月瀲的父親。」凌天楚走上前行禮,身為一代強者,絲毫沒有架子,如他這般強大的修者很多都自恃高貴瞧不起這種偏遠地區的鄉野匹夫。

  「嗯,大伯好,坐下來一起吃吧。」鳶兒很是客氣,準備再去小灶子里搗騰一個烤山芋出來。

  「咦!這小傢伙是什麼?真可愛。」月瀲突然瞥見了依偎在無塵身旁的銀白色小獸。

  「它叫玲兒,如我們的至親一般,你別看它小,年歲可比我都大,自我記事起就在了。」鳶兒開口。

  「這紅塵世界真是奇妙,比窩在凌天宮那個小地方好多了!」說著,月瀲伸手想去撫摸玲兒。

  玲兒起初有些不屑的扭頭,但自月瀲那雙小手撫上它后,便不由自主的順從了。

  無塵也是很驚訝,除了他跟鳶兒還有父母,玲兒與外人少有親近,更別說是剛見第一面的陌生人。

  四個人邊吃烤山芋邊歡快交談著,即便是凌天楚,也倍感輕鬆,好像年輕了很多,與他們這群孩子一樣。

  「走!我帶你去玩!」鳶兒也已和這位新來姐姐的相處十分融洽,抓起月瀲和她哥的手。

  「去吧,放開著玩玩吧,爹去後邊的無盡山脈里瞧瞧。」凌天楚,回絕了鳶兒的邀請,畢竟再有童心,也不是個小孩子了。

  翻過這座小山丘再穿過三十多里的平原林地便就是無盡山脈的外圍區域了。

  無塵剛想勸說,告知那裡面多精怪,不要前往,但想到他們來時的種種,應是世外高人,沒什麼大礙。

  「唉,這麼多年,瀲兒你一直被凌天宮這三個字束縛著,的確是我的不對,拖欠你的童年,就當現在償還吧。」凌天楚自語,轉身背對著他們而去,他自然也是放心月瀲的,月瀲才踏入玄虛境短短兩天,便已經達到了五重,在這種偏遠的小鎮上,都能算的上是強者了,何況她身上還有自己留下的護符,不過,總有種不安。

  鳶兒在三個人中,當屬年齡最小,才五歲多,但卻是最活躍的一個。拽著無塵和月瀲,到處游轉,其樂融融,又是掏鳥窩,又是釣螃蟹,連鳶兒珍藏的紙風箏也拿了出來與月瀲分享,平常自己都不太捨得玩,怕弄壞了。

  天色漸晚。

  「啊……怎麼這麼快就天黑了,我都還沒玩夠呢。」月瀲對於時間的飛逝很是不滿,好像這種歡快的時光就是容易過的快。

  「不如,你住到我家去吧?明天我們接著繼續玩?」鳶兒挽住月瀲的一條手臂問道,剛相識了一天,便已經情同姐妹。

  「真的可以么?」聽到這話,月瀲黯然的眼神瞬間又亮了。

  「當然。咱兩誰跟誰?」邊說邊拍拍胸脯,好像已有了十幾年的交情一般。

  「那,我給我爹留個消息。」說著,月瀲拿起一截樹枝在相見的地方留下一段字告知她父親,並施展了術法,使其不會被輕易磨滅。

  「哇!你剛剛施展的是什麼?法術嘛?我看見你手掌發光了,隨後地上那些字也發出了光芒。」見到月瀲施法,鳶兒更是好奇了,牽起月瀲的手就反覆觀察。

  「是啊,最基礎的術法了,等你到了我這年紀開啟修為也可以學會哦!很容易噠!」

  「我也可以學會的嘛?我們周邊幾個鎮子上就沒有會法術的,據說只有最近的火陽城中才有那些會術法的仙人。」

  「嗯!真的很簡單的,當初我爹還唬我說什麼什麼渡過境界特別難呢,結果坐著打個盹啊就過了。」

  「好期待啊!走吧,走吧,去我家。」

  「喂!木頭,你倒是說句話啊!」

  月瀲扔出一個蘋果,砸向無塵,被無塵一把接住。

  無塵對於月瀲施展術法到沒有太多的詫異,畢竟先前都見到那種可以飛天的巨大戰船了,即便他不曉得什麼凌天宮,但聽名字也能猜到是個有名的宗門,那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必然是修者而且來歷巨大,至少城中那些被鎮上奉為活神仙的人是絕對弄不出這麼氣派的通行工具的。

  至於這一天的遊玩中么,無塵少有話語,便被月瀲稱作了木頭。

  「別看我哥不怎麼說話,他可是很好的哦!出嫁必選好男人!你有沒有那興趣啊?」鳶兒又拉起哥哥的手跟月瀲的手附和著調戲道。

  「去你的!」月瀲瞬間臉紅,鬆開了鳶兒的手,雖然隔著鳶兒卻好似感覺是直接牽著無塵的手一般,讓她害羞了,並推搡著鳶兒。

  無塵看了看那兩女孩,無奈的搖了搖頭,擦了一擦便啃起了手中的蘋果。

  「到家了!到家了!」鳶兒剛進村子沒多久便歡呼道,但隨即就住嘴,並拉了拉哥哥的手,因為遠遠的就看見了在門候著等他們的父母。

  鳶兒家並不是很大,有一個樸素的小院子。

  一對青年男女在門,女子鬆了一口氣,男子卻面色不和。

  「爹……娘……」鳶兒低著頭,小聲的喊道。

  「又去哪裡瘋玩了一天!看看,衣服小臉又弄的這麼臟!你這個當哥哥的也是,不好好看著妹妹,弄到這麼晚,在外面萬一出了什麼危險怎麼辦?」男子很嚴厲的說道。

  「孩子正當調皮愛玩的時候,就讓他們去吧。」女子拿起一塊手帕,直接給鳶兒擦了擦臉。

  這時,他們發現了在塵兒和鳶兒身後還有一個女孩。

  「這位是?」女子收起手帕問道。

  「這是我今天新認識的好朋友,叫凌月瀲,她來自……」

  一被問上與她無關的話,鳶兒立刻又活躍起來,抬起頭,介紹道,說道最後,被她哥拉住了。

  「她是城裡的,和她爹一起來山中狩獵,因為山中危險,就留她在山外玩耍,我們與她結識,這幾天就讓她暫住在咱們家吧。」無塵接續著鳶兒說道。

  這對夫妻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拜見伯父伯母。」月瀲雖然不明白無塵為何要隱瞞,但還是行禮問好。

  「無肖嵐,雲秋水,這兩小調皮蛋的爹娘,既是鳶兒與塵兒的朋友,那便住下吧。」男子和女子也直接報了姓名與之問好。

  「謝謝。」凌月瀲也稍稍彎腰低頭致謝。

  「不早了,一個個都弄的這麼臟,趕緊洗個熱水澡休息吧,我再去燒點熱水來,你們稍等一會兒。」

  說著雲秋水領便領三人進了屋,無肖嵐則在院內給爐灶添了些柴火,並從存水缸里打了幾桶水,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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