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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身世揭曉

  十多年前,你爹年僅十五歲,便踏足了地玄境,果真是英雄少年,他自幼狂傲,想走出去見識大世面,但據說你太爺爺曾留下這麼一句話:過平凡生活,勿入塵世。

  當年你爹不顧你爺爺的勸阻,獨自離開了臨山小鎮,四處歷練。兩年後來到了帝都,一次偶然,我與你爹相識了,就此我們經常偷偷見面,我們相處了將近一年,那段時光很是開心。

  但是好景不長,雲霖帝國周邊幾個鄰國聯手處處逼人,我們雲霖帝國一直被打壓。出於無奈,我爹他下令和親,欲將年僅十六歲的我許配給加斯帝國一名六十多歲的皇子,以示友好。

  那皇子不是修者,早已年邁不堪,奈我怎般不願,出於一個國家的安危,也只能強忍著同意了這個決策,或者說被逼著同意了這個決策。就此,我被很「細心」的照料在了皇宮內,一切行動都被監管。

  你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我消息,便進了帝都打探,了解到了:國王下令,下嫁十六歲的三公主給敵國一名六十多歲的皇子,以做求和。聽到這個消息后,你爹很是氣憤,堂堂一個大帝國,卻需要靠一個弱女子委身敵國去示好,這般卑躬屈膝來保全自己,這是何等的荒謬與腐敗。

  雖然當年十八歲的他已經是達到了天玄境小成,但皇宮守衛森嚴,強於他的還大有人在,他無力去硬闖。只好打探到出嫁的日期,等我自行被送出來時,再找機會去搶婚,並藉助關係將一封記載了相關事宜的密信傳給了我。我糾結了很久,還是選擇了自己,選擇了你爹。

  我出嫁那天,你爹他集結了好幾個三年來結交的信的過的好友一同策劃了這場搶婚,設計埋伏。但護送我的隊伍中,達到天玄境的大有人在,還有一個雲威統領更是已經達到了不死軀境。實力懸殊的比拼,結果可想而知。你爹他拼盡了一切,甚至損了道基,方才在他好友的護送下帶著我得以逃脫。

  你爹他醒來后,得知他的修途已斷,永遠卡在了天玄境小成。做為一個這麼好強的人,卻並沒有氣餒頹廢,反而笑著對我說:他已經得到了他一生中最想要的,已經沒有別的追求了,還需要變強幹什麼?他也是那一刻領悟了那句話:過平凡生活,勿入塵世,便想帶著我回臨山小鎮過那種男耕女織的隱居生活。

  但當時全國上下都在通緝我等,不過好在你爹的幾位好友都很靠譜,在他們的幫助下,順利逃脫了。在來到火擎王封地后沒多久,天上降下大雪,十分罕見,接連數日都未止,萬里銀羽飄灑。在某一個雪夜,我們在途中聽到了陣陣哭喊聲,循聲而往,發現了一個竹籃。裡面有著一個男嬰,雙瞳如冰雪般純凈,還有一條銀白的小狗,很是可愛。見其可憐我們便帶走了他們,併當作親生兒子一般,細心照料。

  回到臨山小鎮,你爺爺已不知去向,在柜子里翻到了一封書信:等了你這個不孝子一年,都未曾回來……如若你看到了這封信,那我現在應該身在無盡山脈深處,不用來找我了。

  兩年後,我平安生下了你妹妹鳶兒。感覺這種平凡的生活很是愜意,也便不願徒增憂傷,便未曾再想告知那男孩身世,平平凡凡,無憂無慮的生活,如此一生也很是不錯。

  無塵默默的聽完了這個簡短的故事,自然是知道那個男嬰就是他。但並沒有太大的詫異,在多年前,自從有那個一直被忘去夢的出現開始,他便有過此猜測,不過,每一次都被他自個否認了罷了。

  「當年在那個竹籃中,發現了有一個香囊上面綉著塵字,便給你起名為無塵。還有那枚你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吊墜,也是同你一起發現的。你小時候天資又那麼驚人,力量無窮,我們曾一度懷疑你是某頂級大勢力強者的子嗣。」

  「……」無塵沒有說話,回憶著那些夢境。

  寒暝軒,這個男人是我親爹么?夢中曾被戴上了一個名叫轉輪魂石的東西,是這個吊墜么?我記得夢中好像也有出現過玲兒這個名字,是同一個么?被放逐?我就是夢中那個被放逐的厄運棄子么?

  ……

  在這次昏迷后的夢境里,他竟然記住了些許,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不再是只有那個大腳丫子,只是還很模糊,只有一點點殘破的記憶碎片,也很難拼接出完整的來。是因為他強行動用出了體內的力量,才導致了模糊的記憶復甦了么?

  「我想靜一靜,娘你先出去吧。」

  「不要怪爹娘,我們也只是想給你一個和別人一樣的普通的家,一段平凡的生活。」雲秋水安慰道,生怕這一事實再度給他一次打擊,讓他想不開,但無塵的心性她還是有所了解的,應該是會明白和理解的。

  雲秋水她也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了,那塵兒他接下來的路,註定不可能再平凡。不過有些事情,終歸是要知道的,選在這個節點告知,也會有著兩種極端的效果。要麼,更加痛苦,要麼想開,知道,自己還有著親生父母在世上,算是一點心靈的慰濟。但她相信,她的兒子肯定能是後者,他從小就是那麼懂事。

  無塵走出了房門,在一片花園中漫步。巧遇了那個在昨天來送葯的凌天宮弟子,與其閑談了會兒。顯然他也並不知道,在昨天他可是衝進主殿內跟他們的少宮主對峙,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差一點就打上去了。

  對面還算是親和,無塵他也問了很多曾經的疑惑點。那名弟子沒有保留,一五一十的敘述了出來。

  他了解到了兩年前的種種,並知道月瀲她被困輪迴一年時間,是知道他出事了,那天方才從那「輪迴」中走出,不過一身修為盡廢,降到了最初的凝玄境一層,但還是喚來幽雪指引方位前去解救了他們。

  那名弟子說的淚水都又不止的流下,兩年前那一戰,他的父母親人也盡數戰死了。可以說,整個凌天宮內活下來的,只有這裡的一批年輕小輩了。

  無塵也是一愣,意識到了他昨日話語的傷人。他向那名弟子詢問了月瀲的住處,想登門道歉,並討教某些不解。

  「咚咚!」

  「請進。」凌月瀲神魂何其強大,自然知道門外是誰。

  「你若還有什麼氣,便對著我撒好了。那次我沒能前往救助你,這是事實。害你喪父,有我之責,我是愧對你對我的信任。」月瀲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無塵道。

  「對不起,昨天我剛醒,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是我過激了。你也沒欠我什麼,就算是真不相助,我也不可藉此道德綁架。還有,你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去了解了。當時不知道你也曾……是我冒失,有些話不要太在意。」

  「我昨天那麼凶,說的話那麼過分傷人,沒嚇到你吧。」僵持了一會兒局面,無塵終是問出。

  「沒什麼,你能想開便好。我也曾經歷,你的心情,我很明白,換做是我,或許也會這樣。但我現在也已經想開了很多,就像我登臨劫境后,擁有了可匹敵三宗老祖的實力,卻沒有著急衝上門去報仇,而是選擇了一步步穩健的繼續修鍊。」

  「你如今放下了?」

  「說放下也不至於,但這不僅僅是我一人的仇恨,這屬於我們整個凌天宮,還有那幽雪,我沒有資格去奪走他們復仇的機會。我想讓他們帶著這份仇恨去努力,等他們一點點成長起來。等有了相應的實力,再帶著他們重回故地,讓他們親手了解這一切。我凌天宮的這一代,就需要這份仇恨才能得以成長起來,這兩年多來,他們比以往十幾年都要刻苦,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勢必要達成的目標。如今的凌天宮是已經覆滅了,但要有我們這一輩成長起來,依舊可以真正的枯木逢春,重振凌天宮。」

  「連仇恨,都能為他人著想著么?為宗門大業而著想著么」無塵不敢想象。

  「對了,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為何,我無法修鍊玄力。兩年多前,我就感覺與那玄道是近在咫尺,但中間總是隔著層什麼,就是觸碰不到。」無塵疑惑的望著月瀲,真心求教。

  「我曾閱遍我凌天宮藏經閣內所有古籍經文,有所了解。普通人,家族往上沒什麼修者的話,真正的凡人血脈,會無法修行。但這並不是很徹底的,不是絕對的,如你鎮上的那些村民,接受一些專門的引導,被傳授以一些修鍊法門,或是服用一些天地靈物,便可能與外界的力量產生共鳴,引氣入體,真正的廢體其實很少。」

  「當然,還有一種原因,這是一片殘破的世界,所修之法與外界不同,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體內所蘊與這個世界不符合,相互排斥,導致觸碰不到玄道。但是一般的強者的話,可以通過自身調節轉換,而一些實力較弱的外來者甚至於來時都還未曾開啟修為,則需要強者的幫助,引導,方才能化開這層桎梏。」

  「你天生神力,生命力還如此頑強,受那麼重的致命傷還能自我恢復,跟個小強一樣,絕對不會是什麼廢體,而且有身為修者的父母指導過,後者話,你……難道……?」月瀲打趣道。

  「是的,我可能是來自外界吧。剛才我娘已經將我生事告知,我只是一個被他們於雪地中撿拾到的棄子……」無塵回想到了夢境中零碎的一些情節,並複述了他娘的話語,臉上又浮現一股悲憫。

  「這片世界與外界有何不同么?」

  「我跟你好好講一講吧,咱們這只是片大陸,無盡星河皆在外。而且這片大地原本應該比現在大上無數倍的,為一個巨大的生命古界,且不是天地孕育,乃是無上強者,以一己之力所創造而出,后自成一界。且有著不同與外界的修鍊體系——玄道,這也是那個傳說中的無上強者所創下的體系。」

  「但據說在三千萬年前,曾有一段極度黑暗的時光,所有的一切都泯滅了,連玄界這片無比龐大的古界都被打爆,成為無數碎片殘渣。而今我們所處的殘痕大陸不過是當年玄界被毀滅后剩下的殘渣之一。因為是殘破的天地,大道亦是有缺,修士水準很低,難有大成。且玄道修鍊體系在那一戰中亦同玄界一起泯滅,所剩的修鍊體系只有殘篇。玄道是條斷路,到達天玄境后,所修的體系又會接續外界的體系境界。」

  「還有十萬年前啊,七神下界,疑似在此地埋葬了什麼,又像是在布希么後手,離去時又以神力布下七神封天結界,封閉此地,限制修為到生死劫境。就像是在「養蠱」一般,並對這片大陸周圍的星體都銘刻了陣法,成了一個真正的「囚牢」。這片大陸難有真正驚艷者,但凡有都將有所成就,在這殘缺的道法下,亦能突破極境的極境,無視天地環境的好壞,在這大道法則殘缺下,依然走出自己完整無缺的路,將會不可一世。如傳說中的吳跡蒼,同境之內,站著不動,不防禦,不還手,讓外人攻擊,死傷的亦只會是攻擊者。越境而戰,亦是常事,輕而易舉。一個每一個境界都突破極境的極限,於極境中升華和一個每一個境界都有缺漏瑕疵之人相比,很是顯而易見。」

  「可以這麼說,在這片大地之上,許多人的的境界都是名不符實。所以時常出現那種自外界而來的修者,很輕易的便於同境無敵。在修鍊道路上,於每一個境界摸索的深度是完全不同的。」

  「換做別的頂尖勢力就是傳承幾萬年的道統也難以知曉這麼多事情,這些信息都是自我凌天宮開派鼻祖凌天子的手札里得知的,他似乎也是來自外界才知曉這麼多,並在九萬多年前平定了一方動亂后踏天離去了。到時候這份手札,還有我們帶出來了的一些重要經文都可以借於你一看。」

  「多謝解惑。」短短几句,卻道明了很多,讓他知曉了不少的事情,也確定了這天外還有天。

  「所謂的強者,約莫要達到什麼境界?」無塵又轉回正題。

  「大概冥空境即可。」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接觸空間力量。」

  「……」這個境界實力,離他太遠了,他著實無法想象。

  「我本早已超越那個境界,不過如今輪迴,一切重始,我現在只有玄虛境九重巔峰。」月瀲說的很輕鬆。

  「……」無塵卻早已無言以對,那是一片不屬於他的世界,至少現在。

  「不過,我可以試試,畢竟,我曾已遠超那個境界。」說著,月瀲伸出一隻手,淡淡藍光籠罩,漣漪不斷擴散,撫向無塵額頭。

  無塵很順從的閉眼,靜靜去感悟。

  凌月瀲的一道神念傳至無塵的體內,在那探看,一陣黑暗席捲,瞬間淹沒了月瀲的神魄。

  無垠的大地,如何也望不盡。

  無窮的屍首,如何也數不清。

  她獨自一人跪坐在這片萬里伏屍之地。淚珠不斷的從她那雙大眼之中流出。

  一個男孩緩緩走向了她,對著她伸出了示意友好的手。

  「跟我走。」男孩微微一笑。

  她抬頭,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獃獃的看著這位憑空出現的男孩。愣了片刻,伸出了她那隻稚嫩的小手搭上了男孩的小手。

  男孩牽起了她,兩人踏空,遠離這片血與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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