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齒,你看
「哼!」賀宗緯怒道:「我叫賀宗緯。」
韓重說道:「不重要,懶得記。」
范閑說道:「不是說郭保坤把我給告了嗎,你來幹什麼?」
賀宗緯說道:「我現在是郭公子的狀師。」
范閑笑著說道:「哦,這樣我就放心了。」
賀宗緯怒道:「你什麼意思。」
范閑笑著說道:「沒什麼,我相信賀兄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所以我很放心啊。」
「咳咳。」梅執禮從後堂出來了,他坐到了堂上,一拍驚堂木,說道:「堂下何人。」
賀宗緯拱手施禮說道:「啟稟大人,學生賀宗緯,乃是原告這邊的狀師。」
范閑拱手說道:「范閑。」
韓重拱手說道:「被告這麼的辯護律師,韓重。」
梅執禮看著韓重問道:「辯護律師?這是什麼?」
韓重說道:「跟狀師一個意思,當然,跟高檔一些。」
「高檔?」梅執禮想到,又是一個新名詞。
韓重看著梅執禮說道:「就是質量好,價錢貴的意思。」
「你……」賀宗緯憤怒的看著韓重,這是在羞辱自己。
梅執禮說道:「算了,別東拉西扯的,范閑,本官問你,你可知罪啊?」
范閑說道:「完全不知啊,我有什麼罪?」
梅執禮說道:「來啊,把原告的狀紙讓他看一看。」
韓重接過了狀紙,說道:「哦,這狀紙上說范閑你把郭保坤給打了。」
范閑說道:「這怎麼可能,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打人呢?」
賀宗緯看著范閑,你這人還敢說自己善良,簡直就是大奸大惡之徒。
韓重問道:「敢問大人,這原告郭公子現在何處?」
賀宗緯說道:「范公子,請往這兒看。」指著身邊打架上的木乃伊。
范閑說道:「哎呦,剛才我就納悶了,這是個什麼東西啊?」
「唔唔.……」木乃伊動了幾下。
范閑驚訝的說道:「莫非他是個人?」
賀宗緯氣憤的說道:「大人,郭公子被他打成了這個樣子,他居然還在冷嘲熱諷!」
范閑說道:「我說他是個人就算冷嘲熱諷,莫非他不是個人?」
賀宗緯已經做不出憤怒的表情了,說道:「如此兇徒,懇請大人用重刑。」
韓重說道:「等會。」拿著狀紙看著賀宗緯說道:「這狀紙上面說,事發當時,家丁都被迷藥迷暈了,郭保坤也是被人套著頭打的,既然沒人看見行兇者,怎麼肯定就是我的當事人范閑打的郭保坤郭公子啊?」
賀宗緯說道:「自然是聽到了范閑的聲音。」
韓重問道:「那麼請問了,兇徒當時說了什麼?讓你們如此篤定范閑就是兇手?」
賀宗緯說道:「范閑自認身份。」
「哈哈。」韓重笑著說道:「范閑幹嘛自認身份,換句話說,如果他要自認身份,何必套著郭保坤的頭打人,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賀宗緯氣憤的說道:「惡人行兇,常有囂張之舉。」
「惡人?」韓重指著范閑的臉說道:「大家來看看,這張英俊帥氣的臉,哪裡看的出來是個惡人了,賀宗緯,你不能因為我們在詩會上作的詩壓過你與郭公子一頭,就上演這等苦肉計來毀人名聲啊。」
賀宗緯簡直快氣炸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說道:「我毀人名聲?你.……你們簡直無恥之極。」
韓重露出牙齒說道:「有齒,你看。」
梅執禮說道:「別扯開話題。」
范閑說道:「大人,剛才對方也說了,我既然要自認身份,又何必拿東西罩著他的頭啊,如此行事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賀宗緯看著范閑說道:「那是因為你早就想好了這個理由來狡辯,我猜你接下來還會說,是有人冒充你行兇。」
范閑朝著梅執禮拱手說道:「大人,原告狀師說了,此案是有人冒充行兇,可以定案了。」
梅執禮說道:「那既然沒有看到行兇者的臉.……」
賀宗緯說道:「大人,行兇者在行兇時,還念了首詩,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梅執禮說道:「好詩啊。」
賀宗緯說道:「大人可知,這首詩就是在靖王府上舉辦的詩會上,范閑所做的七言律其中的一句,打人之時,兇徒再次有念,由此可見,范閑便是行兇之人。」
梅執禮看著范閑說道:「此言有理。」
韓重說道:「大人,請看范公子,看著可像是一個痴獃之人。」
梅執禮瞧著范閑,說道:「言語犀利,眼睛靈動,又能作出如此好詩,不像是痴獃之人。」
韓重笑著說道:「就是啊,那范閑為什麼要一邊打著人,一邊念他自個兒的詩句呢,這不是明擺著有人嫁禍嘛。」
梅執禮說道:「你這詩是近兩日寫的,都有誰知道?」
范閑說道:「詩會上人不少,都聽見了。」
梅執禮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賀宗緯說道:「那麼請問范公子,昨天夜裡你人在何處?」
范閑小聲的說道:「不瞞大人說,范某昨晚上喝了頓花酒。」
賀宗緯問道:「可有人證?」
韓重說道:「我便是人證之一,當時是我與范閑一同去的醉仙居,不過我是狀師,不好作證,還有其他證人看見我們去了醉仙居,比如靖王世子李弘成,醉仙居的花魁司理理,昨晚范閑便是在她船上過夜的。」
賀宗緯說道:「大人,請傳證人。」
梅執禮皺著眉頭說道:「怎麼把靖王世子也給扯進來了。」
賀宗緯說道:「大人,此案極其兇殘,郭尚書也極為重視,懇請大人用心辦案。」
韓重說道:「我們家范尚書還未歸家,不知道此事,梅大人不必忌諱,哪怕范尚書在此,也一定會請大人秉公執法,務必對得起公正廉明四個字,還郭公子一個真相,也還我們范公子一個清白。」
梅執禮是左右為難,一個戶部尚書,一個禮部尚書,都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起的。
梅執禮看著旁邊的官差說道:「傳人證上堂!」
官差愁眉苦臉的去了,得靖王世子啊,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親娘嘞,影響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