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箱子里的東西
不等宋欽蓉辯解，孟雅麗便先裝模作樣地斥道：「瀟瀟，不許這麼說姐姐。」
「為什麼不能說！姐姐？她才不是什麼姐姐咧，她就是個鄉下人！」宋瀟氣鼓鼓地，「肯定是嫉妒爸爸送我的東西好，她沒有爸爸送，就偷走我的，讓我也得不到！」
熊孩子一番「童言無忌」，讓聞聲趕來的傭人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她就是剛來的二小姐？我的天哪，怎麼穿得這麼寒酸！唔……沒看錯的話，衣領那塊冒出來的，是線頭吧？」
「你以為呢？有娘生沒爹養的孩子，日子能過成什麼樣？」
「唉……那也不至於一來就偷東西吧？做的事也太不上檯面了。」
宋欽蓉處在輿論中心，深吸了口氣。
「你說是我拿的？可我剛才一直沒離開過客廳，我能把東西藏哪？」
她攤開雙手，聲音清冷地問。
剛才門口都是水，她去不了餐廳，便坐回了沙發。
脫下外套的她，裡面只有一件冒線頭的白色衛衣，和一條再平常不過的牛仔褲。渾身上下連個能塞東西的大口袋都沒有。
確實是沒辦法藏東西。
宋瀟一聽這話，滴溜溜的小眼睛立即在客廳里轉悠起來，不過片刻，他就鎖定住了沙發旁邊的黑色行李箱。
「這破箱子是你的吧？你肯定是藏箱子里了！」
宋欽蓉扶額：「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藏了？」
箱子里確實有點東西，但她沒打算讓宋家的人看。
可這模樣落在眾人眼裡，卻成了心虛。
宋瀟頓時底氣更足了：「你說沒藏就沒藏啊？哼！有本事打開給我看看啊！」
說著他衝上前，徑直提起了行李箱。
「你幹什麼呢？」宋欽蓉皺眉，想奪回箱子。
可宋瀟像堵牆一樣擋住了箱子：「不敢給我看？你肯定是把模型塞裡面了！」
「鬆手。」宋欽蓉不耐。
「我不！」宋瀟的熊勁又上來了，眼看對方身手靈活地繞過來，真要搶走箱子，他索性一個甩手把箱子直接摔了出去。
「啪嗒！」陳舊的箱子不堪重負，當即裂了開來，露出裡面的東西。
這一眼看去，宋瀟當場愣住了。
原以為這隻連個鎖都沒有的舊行李箱里，放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卻沒想到，裡面竟然有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
有成色極佳，至少百年歷史的翡翠玉鐲，有雕刻精緻，玉蘭花形狀的金器，還有極其罕見，天然形成的巴掌大的漸變色鑽石……
這些東西，幾乎每一件，都是長在豪門的宋瀟見都沒見過的。
可現在，它們卻被隨意地放置在一個連鎖都沒有的破舊行李箱里，只用幾件衣服墊著。
這個姐姐不是鄉下來的么，怎麼會有這麼多值錢的寶貝？
肯定是偷的！
宋瀟當即扯著嗓子：「看吧，我就說她是小偷！」
一直在旁邊假裝阻攔，卻從未真的上前的孟雅麗，此時也呆住了。
她的嘴唇顫了顫，顯然十分認同兒子的話：「蓉蓉，你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
箱子里的東西被發現了，估計又要惹來一堆麻煩。
宋欽蓉無奈地撫了撫眉心：「江寧帶來的。」
「這麼大顆鑽石，你從江寧帶來的？」孟雅麗忍不住拔高音調，「蓉蓉，你還是老實告訴阿姨吧，這些東西到底是哪兒來的？」
「還問她幹什麼啊媽媽，肯定是偷的啊！那麼大的鑽石，我姐姐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阻斷了宋瀟的叫喊。
眾人頓時噤了聲，齊齊轉頭看去。
只見客廳門口，陳嫂正扶著一臉疑惑的宋老太太趙淑英走進來。
趙淑英年近八十，滿頭白髮，披著厚厚的毛毯，在一眾兩頰發熱的人中，只有她面色蠟黃，眼窩也因為長期病痛的折磨而深陷了下去，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炯炯有神，透露著利落與聰慧。
「奶奶，您可來了！」見到趙淑英出來，宋瀟頭一個委屈地喊道。
「怎麼了？大老遠就聽到你……蓉蓉？」
趙淑英正皺著眉，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宋欽蓉，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你到了啊！」
「奶奶。」
宋欽蓉走上前。
「好孩子，你終於回來了……」趙淑英一把握住孫女的雙臂，渾濁的眼裡滿是激動，「長這麼高了，都比奶奶高了！看著也比照片里漂亮多了……」
剛想訴苦卻被冷落在旁的宋瀟，頓時更委屈了。
「哼！」他跺了跺腳，衝到趙淑英面前，肥碩的身軀一下子推開了宋欽蓉，「你這個小偷，離我奶奶遠一點！」
「什麼小偷？」趙淑英擰眉。
「奶奶你不知道！我的模型，還有家裡好多寶貝，都讓她給偷走了……」
「瀟瀟！」
話沒說完，就被孟雅麗厲聲打斷，「你蓉蓉姐姐只是……不小心動了家裡的東西，又不是故意的，怎麼能說是偷呢？」
「可這是奶奶家的東西，她把東西藏自己箱子里，那不就是偷嗎！」
「蓉蓉藏東西？藏了什麼東西？」趙淑英大概明白了他們話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這個乖巧可愛的孫女，一回宋家就偷東西了？
「我沒偷。」宋欽蓉冷笑，「我是奶奶的孫女，有幾樣好東西，難道很奇怪么？」
「是是是！蓉蓉沒有偷。陳嫂，去把東西收起來吧，咱們呀，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孟雅麗一臉好意地和稀泥。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給宋欽蓉定了罪。
「是。」順著孟雅麗指的方向，陳嫂疾步走向行李箱。
「我的東西，我自己會收，就不勞煩陳嫂了。」宋欽蓉冷聲開口。
此時陳嫂已經走到行李箱前，看到裡面的珠寶玉石，眼睛都綠了：「二小姐！你偷了這麼多東西，怎麼還好意思說成是自己的？」
宋欽蓉眯了眯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我偷的？」
陳嫂惱怒地脫口而出：「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它們是你的？！」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