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讓誰滾
身後的傅三太太嘆了口氣:「章醫生,他也是擔心小月才……是我沒攔著他。
不過也沒事,傷口好的慢就慢吧,這都是我們傅家欠小月的。」
章御年挑了挑眉,倒沒想到傅家的人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會如此堅決。
他微微頷首:「先回去吧,我等會過來給他換藥。」
傅三太太應了一聲,推著傅焱就走了。
章御年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此時的病房裡,顧星雨正小心翼翼的削著蘋果,同時不忘努力找話題和顧惜月聊天。
可顧惜月半坐在床頭,只安靜的看著窗外,完全沒有搭理妹妹的意思。
「姐,我不會用刀,削皮沒你厲害。
不過我這次削的還不錯哦,你看,都已經這麼長一條了,還沒有斷呢。
對了,你聽過這個傳說么?
要是能完整的削完一個蘋果,從頭到尾,皮都不斷的話,可以許願的。
聽說這樣很靈,等我削完,你要不要許一個?」
「要是這樣就能許願,那我可以擺攤,當個許願官了。」
章御年笑著走上前。
顧星雨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聽章醫生這話的意思,你削蘋果很厲害?」
話剛說到這裡,一個不注意,削的一半的皮就斷了。
顧星雨氣得差點跳起來打人。
章御年見狀微微一笑,拿過她手裡的刀,又隨手從果盆里拿出一個蘋果:「我來吧。
血檢報告單快出來了,勞煩二小姐去取一下。」
顧星雨愣愣的看著這個男人不知不覺間佔據了主場,氣得一口咬在削皮失敗的蘋果上。
想說不去,但她心裡也知道。
顧惜月目前的狀態很糟糕,身邊陪伴的人換一換,也許是件好事。
想到這裡,她只能硬生生咽下那股不爽,轉身出了病房。
病房裡,一時間只剩下章御年和顧惜月。
顧惜月並沒有因為身邊換了人而產生任何反應,依舊一動不動的顧自看著窗外。
章御年也沒有說話,低頭認真的削著皮。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緊接著,是刀掉到地上清脆的「啪嗒」一聲。
顧惜月終於有了反應。
她回過頭,就看到章御年捧著一個被削了大半肉出去,形狀奇特的蘋果,食指部位在不斷往外冒著血。
顧惜月的眉微微蹙了起來:「你……」
她想問對方沒事吧,可因為太久沒說話,嗓子又干又啞,聽著像是沙子在打磨。
她清咳了一聲,這才出聲:「你沒事吧?」
章御年早已在她回頭的第一瞬間,凝眸看著她。
聽到這話,鳳眸的尾梢微微挑起:「我還好。顧小姐呢,還好嗎?」
顧惜月的視線滯了一瞬,很快就散開了,靜靜的搖了搖頭,也沒再回答,摁了下床頭的護士鈴,便又靠了回去。
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看著女人的模樣,章御年只覺得驚奇。
剛才的舉動並不是他故意試探為之,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會因為擔心他的傷勢,而回頭關切的問他。
明明,她自己都已經難受的像是變了個人。
可對旁人沒來由的善良,卻還是刻在了這個女人的骨子裡。
章御年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這麼多年,善良的女人他見過不少,還是頭一回見到顧惜月這種。
倒有點意思。
顧惜月為他摁了床頭的護士鈴,沒多久,走廊外面就響起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應該是護士過來了。
他四下看了看,找出了一隻空碗,放下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后,這才直起身。
便聽到了身後傳來護士的驚呼。
「傅,傅三少?」
章御年迅速抬頭,卻沒有去看門口的人,而是先看向了病床上的顧惜月。
果不其然,顧惜月的身影明顯僵了一瞬。
「章醫生……您這裡是,有什麼事嗎?」護士弱弱的問。
這兩天傅承洲大鬧手術室和顧惜月病房,整層醫護人員都知道了。
如今看到這副場景,膽小的護士只覺得頭皮發麻。
章御年皺眉,看了眼不知何時進來的傅承洲,這才出聲道:「沒事,你先回去吧。」
護士忙應了聲「好」,就逃也似的走了。
傅承洲則看了看章御年,又試圖繞過他,去看那被他擋在身後的顧惜月。
可他視線剛移過去,對方就像故意似的,腳步也挪了過去,竟然將顧惜月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
傅承洲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耐著性子開口:「章醫生,麻煩出去一下。我和她有話要談。」
說著便側過身,以表示給對方讓路。
章御年靜靜的看著他,半晌沒有動彈,良久后,他薄唇微勾,說的卻是——
「我先問下顧小姐的意思。」
下一秒,顧惜月就已經冷冷的介面:「麻煩章醫生,我不想見他。」
「顧惜月!」傅承洲的臉頓時就綠了。
章御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好意思三少,病人需要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你先出去。」
「顧惜月!」傅承洲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完全沒有理他,而是固執的看著病床的方向,「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談,事關五年前的那次……我要知道真相。」
說罷又抬頭,看著章御年:「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章醫生,沒有資格讓我滾。」
聽到這話,章御年完全沒有生氣,反倒好笑的搖了搖頭:「三少,我記得顧小姐手術的時候,她上面的資料顯示,她已經離異了。
不知道,你這位丈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她跌在地上需要有人救治的時候沒來,動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的時候沒來,手術做完開始恢復了,你倒闖進來了?」
「你!」傅承洲被噎的臉通紅。
章御年走上前,對著門口的方向禮貌的伸出手:「顧小姐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太穩定,要是硬逼著她見不想見的人,對她的恢復並不好。
三少,相信你的良知還不至於泯滅到,非把人逼到絕路的地步吧?」
傅承洲眉梢一跳,只覺得胸口那個部位又開始隱隱發疼:「你的意思……她現在很不好?」
章御年語調冰冷:「動了這樣一個手術,不管換做是誰,應該都不會好吧。
三少,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么?
還是說,因為三少自己草菅人命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以為全世界所有人都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