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像個笑話
下一秒,他眉心蹙起。
傅承洲?
這傢伙怎麼冒出來了?
又看到傅承洲雖然努力用外套幫顧惜月擋住了雨,可顧惜月這樣坐在越來越濕的草地上,受冷依舊是遲早的事。
章御年沒有猶豫,轉身取了外套和傘,便朝著顧惜月的方向疾步而去。
而此時的顧惜月還在抗拒地看著傅承洲,她用手撐地,好不容易努力的起來。
傅承洲又想伸手去扶,就被她狠狠揮掉。
「不用你幫我。」她聲音冷漠,裡頭拒絕的意味極濃,「請你讓開。」
傅承洲眼睫顫了顫,開口時聲音有些乾澀:「你,你別急,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能淋雨。我扶你去帳篷那。」
說著,便想把自己的外套兜到對方頭頂。
他剛才試了一下,實在是做不到一手攙人,一手撐外套,還不讓顧惜月淋到雨。
可外套剛落下,顧惜月就情緒激動地一把將它丟了出去:「我說了不用,不用!帶著你的外套離開我的視線行不行!」
三番五次被人當面拒絕好意,傅承洲的臉色終於變了。
沒了遮擋,雨絲鋪天蓋地而來,兩個人頃刻間都濕了。
四目相對,顧惜月嘲諷地牽了牽唇角。
多熟悉的場景啊!
他們還是夫妻時,曾有一次家族出遊,也是在這樣空曠的郊外,天氣突變下起了雨。
那次是她的生理期,傅承洲也知道。
傭人冒雨回去取傘時,幾個男性長輩都主動脫下了外套,給自己的妻子。
深秋的雨比今天還冷,她被淋得夠嗆。
見狀,便也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丈夫——傅承洲。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傅承洲脫下外套,套在了傅時瑩頭上。
只有她一個人,單薄的身子在秋雨中瑟瑟發抖,像個笑話一樣。
如今的情景和那時多麼相似,而她曾經迫切祈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傅承洲竟然願意主動給她了。
只可惜,時過境遷。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依無靠,只能在雨中抱緊自己的可憐女人,她還有一個能擋風遮雨的帳篷,還有一個……
「怎麼站起來了?」頭頂再次落下一大片陰影。
章御年撐著傘,熟悉的沉穩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惜月眼眶一紅。
「阿年……」
「怎麼了?」章御年一看她這樣,以為是傅承洲欺負了她,當下神色難看下來,「是不是疼了?我抱你去帳篷里。」
說罷俯下了身,動作利落地抱起顧惜月,連看都沒看傅承洲一眼,直接繞過他走向帳篷。
兩人很快就進了帳篷。
章御年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軟墊上,又把手裡乾淨的外套蓋在顧惜月身上,這才拿出葯,細心地處理起對方腳腕的傷口。
只留傅承洲一個人愣在原地。
風雨交加處,他站在那,活像個主動送上門給人看的笑話。
「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噴好葯,章御年又熟練按揉了下腳腕,這才出聲問顧惜月。
顧惜月的注意力還有些不集中。
聽到這話,她回過神,「嗯」了一聲:「好多了。」
「這裡呢?」章御年又摁了摁其他部位,確定顧惜月的傷真的沒事後,這才鬆了口氣。
一抬眸,就看到傅承洲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的帳篷前,手裡還扛著顧惜月的畫架。
「小月兒,你的畫。」傅承洲聲音低低的,帶著點討好,把畫遞了進來,「稍微有一點淋濕了……」
「多謝三少。」章御年起身,主動將畫接了過來。
傅承洲皺了皺眉,想說讓他滾開,卻又怕自己這樣說了,顧惜月會更加生氣,只好生生閉了嘴。
見傅承洲送完了畫,還站在原地不動,章御年冷冷地看他一眼:「三少還有什麼事么?」
傅承洲一噎。
當然沒事。
只不過,反正他都在小月兒面前露臉了,那就趁機厚著臉皮,站在這兒多看幾眼小月兒好了。
「我沒帶傘,在這裡躲會雨,你不會也要趕我吧?」
章御年回頭,看了顧惜月一眼,確定女人靜靜地看著另一個方向,整個人沒有因為傅承洲的話而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便沒多說什麼,淡淡點頭。
「三少請便。」
說罷便顧自轉身,坐回了顧惜月身邊。
「還冷嗎?」他溫聲問。
顧惜月一直在看外面的雨,溫聲搖了搖頭:「不冷了。」
又想到什麼,欽佩地掃了章御年一眼:「真讓你說中了,下雨了。」
「說中也沒用,到最後,還是讓你淋了雨。」章御年自責地道。
顧惜月忙搖頭:「是我不小心崴了腳,你幫我拿葯才錯過的。要是我注意走路,就不會……」
說話間,帳篷上方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顧惜月聲音一頓,猛地抬頭。
就看到那支撐著帳篷的杆子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帳篷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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