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一輩子都是廢物
看到這一幕，傅時瑩身子晃了晃，直接嚇暈了過去。
其餘人也沒好到哪去。
沈諺猶如五雷轟頂，章御年目眥欲裂，楊亦書在一旁淚眼模糊。
而一向咋咋呼呼的許肖南此刻也啞著嗓子，一個字都喊不出來了。
現場，不論是傅司宸的手下，還是沈諺的手下，這些早就親身經過了不知多少血腥場景的男人們，也俱都忍不住一陣顫抖。
小寶守在最外頭，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急得他一跺腳，便靈敏地從眾人腿間鑽過，想進來看看媽媽。
「媽媽！」就在快要鑽到最前方時，他急不可耐地喚了一聲。
沈諺一怔，緊接著瞬間回神，轉身撈起小寶，毫不猶豫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小寶乖，我們不看……」
接著便向自己的手下眼神示意。
兩個壯漢聽令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小寶，任憑孩子怎樣掙扎，手都擒得穩穩的，將人帶了下去。
「舅舅！舅舅你讓我回去！」小寶哭得撕心裂肺。
可沒有一個人在這時出手，幫助小寶。
太殘忍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殘忍了。
怎麼能讓孩子看到？
傅司宸越過牆塊和鋼筋，一步一步，走到了宋欽蓉面前。
「丫頭……」他蹲下了身子，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拂過女孩的臉頰。
宋欽蓉已經又一次陷入了神思混沌中，驀地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睫一顫，努力撐起眼皮。
看到眼前不僅模糊，甚至還在不斷晃動，以至於帶出了重影的男人，宋欽蓉心底一松，還沒來得及漾開一抹笑，便徹底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
小小的急救室門口，此時已擠滿了人。
趙淑英看到被抬出來的宋欽蓉后，不知暈過去了幾次，如今還在隔壁病房躺著。
宋家便只有宋慕瑤和宋弘陽叔侄倆守在急救室外。
傅家能來的，則都來了。
傅老太太臉色發白，中途也嚇暈過了一次，可還是強撐著非要守在這裡，等著自己這個未來的孫媳婦醒過來。
傅時瑩坐在一旁，雙手還在顫抖，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顧惜月坐在另一邊，眼眶泛紅，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急救室的燈，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沈諺抱著哭累的小寶坐在角落，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的低壓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許肖南整個腦子到現在還是嗡嗡的，一張臉自看到宋欽蓉后便空白了，靠在手術室門口的牆邊，誰找他都沒反應。
「少爺，唐芯小姐醒了。」盛延走上前向他彙報。
許肖南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盛延嘆了口氣，想說什麼，看到少年這副模樣，還是忍了忍，勸道：「少爺，如今整個重生門的人都在裡面救宋小姐。
傾重生門集體之力，就是死人也能活過來，宋小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句話，許肖南終於有了反應。
他掀起眼眸，極冷極冷地看了盛延一眼。
只一眼。
便讓盛延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盛霆發怒時的模樣，那攝人的氣勢，凌厲的攻勢，簡直如出一轍。
盛延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聽對方輕哧了一聲：「呵。」
「少爺……」盛延囁嚅著唇。
許肖南的眼神瞬間陰鷙如毒蛇，裡頭像是帶了刻骨的仇恨：「蓉姨要是有事。」
「你，還有你的城主。」
「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就憑你？」盛霆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聞言冷冷地勾起唇角，「一個永遠都只會站在女人背後的廢物？」
許肖南雙眸猛地一眯，手緊握成拳。
眼看父子倆之間的火藥味快要化為實質，盛延忙出聲解圍：「城主，少爺也是擔心自己朋友，才會一時衝動口不擇言，您別往心裡去。」
又轉過頭看著許肖南：「少爺，城主雖然綁了唐芯和傅焱來要挾宋小姐，但也沒想過真要她們的命。
這次的起火和我們預計的時間有很大偏差，炸彈更不是我們放的。
雖然背後之人藏得深，暫時還沒揪出來。但請你相信……這幫人，敢陰到我溧城頭上，城主絕不會放過他們！」
「不用跟他多嘴。」盛霆冷冷出聲，截斷了盛延的話頭，「說了有什麼用？他既沒本事護著朋友，更沒本事替人報仇。留在京城，一輩子都是廢物罷了。」
許肖南沒說話，只是低下頭，指甲深深扣進了肉里。
——
不同於宋欽蓉那裡擠滿了人，唐芯幽幽轉醒的時候，身邊只有唐父和傅焱。
傅焱其實也在急救室和唐芯這兒兩頭跑。
得知唐芯蘇醒，他忙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坐在女孩的床沿便問：「腿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唐芯搖搖頭，嗓子還有些乾澀，「蓉蓉怎麼樣？她醒了嗎？」
因為頭上架子的阻擋，她一直都沒能親眼看到宋欽蓉彼時的模樣。
等她被救出來時，宋欽蓉早已離開，她只看到架子上那一大攤觸目驚心的血，和石塊上，不知是不是宋欽蓉掙扎過留下的血手印。
想到那血和手印，唐芯便覺呼吸困難，她緊緊盯著傅焱：「蓉蓉到底受了什麼傷？」
聽到這個問題，傅焱眼眶一紅，嘴唇顫了顫，像是在猶豫到底說真話還是編謊話。
唐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心思，厲聲道：「傅焱！你應該知道，都到醫院了，你要是敢騙我，我馬上就能知道！」
傅焱苦笑了下：「我也沒想騙你。只是唐芯……蓉姐還在手術，你就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多個擔心的人罷了。
你是蓉姐拼了命才救下來的，只有養好自己，才不枉費蓉姐的苦心。」
唐芯越聽越不對勁，抓著傅焱目光咄咄：「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只會胡思亂想更擔心！我又不是冷血動物！
傅焱，蓉蓉都在手術了，你讓我怎麼安的下心來養病？」
唐父嘆了口氣：「芯兒，你也別逼他了。他不告訴你，總歸是為你好……」
唐芯被氣笑了：「這種好我可受不起！你們不說是吧？行！我出去抓著醫生一個一個問，就不信沒有一個人肯告訴我！」
「好，我說！」
傅焱霍得起身，眸中的隱忍再也無法剋制，「蓉姐她，她整個左肺，還有腹部位置都被鋼筋捅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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