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與風同行3
("為祖國之崛起而穿書");
謝雁選的旅店還算條件不錯,
是小城環境最好的一家,選那些偏遠小旅館,
她怕在遇到一個猛哥,或者地頭蛇的手下。
在這裡,至少離派出所近。
民警為了保證他們幾個孩子不亂跑,要他們每天都去報道一次,直到離開的那天。
謝雁按著他的頭,洗乾淨了,又用吹風機替他吹乾。
風箏從一開始的掙扎到後面任由她為所欲為,
直接放棄了反抗。
反正只要他一拒絕,就會被女孩從後面掐住命運的后脖頸。
他坐在椅子上,她跪在後面的床墊上,
舉著吹風機吹頭髮。
queen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隻順毛風箏。
謝雁揉了揉他的頭,
抬頭看queen,「你還是這樣好看!」
queen的妝卸了,進去的時候也換了衣服,
和之前那副非主流社會風不一樣,
她換了身普通的日常裝,
因為是冬天,
謝雁給他們兩都買了兩件厚外套。
沒有了劣質化妝品,queen的臉終於露了出來,小巧的鼻子,一雙狹長的眼睛,
像是桃花花瓣,她長得也好看,但queen習慣把自己折騰地像個妖怪,
在她眼裡,只有亮眼的綠眼影,大紅的口紅還有□□才是一個社會姐該有的炫酷標配。
「好看頂個屁用。」
queen看了眼旁邊掛著的鏡子,覺得很不自在。
鏡子里那稚嫩的五官,自然的膚色,還有淺紅的唇瓣……
干,這個樣子怎麼出去混?
謝雁看了眼queen,\"你的頭髮得去理髮店才能弄回來。\"
「你怎麼了,」
queen忍不住。
風箏:「……她力氣比我大。」
這不太合理。
queen:「我沒說你。」
她看向謝雁,「我說你,你怎麼了,我以前不都是這樣嗎?剪什麼頭髮?」
謝雁說,「姐妹頭!」
queen:「??」
女生露出祈求的表情,趴在風箏頭上,「求你了,姐姐,我快死了,你不願意滿足我最後的願望嗎?」
queen:「……」
風箏:「……」
queen說,「不可能,頭髮是我的命。」
隨後,她的臉色從正常紅變成了震驚白。
queen衝到旁邊的垃圾桶旁,「誰的煙?」
垃圾桶里的煙都被泡了水,又拆的七零八落。
而她的外套扔在窗邊。
風箏說,「你的。」
謝雁把他的頭按正,「別動。」
queen檢查了一下原本的外套,果然,裡面一根煙都沒了。
「你知道這煙花了我多少錢嗎?」
謝雁說,「我做的。」
她說,「吸煙有害健康。」
queen深呼一口氣,說,「我知道,煙盒上印著呢。」
「吸二手煙也有害健康,而我可以給你害的健康不多了。」
「我吸煙的時候不在你旁邊不就行了?」
「不行,我剩下的時間想和你們一起過,每過一分鐘,就少一分鐘。」
黑桃得了絕症,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
queen敗下陣來。
「風箏他也抽煙,你怎麼不弄他?」
風箏抬頭看了queen一眼:「……」
他已經被弄了。
毫無反抗力。
「他沒有煙,他說他的煙都是找你和別人要的。」
謝雁總結,「所以,收了你的煙,就是收了他的。」
她乘勝追擊,「我也想和你們一樣活下去,」
謝雁垂下眼帘,低聲,「你們還有那麼多時間,有健康的身體,而我沒有,我只能看著你們糟蹋健康的身體,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比在你們身邊吸二手煙還難受。」
風箏握緊的拳頭又鬆開。
queen也不說話了。
謝雁手裡的動作停了,只有吹風機還在轟轟作響。
「行了,」
風箏轉身,伸手拿下她手裡的吹風機,他說,「我本來也不喜歡抽煙。」
queen:「?」
你找我要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謝雁抬頭,朝他們一笑,「那我們達成共識了,在我死之前,你們兩不準抽煙,不管在哪裡。」
她說,「等明天剪完頭髮,我們去吃一頓好的,怎麼樣?」
queen對萌妹的笑容毫無抵抗力。
等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等等,誰說要去剪頭髮?」
三個人的都換了衣服,看起來就是三個普通的孩子。
和昨晚上的三個社會少年完全判若兩人,去派出所「報道」的時候,民警差點沒認出來。
「就是嘛,多好的小姑娘,把自己臉化成那樣,」
「別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太危險了。」
「錢夠用嗎?行,去吧。」
從派出所出來,一直到被謝雁拽進理髮店,queen才發現她和謝雁之間的力量差距。
「你沒告訴我她力氣這麼大?」
「我說了。」
「我沒聽見,那就是沒說。」
一個多個小時后,
queen徹底告別了她的社會生涯。
看著鏡子里和旁邊女生差不多的頭髮,毫無特色的黑色發色,被吹風機吹乾后,柔順地落在肩頭。
扎個馬尾而已和姐妹頭有什麼關係啊喂!
這樣說全班女生一半都是姐妹頭了。
queen:……
等黑桃不在的時候,她一定要染回去。
三個人在路邊找了個飯館,謝雁帶的錢夠多,足夠他們吃喝不愁,飯館不大,裡面就三四桌客人,他們旁邊一桌,中年女人抱著的嬰兒一直在哭。
飯館外面車輛來往,聲音也很吵,小城的環境說不上太好,但因為春運不好買票,加上沒有其他交通工具,他們只有在這裡滯留一段時間。
「等吃完飯,我們再去買幾件衣服,路上天氣冷,」
謝雁盤算著,「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就買什麼樣的。」
queen說,「那是你的錢。」
雖然他們一路上,也是花的桃兒的錢,吃吃喝喝也是,但當時是猛哥付的賬,他們沒有直觀體驗,而買煙,買私人物品,他們是自己付的賬。
現在這個情況,搞得好像他們把桃兒當成免費提款機一樣。
風箏也說,「不用。」
謝雁知道他們顧慮什麼。
「你們不用有壓力,我知道你們把我當親妹妹看待,不會白花我的錢。」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本子,「所以,我替你們都記了賬,目前來說,queen欠我四百一十六,風箏欠我六百二十八塊五毛五,順便一提,主要是冬裝比較貴。」
[評論區:笑死了,記賬就很騷]
[評論區:你們不用愧疚,隨便花,反正遲早要還的]
queen:??
風箏嘴裡的飯都不香了。
「這裡面包括房費,車費,服裝費,飯錢和一些零星開銷就不用算了,我請你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隨便花啦。」
謝雁展開賬本,「如果你們要查賬可以隨時找我。」
queen:……為什麼聽完后更沒有購物的慾望了。
**
吃完飯出來,外面天氣不算好,刮著寒風,冷冷的吹在臉上。
謝雁昨天只是在樓下隨便買了些衣物,他們要去坐火車,卧鋪票搶不到,只有坐票還有三張,更何況這裡的冬天也不算暖和,經常下冷雨,需要多備上幾件厚衣服。
剛走出門口沒幾步,謝雁就拉住了queen。
queen雙手在兜里,「怎麼?」
謝雁說,「東西。」
風箏也停下來,站在旁邊看他們。
「什麼東西?」
「你知道的。」
兩人對視了好幾眼。
queen沒動。
謝雁伸手,從她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錢包,這個錢包很舊,款式也很奇怪,queen不用錢包,她連錢都不多。
賭桌上的三千塊,是她這輩子目前為止的所有積蓄,但這些錢如果回去,還要租房子,還要交學費和生活費。
謝雁保管著現金,她身上只有零錢。
而這個錢包里有大概一千塊錢。
這是一筆巨款,錢包本身很舊,主人不會太富有,但一千紅燦燦的錢幣,把錢包撐的鼓鼓的。
queen說,「怎麼了,你要和我學這招?你昨晚上不是已經挺厲害了嗎。」
queen的錢,沒法掙來,因為之前她未成年,所以那三千所謂「積蓄」,都是其他手段得來的,比如剛才的手段。
現在雖然快成年了,但已經走上了——並且習慣了另一種路。
謝雁說,「我們不缺錢。」
queen回答:「我知道。」
「那又怎麼了?你不是記賬嗎?」
謝雁拿著錢包回了店裡,抱著嬰兒的女人還在吃飯,完全沒察覺到什麼,她的蛇皮口袋行李放在桌子下面。
謝雁從後面叫了她,「這是您掉的錢包嗎?」
女人回頭,見到錢包,先是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還真是!」
她臉凍得通紅,「小姑娘,謝謝你啊,這裡面是我所有的錢了是,哎呀,差點出了大事。」
「太感謝你了。」
女人數了數錢包里的東西,沒有丟,「你這太好了,太感謝,感謝你啊。」
她的文化程度不高,翻來覆去都是同一句話。
謝雁指了指門口,「是我朋友剛才撿到的,在門口,你在門口掉的吧,要小心點。」
女人抬頭看去,一個姑娘的影子在門口一閃而過,似乎是不想被她看見。
「我朋友害羞。」
謝雁還了錢包,在女人的感謝聲里出了門。
她走出來,queen沒有和她說一句話,臉色也有些差。
或許是因為謝雁剛才的舉動,又或許是因為queen自己說的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奇怪了些。
然而,謝雁也沒有看她。
反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沒和兩人說一句話。
queen站在原地,想要伸手拿煙,卻摸了個空。
她反應過來,衣服已經換了,煙和打火機都被桃兒收了。
「她不是說去買衣服嗎,她去哪。」
queen的聲音有些冷,但她自己卻一直看著謝雁的方向。
風箏說,「她去的是火車站的方向。」
「桃兒生氣了?」
「你說呢?」
queen沉默了。
「火車站很亂。」
「對,」queen順著風箏的話往下說,「等她氣一會,就會回來了。」
火車站的確很亂。
「買這個嗎?吃了能三天不餓!」
「哎哎,我這兒有好東西。」
「去鄰城嗎?一個人十塊錢,上車就走!」
「大妹子,吃飯不?住房呢?我這兒什麼都有——」
謝雁好不容易擺脫一堆人,到了售票室,這裡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狹窄的售票室里全都是人。
她隨便選了個隊伍排著。
出飯店門的時候,謝雁沒和queen說話,來這兒也沒和她說。
任何人都不會對別人強硬的逼迫自己改變產生好感。
queen也是。
她不是個笨人,昨晚上之所以上頭,是因為賭/博能讓人喪失理智,越陷越深,拋棄正常人基本的思維能力。
她也有自己的主見。
風箏是男生,看謝雁就像看小姑娘,小妹妹似的,不會和她計較什麼。
但謝雁不一樣,她一直以來就是queen的跟班,迷妹,現在她仗著「絕症」可以暫時逼queen做一些事情,但之後呢?
她倒寧願這兩個人多欠自己錢,只要欠錢,就有讓他們聽自己的理由。
和queen留在那裡爭論該不該聽她的話沒有一點用。
只有queen自己願意,比她說一百遍更有效。
她過來,是來看看有沒有退票的人,提前把人拖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排了大概四個小時,總算沒白費,過五天有一趟回去的火車有多出來的三張票,倒不是有人退票,而是加車了。
春運意味著龐大的客流量,各個火車站的壓力都不小,加了很多趟車和車廂。
秒了三張票,又退了後面的,她才從擁擠的售票室出來,本來就沒有太陽,天黑的又早,外面人來人往。
謝雁往回走。
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抱著孩子在哭。
孩子年紀不大,哭聲是真的響,男人有些不耐煩,拍了孩子好幾下,哭聲更大了。
男人:……
外面下著小雨,男人抱著孩子,手裡也沒有行李,往候車室里走,因為檢票系統還不算好,所以這裡很混亂,什麼樣的人都能進。
謝雁跟著男人進去,裡面全都是人,背著大包小包,趕著回家,地面也是濕的,空氣很冷,大廳沒有空調,座椅上擠滿了人。
男人一直抱著孩子,過了會,有火車進站,座椅上躺著的人爬起來,排隊去檢票。
大廳里一陣人潮擁擠,男人卻一直沒有往裡面走,似乎只是進來躲雨,或者說——等人。
而他等的人很快來了,是個胖子,從外面進來,擠開人群,找到男人,眼睛一亮,「小陳!這兒呢!」
兩個人朝著廁所那邊去了。
謝雁跟在他們後面。
就在快進男廁所的時候,她先一步堵在了門口。
和她想的一樣,男人沒帶行李,是來這兒等人的,他不會照顧孩子,胖子反而帶了個包,看情況裡面不會裝衣服或者貨品,多半是錢。
很顯然的雙方交易,定在火車站,胖子就可以交錢收貨直接走。
而男人不會走,所以沒有帶行李。
更重要的是,這個襁褓她見過,就在中午的飯店。
女人很窮,但是錢包里錢很多,說明她是帶著一定積蓄出遠門,而包裡帶著行李,當時孩子雖然在哭,但不是現在這種痛苦而排斥的哭聲,是正常的表現。
如果女人錢包里的錢是賣孩子的錢,當時孩子就應該已經不在她旁邊了,而她一個人在飯店裡吃飯。
所以,結論很簡單。
這是人販子。
「什麼事兒?」
男人轉頭看向謝雁,小姑娘個子不高,但是表情卻讓他們感覺有些不安。
「孩子一直哭,太吵了,我能抱一下嗎?我有葯可以讓他睡著。」
原來是賣葯的。
男人見多了,如果真有效果,倒是可以試試,畢竟一直哭如果去火車上引起警察注意就不好了。
「多少錢?」
謝雁接過孩子,說,「十塊錢。」
男人抽出打火機,準備點煙,結果就看見謝雁抱著孩子,直接衝進了旁邊的女廁所,還關上了門!
砰砰砰!
意識到什麼的兩個人同時追了上去,但門被從裡面關上,他們只能用力撞起來。
本來車站的廁所門就沒有好鎖,謝雁抵不住,往後推開,門被撞開,男人和胖子都同時摔在地上,謝雁踩著他們,抱著孩子就往外面跑。
外面的人很多,也很擁擠。
她剛到門口,就被抄了近路的男人攔住,胖子也在她後面。
「少管閑事,把孩子給我
!」
男人威脅道,「否則打死你。」
「打你大爺!」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隨後男人頭上就挨了一個磚頭。
他眼前一陣發暈,緊跟著被人反手壓下地上。
是風箏。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男人被他按在地上,雙手反剪,劇痛傳來,男人口中發出痛苦的聲音。
胖子見狀要上來幫忙,卻被謝雁一腳踢到要害,
他蹲了下去,「你們——」
謝雁說,「我朋友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你們要在這兒等著,也不一定打得過我朋友。」
胖子聰敏,提著錢袋子就跑了。
風箏鬆開男人,對方聽見警察,也爬了起來。
謝雁抱著孩子,跟著兩人先離開了候車廳,去找火車站值班的警務人員,報警的話騙上一會還行,等警察沒來,男人就知道了。
「你們跟著我多久了。」
謝雁拍了拍孩子,孩子還真的就不哭了。
「沒跟著你,過來買煙,碰到的。」
queen本來準備在衣服上擦一下手上磚頭的痕迹,但發現是新衣服之後,放棄了。
風箏沒說話。
絕不是他們看她去火車站,以為她生氣要一個人走了,也不是怕火車站魚龍混雜,她一個人,也不是看見有人要對她動手,就毫不猶豫地幫她砸人。
「你可真能惹禍。」
queen伸手去摸口袋,皺眉,「我煙呢?」
謝雁說,「我扔了。」
不是在旅館扔的,而是剛才一片混亂的時候,從她口袋裡摸出來的煙盒,直接扔在了垃圾桶里。
沒等queen發問,謝雁又說,「你答應過我,不抽煙。」
她看向風箏,「你沒抽吧?」
風箏:「沒有。」
謝雁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抓起風箏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夾著輕淡的煙味。
謝雁說,「這就是沒有?」
風箏:「……一根。」
謝雁還是看著他。
半晌,他嘆了口氣,說,「不抽了。」
「不騙我?」
「真的。」
謝雁滿意了,笑著轉頭,看queen:「你呢?」
queen低頭,「他都不抽,我也不抽唄。」
**
把孩子給了火車站的值班警員,用喇叭找到了孩子的母親。
她帶著孩子和行李,實在是不好去排隊,正好有個男人「好心」說幫她看著東西和孩子,她就去了。
結果回來,孩子就不見了。
女人找遍了這地方,但人太多了,而且男人抱走了孩子,就去了另一個候車大廳,「我太害怕了,如果孩子丟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辦。」
她哭的泣不成聲,「孩子他爸在外面工作,今年回不來,我帶著孩子去看他,他太辛苦了,一年到尾都回不了家,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兒。」
「太感謝你們了,上次你們幫我撿回錢包,這回,」
女人沒什麼話可說,拉著三個孩子的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你們就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我跟你們磕頭了!」
謝雁和風箏同時把人扶了起來。
「不用,火車站很亂,」
謝雁說,「您小心點。」
「好好,謝謝你,謝謝小姑娘。」
女人還握著queen的手,「你們太好了,孩子,誰能有你們這麼好的孩子,那是修了八輩子福氣啊!」
queen抽出手來。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握著手,用極其感激和鄭重的目光注視著。
從小到大,她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黑暗裡,被人歧視,被人騙,被人罵是沒價值的社會垃圾——
這種感覺,她很討厭,不知道為什麼。
「我去一下廁所。」她倉皇離開。
折騰了這麼久,三個人也餓了,等queen回來,他們去吃飯。
吃完飯,又去買這幾天穿的衣服。
queen看中的,不是非主流就是鏈條漏洞,潮得謝雁風濕病都快生出來了,她堅持給他們選了幾件正常的衣服。
兩人穿起來,好看又精神。
等從最後一家服裝店出來,謝雁又擋住了queen的去路。
這次,他們站在沒人的小路上。
謝雁有些無奈,說,「你又拿了。」
「我一直這樣,」
queen從口袋裡摸出一條項鏈,「不然你問風箏。」
風箏說,「你管不了她,也沒必要管。」
這是服裝店裡模特的裝飾品,但也是出售品。
謝雁說,「我不想在看到你偷東西。」
她說,「queen,雖然你現在不是個好人,但是你可以選擇要不要做一個好人。」
偷東西,是從小養成的生存習慣。
「剛才那個女人很感謝我們,我們做了好事,救了人,你難道不開心嗎?」
謝雁知道要糾正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並不簡單,要把兩個人都帶上正途,不是她說一句,「我們從今天開始做好人吧!」
——就能改變的。
「我不想廢話,桃兒,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還是那個女人說一句感謝,我就成大善人了?」
queen說,「我打那個人販子,是因為他想傷害你,如果他要傷害的是我,我一樣反擊,這是本能,不是要做好人好事,你懂嗎?」
「她說我父母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我父母早就死了。」
「你不就討厭我嗎?說崇拜我,想和我一起走,都是騙人的屁話,我偷東西,抽煙,怎麼,你這個乖乖學生後悔了?」
queen越說越激動,她的大腦飛速地轉動,很多話不經過思考就說了出來,而她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說自己要死了,不就是想騙我們回去嗎?你只是膽小了,你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有勇氣。」
她說,「你自己回去吧,我還要去南邊。」
「風箏,你自己選,跟著她回去,還是跟著我走。你要是跟著她回去,我絕對不怨你。」
風箏站在原地,路燈投下他長長的影子。
「沒必要,」
他說,「猛哥被抓了,本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要去南邊,我陪著你去,我們送黑桃安全上火車。」
謝雁知道,風箏選queen,不是因為她是女主,而是因為她要去南邊,南邊是危險的,這點風箏清楚,如果去南邊的是她,風箏就會選她。
他跟著來,只是為了保護他們兩個。
「我不需要你管,你是我誰啊,你連我妹妹都算不上。」
queen說,「你走吧。」
謝雁看著她。
她一定要幫他們嗎?
她可以放棄他們,可以阻止他們抽煙,喝酒,賭博,也在知道 queen偷東西,偷著抽煙的時候,放棄他們,自己一走了之。
然後,她,謝雁,可以在回去之後,改變自己的人生,在父母家庭的支持下,用剩下的生命去度過精彩的人生,去創造自己的價值。
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去拯救他們,或許和queen所說的一樣,她自己都不願意被改變。
——但謝雁不相信。
即便是最墮落的人,最討厭美好善良的人,最沒有前途的人,或許也有內心最深處的一個念頭。
他們希望在他們最墮落,最混蛋,最絕望,最無力擺脫那些過往人生時,對他們說,你們有前途,你們有希望,你們可以改變,而我會幫你。
哪怕你渾身是刺,哪怕你會在我伸手的時候,狠狠推開我。
「你不需要這個東西,你還是偷了,」
謝雁說,「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是個壞人?我早就知道了,我們一起做的事兒還少嗎?」
「你過去活得一塌糊塗,所以你將來也是這樣嗎?」
謝雁說,「你以前是個壞人,以後也是嗎?」
「從昨天開始,或許時間有點短。」
她笑了一聲,說,「但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決定,你和風箏就是我的親哥哥,親姐姐,如果我不管你們,誰管你們?」
她拉著queen往旁邊的岔路走,風箏跟在她身後。
走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個有些亂的旅館門口,謝雁指著那些坐在陰影里的流浪漢說。
「他們身上都是針孔,身體已經被垮了,他們賭/博,甚至有的人還嗑/葯。」
「但你們還有健康的身體,你還有未來無限可能的前程,」
謝雁說,「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人,我只希望以後,你們是被所有人都喜歡的人。而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因為你們值得最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帶孩子太難了!
2("為祖國之崛起而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