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此事當以彩禮為始
異象來的如此之猝不及防。
消散的也如此之快。
而殿內群臣，連帶著李世民在內，卻是一聲不吭，那輝煌璀璨的一幕，在他們腦海之中久久回蕩，不曾消散。
有人感悟良多，有人驚於神明，有人深思人間，有人嘆服盛世……
然而陸雲卻是與所有人都不同。
他心中則是狂喜無比！
「奈斯啊政哥！」
「好助攻！」
「這一手簡直是神來之筆！」
原本陸雲計劃當中的第二步只需要將理論傳達下去就可以了。
畢竟這理論從馬原裡面拿來的，要是這文武百官刨根問底，他怕是要露餡。
核心乃是消除階級限制，從而達到不同人群內部的平等，解除思維和階層上的固化。
然而此時……
政哥破境所引發的異象，與紅塵人間有關的這種種，到底會給李世民等眾人帶來了何等衝擊？
而這種衝擊所帶來的結果，便是這大唐群臣乃至於太宗李世民本人對於這套理論的完全認可！
雖然誘因是陸雲口中來自於後世的道理，但是嬴政所引發的異象，卻著實帶來了陸雲所需要的局面！
剛剛，正在眾人思考著的時候，突然間來了這樣的神異，試問誰人不懵？
陸雲看過一次飛升錄播的都驚呆了，更別說是這些古人！
一代能君又如何？
治世能臣又如何？
不一樣要在此等異象面前低頭！？
……
陸雲本來的打算只是布下這顆棋后就離開。
但是此刻，他驚喜的發現……
這效果比自己預想的要強上太多！
所以陸雲還沒有離開，他因為嬴政破境所產生的異象，讓他暫時改變了計劃。
他也和一眾大臣一般，沉默的等待著，等著李世民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殿內黑暗被一點點驅散，火燭再起時，李世民才再度開口。
他深吸一口氣，以自語般聲音喃喃道：
「竟能引發此等異象……」
「是真人道破了天機？」
「是天下黎民之夙願？」
李世民的聲音，喚醒了所有在殿上被震撼的文武群臣。
此時，這些人們包括李世民在內，看向陸雲的眼神之中，又有了許多不同。
不單單是尊重和感嘆，更是夾雜著敬畏。
可以憑人間道理引發如此異象……
此種手段，堪比神明。
而人群之中，唯有玄奘激動到了渾身顫抖。
可受如此大能授業，乃百世功德修來之福！
雖然文武群臣都逐漸回過神來，但卻始終沒有人開口。
他們也都在等著聖上與真人接下來的對話。
或許……
接下來的這番對話，也將名流千古。
不多久，便能聽到安靜大殿之內，一陣腳步聲傳來。
李世民走到了陸雲身前。
再行叉手禮，道：
「真人。」
「朕愚昧甚矣。」
「方才想通——」
「真人口中所指，並非眼下。」
「並非文成個體……」
「而是天下。」
「是世人。」
「真是……」
「一語道破天機。」
此時，文武群臣們看著聖上行如此大禮，眼神之中卻已經不再有什麼異樣了。
真人大德大才，其胸懷，其學識，都當得起這一禮。
更何況還有手段治癒聖上頑疾……
此時，眾人心悅誠服。
一開始對陸雲還有些警惕的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此刻更是已經徹底斷絕了那種念頭，甚至還有些感覺自己可笑。
而李世民的聲音卻還沒有停下：
「朕，當鼎力將此事貫徹於大唐。」
「此乃千古偉業，朕定會夕寐宵興，筆耕不輟，竭盡全力。」
「然……」
「朕卻始終體弱，恐難以見此大業現於蒼生之間。」
「事關蒼生，恐難度頗大。」
「還請真人……」
「賜神葯。」
李世民此時心中是矛盾的。
他當然已經完全認可了真人口中所說。
那般道理可令天地變色，可幻化人間，定當是人間至理。
如果自己能讓那般場景現於大唐，李世民當然是願意的。
但是……如果那病痛再次複發，自己又怎麼才能做的到如此偉業？
群臣聽到這話，眾人恍然。
陛下身患如此頑疾，卻可以一夜之間痊癒如初，甚至可以再生華髮……
看來就是那神葯的功勞了。
而神葯……
即便是不吃，又有誰不想親眼一見？
在場者大多是年歲頗大之人，其中也不乏病痛纏身者。能有幸見得此神葯，眼神之中都煥發出了光彩。
其中尤其以尉遲敬德的眼睛最亮。
可即便是尉遲敬德也明白……
此事事關天下，自己如何能造次？
而陸雲可以理解李世民的想法。
但是，葯不能給。
「開什麼玩笑……」
「給你一個都不錯了。」
這麼想著，陸雲只冷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這一聲冷哼，就當然代表了他的態度。
李世民也沒有再多問。
他當然明白，此時自己能夠站在此處，能夠得到真人教誨，已經是神跡一般。
再多求些什麼，確實是不妥。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奢求丹方，只是想再要顆丹藥的原因。
如此可見……他是真的想要見到，未來的那般盛景。
而在被拒絕之後，李世民沒有氣餒。
他再度開口問道：
「此事難度極大……」
「即便是以長安為先，怕是實行下去也有頗多阻撓。」
「此事絕非一朝一夕，而朕乃一葉障目之凡人……」
「難以看得如真人般透徹。」
「即便是想做，卻也不知該如何入手。」
「真人，還請給予指點。」
「朕當如何，才可讓大唐現那般盛世？」
「朕當如何，才可令天下蒼生人人生而平等？」
聽到這裡，眾臣心中也是突然間想到了這件事。
的確，此時此刻即便是朝上諸君懂了又如何？
誠如聖上所言，別說是將這種思想落實在整個大唐，就單說皇城腳下的長安，也不見得能夠奏效。
在了解了何為「識之詛」之後，這些人們就更是能夠深刻理解想要將其落實下去的難度。
此刻，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兩人目光交錯，一觸即分。
卻又同時向真人方向行叉手禮：
「請真人指點迷津！」
這聲音還沒落，殿內文武群臣也猛然間驚醒。
此事事關重大，他們也是其中一員，此刻怎可置身事外！？
布料摩擦聲此起彼伏，一眾大臣皆向真人拜去，隆隆聲音在兩儀殿內響起！
「請真人指點迷津！」
陸雲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切的鋪墊，再加上政哥的助攻。
自己竟然超額完成了計劃的第二步！
而且這第二步是如此的紮實無比！
眼下，在李世民與群臣期待之下。
他終於緩緩開口：
「此事。」
「當以彩禮聘禮為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