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邊七扭八拐的轉了好幾個彎,途經小溪的另一段,走了十分鐘,終於到了目的地。
……所以原主為什麼跑那麼遠去打水?
幸虧池清清沒問,不然她還不好解釋。能說什麼?冥冥之中,緣分註定?
站在家門一側的三顆松柏樹下,池魚罕見的遲疑了一會兒。
不怨她少見多怪,實在是眼前這一套破茅草屋比記憶里看到的還要讓人汗顏。
看來記憶總是帶著個人情感的,百聞當真不如一見。
危房啊!這跟鬼片電影里雨夜供主角們落腳的破舊廢棄寺廟有個什麼區別?
唯一區別就是差幾個坐鎮的神仙罷了!
瞧瞧這小破籬笆門,除了擋點兒風也沒有其他作用了吧?瞧瞧這搭著層層茅草的破屋頂,下雨天肯定是會漏的吧?
窗戶?不具備開關功能而且透光性還很差的白布木頭窗戶能頂什麼用?
有了它整個屋子都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昏暗!
池清清見池魚愣住,奇怪的在後面推了推她:
「你先回屋坐一會兒,等阿姐把飯再熱一熱。」
「好。」池魚驚疑不定的四處瞅了瞅,進了最中間的茅屋。
寬敞到奢侈的院子被一圈修剪整齊的籬笆圍住,院子里種著些蔬菜,整體上乾淨整潔。
看得出來主人家雖然窮苦,但挺熱愛生活的,也足夠勤勞。
五間大小不一的茅屋沒有任何布局,很光棍的並排排列著。
最左邊的一間是廚房,池清清已經進去了。
父母辭世后,姐妹倆便一起住在中間稍大一點兒的茅屋,右邊兩間居室閑置下來。
最後一間用來擺放農用雜物工具,順便也能養蠶。
屋內的擺設實在簡陋,但也已經是一家人十來年的努力成果。
全家總共有兩張雙人床,一張單人床,以及唯一的一個自製的大實木衣櫃,兩個矮櫃。
另外還有兩台結構複雜的半舊手搖紡車。
桌子椅子就不用提了。
這個年代的桌案可是奢侈品,屋檐下面那個用幾塊磚頭壘的檯子勉強可以替代。
椅子更是根本就沒有發明出來,大家都是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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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很快就被端到那個磚頭檯子上。
眼看池清清就要像某個島國禮儀那般跪坐在地上,池魚忍了忍,跑出去外面,將樹下那兩塊半大的石頭給搬回來。
池清清嚇了一跳:「小妹,你快放下,搬石頭做什麼?」
池魚呲牙:「坐著吃飯啊。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不合禮儀,可小妹我腿疼,都摔腫了,跪不住。」
池清清便只好憂愁的皺著眉毛欲言又止。
池魚可不管她,把石頭擺好位置,鋪上兩塊粗麻布,一把將她按到位置上坐下。
一邊還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這不是挺好的嗎?再說了,村裡哪來的什麼儀官,大秦都亡了好嗎!」
在池清清的驚恐眼神里,池魚端起了飯碗。
她細細分辨了一下,沒搞清楚是哪一種薯類作物,就著不知道什麼蔬菜一起,熬成稠粥。
至於口味……不提也罷。這個年代,哪裡來的什麼調味料?清水煮白菜一般罷了。
囫圇吞棗的吃完一碗飯,池清清去刷碗,池魚去喂蠶。
春蠶養的早,這會兒已經都長大了些,大早上喂的一層葉子已經快吃完。
池魚將桑葉撕成碎片狀,又薄薄的撒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