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所謂朋友
然而,確實如她所希望的般。
溫慎言還沒糊塗到什麽話敢都對陸衍正講,他行為明顯地表現了自己很熟悉這裏。
從鮑爾的私人儲物櫃中取出了自動咖啡機和咖啡豆,將豆子放入了機器中後,他方才轉過頭來詢問陸衍正,“陸總喝咖啡嗎?”
陸衍正瞥了眼他已然將機器插頭插入了插座中,低頭按鍵,咖啡機便開始自動研磨起豆子來了。
都已經做下去了,才有這心情還問他喝不喝咖啡?jian直是逗。
陸衍正沒回答他的話,專心致誌地看著玻璃櫃中的展物,有鮑爾這幾年獲得的醫院獎,有病人手寫的感謝信,看得出來是個小孩子的筆跡。
筆跡稚嫩卻是洋洋灑灑地寫了許多對鮑爾的感謝,並且決定以後也要當一名醫生。
溫慎言沒聽到回應,回頭看了眼,見某人正專注地看著玻璃櫃中的東西。
仿佛對他的話完全沒聽見般,溫慎言悠然自得,也不去打擾這個裝聾作啞的人,本來他也隻是隨意問問而已。
不管陸衍正應不應,反正咖啡是磨下去下了,喝不喝是他自己的事情。
兩人現在互相比較的就是誰能更沉得住氣,這邊溫慎言全神貫注地煮咖啡,這邊陸衍正認認真真地看著玻璃展櫃裏麵的一封封信。
從這些信上麵,陸衍正發現了原來鮑爾是內科主治心肺手術類的醫生,一封封信中,大部分提及的都是謝謝鮑爾,並且還有許多的孩子表示。
以後也要做一名優秀的醫生,去救許多和他們一樣患有心髒病的人。
咖啡壺裏麵的褐色液體開始漸漸沸騰起來,隨之空氣中開始充斥起咖啡的香味。
陸衍正的目光一落,掃過下麵的某個獎杯,目光頓了頓,看到了旁邊有幾張合照。
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張照片上,上頭的主角同他在項禮禮的房間中看到的那張照片差不多,有鮑爾,有項禮禮有溫慎言。
但有些不同的地方是,這張照片溫慎言不是站在項禮禮身旁的,並且項禮禮懷中還抱著一個褐色頭發褐色眼睛的男孩子,她身上穿的是普通衣裳,並不是白大褂。
在這小格子旁邊還有一封筆跡稚嫩的信,寫信人是個叫做恩弗的男孩子,可能就是照片中的那個男孩。
如同每一封信般,男孩子感謝了鮑爾醫生和醫院裏的護士姐姐們,在一篇洋洋灑灑地寫了自己身體複原之後的生活,最後在文章尾寫上了這麽一句話。
希望項姐姐也快點好起來,變得跟我一樣健康。
陸衍正唇邊的笑意漸漸淡去,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一字不差地盯著這句話再看了一遍。
心中疑慮頓生,項姐姐,快點好起來是什麽意思?
身後的咖啡機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咖啡已然磨好煮熟了。
溫慎言取來了兩個杯子,將咖啡倒了出來,隨後端著杯子來到依然打量著展櫃的溫慎言身旁,隨手將手中的另外一杯咖啡遞給他。
陸衍正瞥了眼,隨口道,“謝謝。”他伸手接了過來,咖啡還是燙的,他端在手中,並不急著喝。
目光淡淡地由上而下打量了下這麵玻璃櫃,溫慎言單手插在口袋中,站在他身旁低頭吹了吹滾燙的咖啡。
他神色淡然地道,“陸總怎麽有空大老遠的,陪她過來在這裏呆這麽久?”
陸衍正削薄的唇微一抿,唇角抬了抬,“有什麽不對嗎?”
溫慎言沉沉地目光望著玻璃上兩人並肩的倒影,略帶嘲諷地道,“當然不對,什麽時候她也值得你這麽費心了?”
他眸光驟然一厲,視線一轉漠漠道,“我妻子我費心自是應當的,不過,這話該我來提醒你吧?溫醫生,離別人的老婆遠點。”
若是陸衍正不曾提起這件事,溫慎言現下就不會被他激起一腔怒火。
他連連冷笑了兩聲,“我溫某沒陸總這麽深的心思和無恥的手段,用一張屈辱的賣身合約,還換得她待在你身旁,一邊還養著三兒四兒來羞辱她,我也真是佩服你臉皮之厚,敢問,現在陪在她身邊裝深情款款的丈夫又是什麽戲碼?”
陸衍正麵色驟變,錯齒笑了笑,其中磨牙意味濃重,溫慎言這樣直白地打臉於他,有恃無恐,憑借的又是什麽?
他冷冷地笑,“我和她之間怎麽樣,不關溫醫生您的事情吧?”
溫慎言眼簾微掀,“我們是朋友。”
“嗬。”他隻是冷笑了聲做以應對,並不評價。
朋友這兩個字,放在他和項禮禮之間,對於溫慎言來說,酸澀多於嘲諷。
而在陸衍正眼中便隻有嘲諷這兩個字,一個打著朋友旗號的男人,卻是心懷不軌地待在他妻子身旁。
要他笑得出來才是有鬼,不管當初他和項禮禮之間的關係是怎樣惡劣,從他們複婚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們之間隻能彼此互相糾纏著。
容不得外人插足的餘地,而關於周可兒,那時候不過他用來刺激項禮禮的一個工具而已。
但那時項禮禮不也不甘示弱地搬出了溫慎言,總之,他們兩人都沒閑著。
但事已至此,陸衍正已不想再提過往的多餘事情。
溫慎言眉色漸冷,略顯僵硬地抿了下唇角,沉聲道,“你現在對她,究竟是抱著什麽心思?”
陸衍正涼涼地掀了掀唇角,“溫醫生,怎麽說你都是沒聽進去了?我的妻子我會對她抱有什麽心思?別整得自己像個被害妄想症一樣。”
溫慎言嗤笑,“前麵你劣跡斑斑,現在突然又來個反轉的劇情,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不論怎麽懷疑,也輪不到你身上吧?”
他處處都在提醒著他,自己沒有資格去管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溫慎言表情漸漸變化了,眼中蒙上一層陰影,神色略顯僵硬。
是的,不管他理由再多,再關心項禮禮,隻要陸衍正和項禮禮是一天的夫妻關係,便沒有自己插足的餘地。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還是在她身邊默默地守護著她,想盡辦法幫她的心髒手術做成功,以挽救她的性命。
溫慎言又何嚐沒想過同項禮禮表白心事,隻是他們之間如今的身份著實尷尬。
表白出來,不說項禮禮接受與否,若是讓有人心知道了,必定會在這件事情上再次大做文章,令她再次處於風尖浪口之上。
還有便是,心事坦白了,他們便再也無法做一對普通的朋友,維持著麵上這樣‘好’的關係。
倒時,項禮禮麵對他肯定會不自在。
溫慎言走到今天,隻敢千方百計地掩蓋著自己的心思不敢叫她知道,即使全世界都清楚了,他溫慎言喜歡項禮禮,但他也隻敢笑笑當做是一場緋聞,隻希望她看不破。
陸衍正側過頭,見某人啞然不語,心中甚是愉悅。
不管他溫慎言再怎麽關心項禮禮,首先,他得看清楚自己關心的到底是誰的老婆。
還有……
陸衍正舒展開的眉心又蹙了起來,隔著玻璃指著獎杯旁邊的信封道,“這個內容,什麽意思?”
溫慎言心不在焉地跟著看了過去,仔細地看了下他所指的地方,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