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狐疑
陸衍正軟趴趴地答,“睡……”
項禮禮真想將他這樣拍下來,看看陸衍正明天自己看到會不會被自己驚掉了下巴。
剛才還迷迷蒙蒙醉得走路都不行的陸衍正,現下倒是很配合地在她的幫扶下踉蹌地回到了床上。
項禮禮一鬆開手他便站得東倒西歪的,於是隻能一手扶著他,一手將被子掀開,然後將人推倒回床上。
陸衍正一倒下,眨巴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而後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最後竟然沒一會兒就將眼睛合上了。
項禮禮長吐了口氣,感覺剛洗完不久,身上就被他蹭得都是酒氣了。
將房間空調打開,項禮禮將外麵的那杯水取了回來,而後將房門關上。
準備去擰條毛巾幫陸衍正擦擦。
擰了條毛巾剛出來,床上剛剛給他杯子蓋得好好的人,此刻又將被子給掀開,人坐了起來,睜著迷糊的眼聳搭著肩頭坐在床邊。
項禮禮的腳步一頓,無力地想抬手扶額,“你怎麽又起來了?”
她這一問,陸衍正慢慢地抬眸看過來,目光幽幽控訴地看著她,“我一躺下你就不見了。”
項禮禮差點笑出來,努力抿著唇角憋著笑,邁步走了過去,揪起眉頭佯怒道,“陸衍正,你再像個小孩一樣我就不理你了。”
沒想到醉得迷糊他聽到這話愣了下,隨即清楚地應道,“你不理我想理誰去?”
項禮禮眯起眼,狐疑地看著他,“清醒過來了?”
話落,卻依然見他還是醉蒙蒙的眼神,見她站著不動,張手便又要熊撲過來。
項禮禮離他還有一臂遠,他就這麽愣直直地坐在床上張手要撲,眼見著人就要麵朝下直接往地上撲過去了。
她一個快步上前,趕緊的將人撐起來,陸衍正滿滿實實地將人抱了個滿懷,項禮禮語氣中帶了點無奈的怒意,“不許動!”
她手一拉,將陸衍正環著她腰身的胳膊扯了下來,這男人是怎麽回事?喝醉會變成這樣?
前幾次喝醉就沒這麽幼稚……當然,前幾次喝醉的時候也不是什麽好印象。
項禮禮選擇跳過回憶,蹲下身來拿著手中的毛巾幫陸衍正擦了擦臉。
陸衍正就像個大孩子般,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她擦拭。
“閉眼。”
他聽話地將眼睛閉上。
項禮禮語帶些微怒氣道,“你身邊是沒人還是怎麽回事?下屬都沒醉你醉成這個樣子?”
“昨晚才胃痛痛到下半夜不記得了嗎?”她擦完臉之後,拿著毛巾準備起身去揉洗一下。
陸衍正見她有起身的動作,眼疾手快地伸手往她肩頭一按,不滿道,“你要去哪?”
項禮禮剛想起來就又被他壓了回去,目光一落,恰好就停留在他脖頸處,那幾枚刺目的吻痕著實惹眼。
她剛下去的火氣頓時又躥了上來,這痕跡到底是哪來的?她冷冷撥開陸衍正多事的手,半威脅道,“你再不躺好我不理你了。”
陸衍正歪頭想了一會兒,似是才反應過來她所發出的命令是什麽。
當下,竟然真的乖乖地躺了下去,隻是一隻手還緊攥著她不放,子夜般的眼眸中寧靜如孩童,盛著一份小心翼翼的不安,“別走。”
項禮禮心中一半別扭,一半心疼,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無奈地在床邊坐了下來,陪伴著他,直到他睡著過去。
看這樣子醉得神智都不清楚了,就算她現在問,陸衍正也未必回答得出來脖頸上的那吻痕到底是在哪弄得。
一想,她便覺得心中像是在被蟲蟻噬咬般難受,莫名地想到了這段時間陸衍正禁欲。
會不會……一時按捺不住……
一想到這個可能,項禮禮便覺有點坐不住了,猶豫了下伸手掀開了被子,將陸衍正襯衫紐扣全部解開,接著臥室中的光線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他的身體。
在看清出來脖子上的那幾枚曖昧吻痕外,身上幹幹淨淨的,沒有半點痕跡。
項禮禮暗暗地鬆了口氣,心裏卻又不敢完全相信,心想道,陸衍正要是真的那麽混蛋……
她眼眸一暗,伸手直接將他這件襯衫脫了下來,回頭便扔進了房間的垃圾桶中。
臭死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和酒味混雜在一起,項禮禮進去將毛巾重新擰了一遍,再出來時,想想又覺得不對,於是把便走過來將襯衫重新從垃圾桶裏麵拎了出來。
保留罪證,等明天他醒過來,好讓他自己看看這東西,醉著的時候不能解釋,她就不信清醒之後還是不會說。
項禮禮將陸衍正的胸膛又擦了遍,經過脖子處時,不甘地對著那幾枚痕跡用力的擦了幾遍。
睡夢中的陸衍正眉頭都皺了起來,項禮禮方才放過了他,看著他脖頸與鎖骨處鮮紅一片,她忽然生起了些心虛。
那些溫熱的蜂蜜水在桌上漸漸地涼去,室內光線忽然消失,黑暗降臨,一室的靜謐,隻有淺淺的呼吸聲起伏著。
項禮禮腦海中亂七八糟地想著許多問題,側頭一看,身邊輪廓模糊的身影正靜靜地躺在邊上。
她忍不住伸手,在黑暗中戳了戳他的臉頰,同她臉上柔軟的肉不同,陸衍正輪廓分明的臉上沒有多少肉,一戳下去便摸到了有點紮手的細微胡渣。
她從戳改為摸的,從堅毅的下頜骨,來到削薄的唇角,再往上,高挺的比梁,往下,一雙漂亮深邃的眼睛,此刻眼簾緊閉,蓋住了那雙總是漫不經心的寒眸。
生氣起來,總是尤為的嚇人,再上去,便是他修長的眉。
項禮禮以為自己腦海中塞了那麽多事會睡不著,沒想摸著摸著,不知不覺間,竟然就這麽混混沌沌地睡了過去。
陸衍正是在接近淩晨時分醒過來的,醒來時隻感覺口舌幹燥,腦袋發暈。
在黑暗中怔愣地睜眼好一會兒,一時間有點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感受,第一個去想的問題,竟然是為什麽房間中沒有小夜燈。
他眉心猛地一蹙,驚乍而起,動作不小心間似乎壓到了一條柔軟的手臂。
惹得旁邊的人不滿地嚶嚀了聲,陸衍正鬆了口氣,伸手過去摸索了,在攥到她纖細的手腕時,心中的不安才散了去。
項禮禮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以為他還在醉酒胡鬧,“幹嘛呢你……快睡覺。”
陸衍正歉意地鬆開手,低聲道,“我去喝點水,你繼續睡。”
“噢……房間……桌上有蜂蜜水……”她睡意朦朧地說著,轉頭的功夫眼皮合上又睡了過去。
陸衍正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目光一巡便看到項禮禮所說的那杯水。
他起身來,腳踩在地上時才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感。
想了下,先去漱口後再出來喝水,這杯蜂蜜水已然涼了。
房間裏空調開著,陸衍正光著上身也不覺得冷,站著一點一點慢慢地將水喝光。
醉酒回來的一些印象還在腦海中,陸衍正現在還未完全清醒,一杯水下喉後,還有些怔愣地站了會兒。
困意又湧了上來,他轉身回到床上,掀開了被窩躺進去,將床上的小女人攬進懷中,將她翻過來的動作惹得熟睡中的項禮禮不滿地嚶嚀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