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虛假面容
男人的房門緊閉,客廳上掛鐘顯示現在是凌晨兩點鐘,正是人睡得死沉的時候。
江深輕輕推開男人的房門,只見房間里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碩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在黑暗裡熟睡著,男人則點著檯燈,正坐在書桌前。書桌上被擺滿了東西,大多是一些證件和文件。
男人面無表情,拿著一份文件觀看著,看樣子應該是女人沒死亡之前的事。
江深走近男人,只見他在看一份保險合同,這是份意外險,保險人是女人的名字。
江深又看向桌上的證件,那是兩人的結婚照,被平整的攤在桌子上,看上面日期兩人已經結婚十七年了。
桌子上還有幾張銀行卡和數十張房本,江深打開一看,全都是女人的名字。
男人身周的空氣變得冰冷,他的目光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江深的心裡則有了不好的預感,這男人,不會是想獨吞所有的財產吧!
他剛這麼想完,眼前的畫面開始極速變化,夜晚變成了白天,江深站在了客廳的過道里,看著穿著精緻的女人開心的給三人上著早餐。
女人熬了小米粥做了煎包,他們一家子快樂的吃著飯,男人看著女人的目光滿是溫柔,完全看不出昨晚他是那麼冰冷。
吃完飯後女人開心的送女孩去上學,男人也出門上了班,女人送完孩子沒有回來,駕著車跑出了市區。
接著女人上了高架,越跑越遠,最後開到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山區。山區旁有很多的別墅群,一棟一棟很是漂亮。
另一邊,去上班的男人並沒有去公司,他走到了一座骯髒破敗的小區,找到了一個坐在涼亭身形消瘦面色愁苦的男人。
兩人就像擦肩而過一樣,只見男人嘴唇顫動說了句什麼,在男人離開后那消瘦男人也起身離開,離開的方向和女人一樣。
一座漂亮的別墅前,消瘦男人開著一輛麵包車在遠處監視著,男人很有耐心,終於在下午陽光正好的時候逮到了機會。
女人走出別墅,一臉沉醉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接著她沿著馬路向前散步,麵包車開始駛動,緩慢的開到女人接下來會走到的路口,接著,在看到女人邁動腳步踏上路口的時候,他直接一個加速就沖了過去。
女人被直直的撞飛,飛了數十米,掉落在地上。麵包車速度未減,直接把女人卷到車底下,又向前壓了一下才堪堪停下。
刺目的鮮血汩汩而出,那鮮艷的紅色讓男人心頭止不住的顫慄,鼻尖彷彿能聞到那噁心的血腥味,讓消瘦男人一陣犯嘔。
他的臉上滿是緊張,雙手抖動不停,緊接著他迅速調轉車頭,逃逸了。
一直看到這,陌生人都會以為這是正常的車禍逃逸,可加上這男人和女人老公碰面的那一幕,江深知道這男人是被錢財收買了,鋌而走險。
男人的消瘦和面色愁苦說明他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這也是個狠人,為了有錢能讓自己渡過難關,什麼活都敢接,甚至就算把自己送進監獄都無妨。
江深有些好奇,他是有家人病重急需要錢還是失業養不活孩子,竟然會接這種活?
畫面在此定格,鮮艷的血液緩緩流淌著,很快就鋪了一地。這時正是大下午,這裡又是別墅區少有人走動,女人就一直靜靜的躺在那,她的結局已經註定。
畫面變化,作為一個新鮮的靈魂,女人顯得很是虛弱獃滯,她只知道跟隨著本心行動,在一臉呆然的參加完自己的葬禮,又如同往常一樣回了家。
女孩在屋裡哭得很慘,時不時的淚流滿面,男人溫柔的勸導著她,儼然一副好父親的樣子。
他似把所有的悲傷全都掩藏,看到父親這麼堅強,女孩乖巧的擦掉眼淚,點了點頭。
江深可憐的看著她:傻孩子,他才不會哭呢,一切都是他策劃的,笑還來不及呢!
果然,等晚上該睡覺時回到自己的房間,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邪惡起來,露出了笑容。
他的嘴角一直翹著,愉悅的拿出了所有的房本還有機動車登記證書等各種財產證明。
「傻子,你說你要早點把財產交給我還有這回事嗎?不就是比我家有錢,至於天天防賊的盯著我,你以為把房產證藏起來我就不知道那些房子都被你爸媽轉給你了?還藏在柜子的最底下,跟誰找不到似的。」
男人說著說著嘴角就譏笑了起來,面色冰冷陰騭,原先的慈父形象蕩然無存。女人正好站在他的身邊,原本略顯獃滯的臉在聽到他的話后似是受到了觸動,頭顱微微一抬,隨即又沉寂下去。
這男人,平時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壓抑,江深還挺佩服他,忍了那麼多年。
「李鳳音啊李鳳音,你說說你幹嘛那麼傻,非得聽你爸媽慫恿掌握財政大權,這下好了,不僅所有財產是我的了,臨死了還免費贈送一份保險賠償金,我可真是謝謝你,千萬資產啊!這是我奮鬥幾輩子能奮鬥來的,所以啊,還是得找個好老婆。」
「不過可惜,還得養佳佩那丫頭,不過幸好是女孩,不用花太多錢。」
男人臉上多少有些可惜,在嘆息了一會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在櫥櫃里翻找,最後找出了一份新的保險合同。
「我就說,貌似這丫頭也買了意外險,你說這要是出去玩或者過馬路突然被醉酒的撞上,我會不會更輕鬆了。」男人對著眼前的牆面自言自語,眼睛變得深沉,表情也變的恐怖起來。
一聽到這,原先靜止不動的女人頓時動了起來,她的眼神有了神采,痴痴地張著嘴似要說什麼,雙手僵硬的抬起,想要觸摸男人。
她的手扒拉住了男人的衣角,可男人並沒有感覺到她,面色冰冷沉靜的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全都裝進了他的公文包里。
第二天,男人看著女孩的神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雖然還是笑眯眯的,可他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泛著不懷好意,甚至有些滲人。
女孩的表情變得奇怪,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眨了眨眼在心裡安慰自己,隨即對男人笑容滿面。
女孩和平常一樣開始了生活,雖然偶爾會看著家裡的一角發獃。
男人把所有的財產都弄到了自己的名下,但這好像並沒有滿足他。有的時候一個想法一旦開始,人就很難把它停下,男人也一樣,看著女孩變得心癢難耐,目光也愈加複雜。可憐的女孩沉浸在父親虛假的關懷和安慰里,完全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常。
男人開始在女孩的背包上偷偷放了一個監視器,記錄著她每天的學校規律,也就是從裝監視器的時候開始,女人發生了變化。
她帶著對女兒強烈的保護欲,僵硬的動了起來,她的活動越來越靈活,直到最後與真人無異。
她看著男人的目光變得無比失望,焦急地想要提醒女兒,但她沒法觸摸,就在她著急的轉圈時,想到了進入女孩的夢境。就這樣,女孩持續的噩夢開始了。
女人極力的想提示自己是被男人害死的讓女孩小心,但她的鬼魂很是虛弱,在女孩的夢境出現以及構建場景就已耗費了所有力氣,根本沒辦法完整的表達,這也是女孩每次都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做噩夢的原因。
所有的畫面開始消散,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秒,似是看到了女人求救的眼神,她攀爬在地頭顱抬起,眼裡是母性的光輝。
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感襲來,江深又回到了女孩的家門口,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任務還在進行中。
「男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很可能過一陣子就會實施犯罪。那女人在最後看了我一眼,真正的任務應該是保護女孩的安全。」
「我可以跟她一陣子,不過最有效的還是把男人的犯罪事實揭發出來讓他坐牢,可以從消瘦男人下手,這事情交給警察就行,最近就先跟著女孩貼身保護就行。」
江深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好明天怎麼做,先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