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渾然觀的輝煌歷史

  「是什麼讓天成道長你認為渾然觀沒有做過正道領袖？雖然一甲子之前，你們門派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內亂，門人近乎死絕，但長雲前輩是從那個時期活下來的，即使傳承盡毀，應該也給你講過渾然觀的輝煌歷史吧？」文謙說。

  這番話，讓燕鴻鵠等人都是一怔。

  他們沒想到，那名不見經傳的渾然觀，來歷竟然如此驚人？

  竟是曾經的正道領袖！

  「講倒是講過，可太扯了，什麼五國共尊，什麼祖師自『上界』而來，聽著根本不著邊際，所以貧道一直不大相信。」李誠說。

  他來自地球，在那裡，一個騙子都能吹成太極宗師。

  因此一直以為，長雲老道是在吹牛。

  渾然觀也許闊綽過，但不至於強到能當「正道領袖」的程度，更不要說什麼「五國共尊」，整座王星山都是道場了。

  太假了。

  「別的小生不知道，但六百年前黑水魔宗橫行天下的時候，渾然觀是唯一能緊閉山門安然於世的門派，後來又果斷出手覆滅了黑水魔宗，正道領袖當之無愧。」文謙說。

  對此，李誠是一臉的驚奇。

  這麼說，《渾然道法》還真的有「后兩層」，修鍊到「九層」之後可到「反虛巔峰」，九層圓滿甚至可以突破人間大地的桎梏，到達「紅塵為仙」的層次？

  不然以現在的「七層」，打「黑水神功」根本沒戲。

  「追溯更早，當年『水龍王』肆虐之時，也是渾然祖師將其斬殺。」文謙又說：「小生甚至覺得，當初的『五國共尊』也許都是真的。只不過渾然一脈素來低調，極少在塵世行走，才罕有人知曉，以至於今時今日，他們的後人都不相信曾經的往事了！」

  這番話，讓李誠有些尷尬。

  笑笑轉移話題道：「既然黑水老祖的兩個兒子消失了，生死未知，那鎮魔軍是如何得到『黑水神功』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苦塵跟燕鴻鵠都笑了。

  而文謙跟仇千戶，臉上則露出了崇敬的神色。

  「那就要從六百年後的今天，作為『天下第一人』鎮壓整個人間，壓得道、佛、儒、武、妖、鬼、魔，七大體系所有修行者都抬不起頭來的國師『長風真人』說起了！」文謙道：「大約是一甲子之前，當今聖上才剛剛出生的時候，國師長風真人獨身前往黑水湖中，披荊斬棘，一路殺到了湖中央的那片『小島』之上。他經歷了什麼，沒有任何人知道，但他出來之後，手裡卻拿著一本完整的『黑水神功』。」

  「從那兩兄弟手中取來的？」李誠愕然道。

  「國師沒說過，但世人猜測，應該源自『黑水鎮魔』。」文謙搖頭道：「我們只知道，他雖然得到了黑水神功，卻沒有修鍊，反而直接公開了所有內容，包括最高深的『異氣化神篇』。布局四十三年，在十七年前陛下登基之後，才將那些修鍊了『黑水神功』的武者組織起來，開創了如今威名赫赫的『鎮魔軍』。」

  至此，李誠徹底懵逼了。

  「他就不怕『黑水之禍』重演？」

  那可是橫行修行界一甲子的「魔功」！

  「曾經，陛下也詢問過國師，當年為何敢那樣做。」文謙開口說：「國師的回答就記錄在史書里，我至今仍清楚記得每一個字——功法沒有善惡之分，用在正途，魔功也是神功，用來作惡，三清妙法也是邪術。」

  說罷，他頓了一下，又朗誦道：「如今天下，妖魔禍亂已經到了人力無法鎮壓的地步，既有這黑水神功，為何不能廣傳天下，增強國力？至於禍亂，倘若貧道生在六百年前，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黑水之禍出現！」

  這轉述的話，讓李誠聽著，都能感受到衝天的豪氣。

  而且，那不是自負，而是在陳述事實。

  當今聖上依靠「黑水神功」，成功打造出了比當年「黑水魔宗」還要強盛的「鎮魔軍」，但在瑞國三大組織里，卻只是墊底。

  真正維持了人間安穩的，始終是天師堂，是國師長風真人開創的「斬妖懸賞」制度！

  天下第一人，也自始至終，都是國師長風真人。

  另外，同時代還有一個被他掩蓋了風頭，卻遮掩不盡的厲害人物，那便是當朝「第一國老」孫儒，書生守夜制度的開闢者。

  如果六百年後的今天，黑水魔宗捲土重來，也許會很凄慘。

  因為當今天下，是瑞國千年以來最鼎盛的時期，沒有之一，包括了「瑞雪兆豐年」五祖鎮壓人間的那個時代！

  「對了，國師精通天下道法，包括你們渾然觀的『五雷正法』，你們渾然觀也許跟他有一些淵源。」文謙又說。

  此話一出，李誠立刻一愣。

  不由得想到，師父長雲老道貌似說過，從某種意義上講，天師堂就是渾然觀的傳承。

  以前他不信，但是現在，還真吃不準真假。

  自己那個「大師伯」，不是可以左右國師府的任命嗎？曾經鼎盛的「渾然觀」，究竟是衰落了，還是觀中高手都「入世」追隨了國師？

  至於說，為何多年來沒有絲毫聯繫，那不奇怪。

  就自己師父長雲老道，以及前身的修行資質，說出來真的是丟人。

  還不如等他們坐化了，再重開傳承更好。

  「當我展露出天分之後，立刻就被破格提拔成了『分堂主』，這顯然是他們打算『認親』了。但問題來了，為何至今沒有見到任何師門長輩？師父當初到底對大師伯做過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李誠在心裡道。

  然而，這些東西顯然是不可能想清楚的。

  只能等長雲老道解開心結自己說出來，或者，以後見到那位「大師伯」，向他詢問緣由。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驅散所有雜念，李誠看向仇千戶，詢問：「你帶兵來圍剿黑水魔門餘孽，可有什麼線索？」

  聞言，仇千戶想了一下，說道：「線索倒是有一個。」

  「說來聽聽。」

  「由於煉製『黑水屍魔』的方法沒有被外傳出去，黑水魔門的餘孽也算是斷了傳承，如今都只是普通武者，正在結合『毒蠱』和『御獸』之術，想要補全當年的『黑水屍魔功』。只需要找到蘊含黑水異氣的毒蟲或者野獸，我就能通過自身功法，追蹤到他們。」仇千戶說：「但一定要快，晚了他們可能會逃，一旦成了氣候也不好對付。」

  說罷頓了一下，又問：「天成道長你之前去過蜈蚣嶺，那裡的飛天蜈蚣，身上有異氣嗎？」

  隨著聲音，他釋放出了一道「黑水異氣」。

  李誠聞言點頭，說：「有。明早我們再去蜈蚣嶺查探一下？」

  「來不及。」仇千戶聞言搖了搖頭，一咬牙說：「你已經驚動了他們，白天的時候他們不敢現身，害怕你發現。傍晚的時候天色已晚，未必敢走。可一旦明日天亮，他們必然遠遁，我們要連夜殺過去！」

  此話一出，無論李誠還是文謙，都神色一凝。

  夜裡進山，這是真正在玩兒命了，北幽府的小孩都知道，夜晚的望星山是有進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