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無情道
垂眸看著溫星眠精緻如畫的臉，蕭雲醒小心翼翼在嘴角落下一吻，將人放回床榻上。
直到深夜，溫星眠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雖然已經退熱，但人還是喊不醒。
蕭雲醒守在床邊寸步不離，捧著溫星眠的手湊在嘴邊，時不時親吻一下。
桑立進來便看見這一幕，心裡有些驚訝。
但更多的是，原來兩個男子之間也可以這樣相處。
師尊一個冰塊，還挺溫柔。
「師尊，葯好了。」桑立悄聲道。
蕭雲醒：「嗯，回去歇著吧。」
「是，外邊小爐里柴火未熄，砂鍋里煮的白粥，師尊記得喝。」
桑立放下藥碗，行禮后悄悄退了出去。
門口步清焱等了他一會兒，兩人安靜地走出鏡月水榭。
桑立看了一眼高掛夜空的月亮。
今日天氣不錯，不需要持燈。
月光灑下來，路上亮堂堂的。
「想什麼？」步清焱看了他一眼。
桑立揉揉眼睛，低聲道：「原來師尊對小五不是在玩。」
步清焱問：「為何這樣說？」
「我看到師尊衣不解帶守在床榻邊，眼神……是那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暖。」
桑立難得正色，淡淡一笑：「大家都說你和師尊一樣，特別冷，還說了以後你也會成為長老。」
步清焱忽然牽上桑立的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小心掉進小溪里。」
桑立不以為然，快走一步在步清焱面前停下，仰頭看他。
「師兄，你如果有一天喜歡上一個人，會像師尊對待小五那樣嗎？」
桑立雙眼看著步清焱。
「眼睛里都是她，無論她再怎麼鬧，或者笨，你都會像師尊這樣嗎？」
步清焱和面前人對視片刻，率先移開視線。
他有些艱難的開口，心裡明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來了。
「我沒有喜歡的人，我修的是無情道，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以後我會和姐姐一樣，守著戒律閣。」
冷血冷情，心裡從一開始就是冷的。
才不會心軟。
桑立眼中有一抹失落閃過，他傻呵呵一笑，手指撓撓頭。
「嗐，我給忘了……」
桑立轉身背對步清焱，繼續向前走。
原本亮堂堂的路，不知怎麼回事。
忽然有一些看不清楚了。
想起鎖妖塔水盆中的上一世。
桑立心中各種情緒交雜。
有疑惑，糾結……卻還有一絲羨慕。
「我做了一個夢。」
步清焱跟在他身後，低聲嗯了一聲。
「我夢見，我變成一位女子，然後被父母寵著長大，過得順風順水的。」
步清焱心裡微微一緊。
桑立的身世他也是知道的。
師尊當年是在亂葬崗中帶回了他。
聽說，是被父母親拋棄。
原因是家裡的孩子太多，桑立是最小的那一個。
於是被父母狠心扔進亂葬崗，險些被狼叼去。
直到現在，桑立肩膀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步清焱聽到一向愛笑愛鬧的桑立，此刻語氣聽起來帶著哭腔。
「後來……夢裡的我，嫁了一個好人家，在夢中那個人，長得還行。」
桑立乾笑一聲，「比你帥多了，而且人好像很溫柔，直到夢的最後，她好像都是開心的。」
到了地方，桑立停下腳步，沒回頭。
「師兄你不是還有去忙戒律閣的事情嗎？趕緊回去吧，我困死了，睡覺去了。」
步清焱嗯了一聲，又道：「早些休息。」
「好。」
桑立在黑暗中側過臉好像笑了一下。
眼底好像有亮晶晶的東西。
步清焱來不及看清楚。
「走了。」
桑立打開籬笆小門，快步進了屋。
步清焱站在原地許久。
他記得桑立怕黑。
所以想等著他點了燈自己再離開。
但是許久，屋裡一直漆黑一片。
步清焱強忍著走進去的念頭，最終選擇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靠在房門上的桑立彷彿沒了一絲力氣，直接坐在地面。
「笨蛋，步清焱。」 .
天色微亮，躺在床上的溫星眠睜開了眼睛。
蕭雲醒連忙藏起手中的話本子，順勢抱起一醒過來就撒嬌的小青蛇。
「阿醒……」溫星眠聲音軟乎乎，腦袋貼在他臉頰。
「你可終於醒了。」
蕭雲醒攬緊他，見溫星眠沒什麼異常，懸著的心才放下。
「餓。」溫星眠手指攥緊蕭雲醒衣領上的扣子晃了兩下。
蕭雲醒裝模作樣咳嗽一聲，「想勒死師尊？」
「沒有。」溫星眠笑了起來，仰頭在他下頜親了一口。
蕭雲醒被這一嘴親的渾身舒坦，哄道：「先把葯喝了。」
「聞起來好苦。」
溫星眠傻愣愣一口氣喝下去。
「唔……喝起來更苦……」
蕭雲醒好笑地看著小蛇崽皺眉，一直吐著舌頭往外呸。
「好了。」蕭雲醒捏起溫星眠下巴，湊過去吻他。
分擔了一些苦味，好了許多。
溫星眠眼裡濕漉漉的，手臂掛在他脖子上，黏黏糊糊繼續湊上去繼續親吻。
蕭雲醒自然依著他。
蕭雲醒手掌覆蓋在溫星眠肩頭，另一手扣在少年後頸。
「師尊。」溫星眠含糊不清喊道。
蕭雲醒吻的更深，手掌一路往下移。
忽然手腕被涼涼的東西纏緊。
溫星眠青色的尾巴出現，尾巴尖繞在蕭雲醒手指間。
乖順地讓蕭雲醒玩。
兩人沒有注意到沒有關嚴的門縫外出現了一道人影。
看著屋內曖昧的情景，來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無念之巔的折寒長老，竟然和一隻妖苟合。
蕭雲醒的吻溫柔地落在了溫星眠側頸。
一雙細瘦的胳膊搭在男人肩背上，手指緊緊揪著他後背的衣服。
如果細聽，還能聽的一兩聲極小的喘息。
門外人看了一會兒，沒發出一點聲音離開。
黏糊完的師徒兩人正小聲說著話。
蕭雲醒拿勺子喂溫星眠喝粥，聽著小青蛇說又做了什麼夢。
「夢裡都有師尊。」
溫星眠咽下粥，尾巴開心地卷了一下，安分了一會兒又覺得少了些什麼。
於是便往蕭雲醒腿上纏。
蕭雲醒低笑一聲：「夢裡師尊在做什麼？」
溫星眠臉一紅，敷衍地說了一句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