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藉機使喚
名剌?梁川愣了,李成福這老傢伙沒有給他這玩意啊,他以為到了興化刷臉就行了,沒想到還搞得這麼正式,還印什麼狗屁名剌。
「對不起,我們沒有名剌。」梁川實話實說道。
「沒有就趕緊滾,哪涼快去哪裡呆著去!」兩個衙役目露凶光,他們一般是壯班的衙役,很少與外面的打交道,梁川也沒見過這幾個人樣子。要是捕班的可能還認識,必竟好些衙役去過鳳山,稍稍有打過交道。
「你們。。」辛無病性子急,最見不慣這種狗仗人勢的作派,佩劍一揚就要當場收拾這兩個披著虎皮的狗腿子。立時把梁川嚇了一大跳,打了薛慶的家奴那也就是打了,頂多回頭有麻煩而已,打了官府的人那可不一樣,那簡直是自己找死,這兩個衙役一旦叫了援手,被搬進牢房裡,能活著出來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梁川唬得急將辛無病攔了下來:「辛兄莫衝動,我看看什麼情況。」
露台上這些達官顯貴都在互相奉承,一個個臉上掛著勢力的微笑,在互相吹捧著。從事商賈的這些人還比較熱衷,比如鄭祖亮鄭老爺鄭大官人,他們沒有官職束縛,圖的就是行事方便。反而是一些縣裡面無實權如縣尉主薄教諭這類的邊緣官員,既沒什麼人前往搭訕恭維,也沒什麼熱情去拍人家的馬屁,手中芝麻大的權利擺在眼前,人家看也看不上。
知縣老爺和縣丞兩個人是眾人的焦點,只有別人來奉承他們的份,兩個人穩穩地坐在露台最顯眼的位置,誰來都是談笑風生的,屁股就是沒挪過窩。還有一類人比較吃香,就是縣裡面職位不高,但是老百姓不敢得罪,實際操作起來能翻雲覆雨折騰死人的這類人,比如幾個衙役都頭,牢頭獄霸管營,還有知縣老爺的幕僚師爺大人。
這些人也是活躍份子,靠著人情世故再加上手上的手腕活動,也是交際活躍的主。
梁川眼睛瞅著,李成福那個大鬍子一臉得意,逢人都是一臉春風。上次抓了自己的那個大鬍子都頭姓吳的,就一臉不痛快了,坐在椅子上三三兩兩的人過去與他打招呼,不冷不熱的,跟鄭福成完成是兩種臉色。
許多的興化富商身後都跟著自己的兒子或女兒,這場合都是帶來看看有沒有機會促成一兩段佳緣,畢竟都不是太差的家庭,如果還挑不中合意的,那基本興化也沒地方再去挑了。
鄭祖亮就帶著石頭到處晃悠,見人就介紹一下自己的兒子,不過他這個兒子在興化也是出了名的愛玩愛惹事之人,興化的人早已不見其人最聞其名了。
露台上的這些人都沒有看見梁川,梁川伸長了脖子,又不好大聲呼喝,最好就是自己靜靜地進去,靜靜地找個位置坐起來,沒人地意他這個小角色,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大哥,麻煩你去跟李都頭打個招呼行不。。」說完梁川臉上堆著笑,伸手將一小串銅錢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這個看門的衙役。
這個衙役本來還想義正辭嚴地拒絕,沒想到掂了掂,嗬,還不少錢,站了一個晚上以賺點錢也不錯了拿點酒錢也算不錯。衙役臉上還沒是沒表情地說了一句:「別亂跑,在這候著,我去跟都頭知會一下。」
李成福正在與一眾人談天說地,說得正在興頭上,衙役湊到了耳朵邊跟他輕輕說了幾句。只見鄭福成朝入口這裡望了過來,一拍大腿,一臉懊惱急急忙忙朝這裡奔了過來。
「對不住啊梁川,你瞧我這記性,忘了讓人把名剌給你送過去了,快快上來,你倆剛剛沒為難人家吧。」鄭福成這話倒是說得挺好聽的。
一看有人給自己撐腰,兩個姑娘就惡狠狠地瞪著兩個守門的衙役。兩個衙役心想完了,剛看走眼了,還真他娘是鄭都頭請來的客人,李都頭剛剛又說了一下,心想完了,肯定要被告黑狀了。
梁川笑道:「哪有,你李福頭貴人忙,請我們來看花燈名剌都不給我們,要不要這衙役大哥幫忙通報,我們就得打道回鳳山了。」
李成福一臉賠不是:「是是是,都是我記性不好,隨性慣了,來就來了,還要什麼繁縐縐的名剌,你們多擔待啊,老鄭我粗人一個。」鄭福成看了一眼梁川,竟然還帶著兩個家丁一個帶劍的門客,愣了一下道:「梁川以前都沒見你這麼大排場,怎麼,今天想出出風頭嗎?」
梁川無奈,也走到李成福身邊小聲跟他說了來龍去脈。一聽完不住地搖頭,這小子果然是屬禍害的,走到哪裡哪裡都有惹不完的麻煩,到鳳山惹保正的外孫,到興化惹首富的公子。不過今天要是沒自己請他來,估計也沒這麼多事,說來自己也有責任,管他娘的,上來看熱鬧就是了。
鄭福成領著幾個人走到露台上,走的是後面的過道。露台上搭的花燈更是絢麗多彩,上面繪的人物花鳥五顏六色,比之大街上的尋常花燈更加賞心悅目。露台下面還墊有紅布,擺著放著桌子和太師椅,前面是個表演的檯子,檯子的高度又比觀禮台高出一分,這樣看得才舒服。
梁川坐到了觀禮台的最後面,比較偏僻的位置,前面的人都在互相寒暄著,就他這麼後面冷冷清清,也沒人將注意力放到最後面,大家都知道,越往後面的人的地位越低,前面的才是金貴的主。
李成福把梁川帶到后就說:「今天你就先坐在這裡看一看吧,我去招待一下其他人,晚點再來陪來。」
梁川知道這是客套話,這種場面鄭福成能招呼一下自己也算客氣的了。只有一把椅子,想讓給辛無病,辛無病推脫不肯,自己就坐了下來,桌子上有一些茶點蜜餞,梁川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不要說什麼這個時代物資匱乏,有權有錢一樣玩得起飛,就說這桌子的茶點蜜餞,樣樣都十分精緻,吃到嘴裡的那滋味,嘖嘖。書峰的琵琶,永泰的李干,姜蜜泡的橄欖,還有福州炒的瓜子,那味道比起後世的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梁川自顧自地坐在席位上吃著自己的桌子上的東西,服侍的丫鬟會在客人茶水喝完果品吃完以後主動過來續上。結果梁川就成了燈會上的一股清流,別人碰都不會去碰桌子上的茶品蜜餞,最多就是嘴巴說累了,喝兩口茶解解渴,這種交際黃金時機,誰會把精力放到桌子的那些小零食上?
梁川就不一樣了,自己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不也去拍別人馬屁,再說了也不認識,想去哪裡拍啊。於是他翹著二郎腿,品著茶,吃著茶點,那桌子上的果核果皮瓜子皮一下子就堆得跟小山一樣了。
「姐姐,麻煩你幫我這裡再添一些茶!」梁川沖著旁邊侍立的漂亮丫鬟說道。
那丫鬟也是第一次看到梁川這種來看燈會的,都被梁川這種大大咧咧隨意的舉動逗笑了,眼睛笑起來跟月牙似的,捂住小嘴不敢笑出聲。她端著茶品給梁川桌子上吃得乾乾淨淨的茶品換了一盞,茶水也不停地給梁川續著。
「金樽酒樓的燜羊肉有點熱,口乾舌燥的,麻煩姐姐這茶多幫我續點茶水。」梁川恬不知恥地一直吃,鄭玉芝站在後面鄙視得直翻白眼,沒見這麼丟人的,來燈會跟沒吃東西一樣,這樣可勁的吃。
小丫鬟笑臉莞爾,年紀應該不大,聲音更是輕盈道:「官人,不要叫我姐姐,這是奴婢應該的。」續完茶水就退到了一旁,看著臉上掛在著微微的笑意,來這裡的不是顯貴就是有名的才子,都是大人物,但是很少會像這個人這麼有意思,這麼貪吃又對她這麼客氣。
「你別吃了,大家都在看呢,瞧你那吃相。」鄭玉芝很不喜歡梁川這種作派,辛無病倒是樂呵樂呵的,這個梁川真是個妙人。
「我吃我的關別人屁事,你們兩個別傻站在那,麻利點,這枇杷的皮趕緊給老爺我都剝了。」
兩個姑娘齊刷刷的眼睛就瞪了過來,兇狠的眼神里好像藏了好多的刀子,恨不得將梁川給生生剮了。
「嗯?」梁川看了兩個姑娘不服氣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張嘴喊道:「鄭。。」
只一個字出口,兩個姑娘忙求饒道:「別叫別叫,我們剝我們剝。。」說完兩個姑娘忙不迭拿起桌子上的枇杷小心翼翼地剝了起來。
辛無病看得目瞪口呆,梁川一張嘴就有這麼大的魔力把兩個姑娘降得服服貼貼的。
兩個姑娘手相當的碰,剝的枇杷皮都剝不出來,梁川看得都嫌累,捏起一個枇杷舉到兩個姑娘跟前說道:「你們兩個看著點,剝枇杷要先用指甲蓋在上面刮幾下,擠壓后的枇杷皮就會和果肉分離,一撕就整張果皮都下來了,喏,瞧見沒有,我說你們兩個啊,你們爹娘要是死了,估計你們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