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也曾鬢微霜,也曾因你回光
「這案子是十五年前的老案了,最開始當成人口走失案來處理。不過後來被歸併到一起特大的人口拐賣案件中去,後來又被獨立出來……
「但,不管怎麼弄,這個案子始終毫無線索。本來,現在這種情況會算懸案落地,就此結束,但是這次的案情很複雜。」
「死去的女孩叫羅玲,根據屍檢報告顯示,她是生前被人切斷了手腳,丟入桶中,最終活活餓死的。」
「!!!」
我瞪大了眼睛。
沈雲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說道:「根據她屍骨上殘存的痕迹,她被切斷的手腳上,都有啃咬的痕迹,應該是她死亡前做出的掙扎。因為兇手為她的傷口進行了細緻的包紮並且給她服用了過量抗生素,導致她的死亡被極大的延長——這一過程漫長而痛苦。」
說著話,她將另外幾張屍檢報告的照片推了過來。
我愕然的看著金屬台上黑色的骸骨,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了桶中那個抬起頭看向我的女孩。
羅玲……
那個女孩,原來經歷過這些。
我緊緊的攥起了拳頭:「這裡的老闆呢?」
沈雲一邊看著我,一邊說道:「現在的老闆和這起案件應該無關。根據我們的調查顯示,和平旅社之前的經營者,疑似利用密室窩藏罪犯、偷渡者,但自從火災之後,經營者就消失不見了。
「而現在的老闆,是以一個超低的,接近十分之一市值的價格從一個經紀公司購買下了和平旅社的所有權。」
「我們查過了,那家經紀公司就是一個洗錢的皮包公司,而前經營者,就是這起惡性事件的最大嫌疑人。」
——嘖,十分之一啊,這和我還真是有緣呢。
——話說,要不回去我再找找看?沒準我家裡也有啥「特別的藏品」。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調查方向為什麼還要找我?」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條線已經有人拿去追了,但是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來看……可用性不大。」沈雲說道,「我這裡呢,其實還有幾個問題。」
沈雲從資料里抽出來一張照片,推給我看。
——是於嬸的照片!
或者說,是她生前的照片。
「這個人,你見到過嗎?」
「……沒有。」我把照片推了回去,若無其事的問道:「她是誰啊?」
「羅玲的媽媽。」沈雲把照片收起來,「在女兒走失后,她就精神失常了,一直在找她的女兒,可最終,她也失蹤了。」
沈雲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最初她來報案的時候,就是穿著一身黑色的雨衣。並且具知情者透露,她精神失常后,一直穿著那件雨衣找女兒,她始終認為,時間還停留在女兒走失的雨夜。」
「……」我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果然,沈雲一字一頓的說道:「有人說,你在和平旅社的時候,曾經提到過,穿著黑色雨衣的女人。」
我回道:「只是巧合而已,當時想要跟她們開個玩笑的。」
「……或許吧。」
沈雲又抽出來一張照片:「你剛才說,你知道羅玲是女孩,因為你看到了她粉色書包了。但是,法醫在剛把這書包取出來的時候……」
「是黑色的。」沈雲說道,「這個書包表面被污漬所覆蓋,我們的法醫也是在清理裡面的物證之後,才發現這個書包是粉色的。」
「我……」我頓了一下,「天生對色彩敏感,所以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沈雲把資料合上,再次盯著我,帶著一些期待的語氣問道:「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了嗎?」
我沉默了。
「即便是,為死者伸冤?」
我……我終究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你確定,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並且不會懷疑到我身上嗎?」
沈雲見我開口,似乎鬆了一口氣:「只要你相信我,只要……你確實與本案無關。」
「陳陽。」我說道。
沈雲立刻拿出紙筆:「chenyang是誰?」
「我只知道這個名字,他是好是壞、有沒有和本案牽連,甚至這是不是個名字我都不確定。」
「chen、yang?哪兩個字?」
我愣了——這麼細緻嗎?別的小說裡面可沒有詢問犯罪嫌疑人是哪兩個的細節啊!
「……我不知道。」我想直接告訴她,但是那樣不夠真實——別的小說那你可看不到這樣的細節!
「行,我知道了,我會去查的。」沈雲快速在筆記本上記下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能看到鬼。」我笑道,「是她告訴我的。」
沈雲微微皺眉:「認真點,我真的在問你。」
「我很認真啊!」我無辜道。
但是看她的表情,我無奈道:「好吧,是當時我在進入那個密室之前,看到了一個小紙條,上面用拼音寫著這兩個字,還有一些圖畫。後來我就是才順著線索找到了那裡。」
「……」沈雲神情有些黯淡,「可能是那個小女孩拚死留下的線索……她真的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
也不知道她聯想到什麼了。
「你還有那張紙條呢嗎?」沈雲問道。
「……在路上丟了。不過如果你們能去那裡搜一下的話,應該還能搜到。」
我撒謊的同時已經想好了,回家讓胡米想辦法偽造一個——她法術那麼好,偽造一個證據是正常的吧?
沈雲神色複雜:「我們……進不去了。」
「……進不去了?啥意思?」
沈雲想著怎麼解釋比較委婉:「一個,一個特殊部門接管了那裡,在我們把相關證物採集完成後,他們就把那裡封鎖了。」
我想到了御妖坊。
但是沈雲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之後問我:「你今晚有時間嗎?」
「我家裡不方便。」我下意識地回道,緊接著連我自己都詫異了——我一個大好青年怎麼最近腦子總抽風?!
「嗯?」沈雲沒理我的腦子抽風,說道:「我是想說,今晚有空的話,能不能和我再去一趟和平旅社,我想找找你說的那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