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雪國列車
「你覺得呢？」
我愣了，為啥問我啊？
不過看她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詢問我的意見。
「或者，還有什麼你想補充的？」
我想了想：「或許……是個男的？」
「……」沈雲深吸了幾口氣，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咋回事，但是後半程路她都沒有和我說話了。
這讓我熄滅了說「可能是個人類」的想法。
但這樣也好……安靜了……
將她送到了地方，我正要開車回家，結果她又一次去而復返，扒在我車窗上欲言又止。
「大姐，有事你一次說清楚行嗎？」
但也不知道沈雲到底要說什麼，囁嚅了一下之後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
我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有點莫名其妙，為啥突然說這麼一句？
……
我在路上，打開了小蜘蛛的那個防竊聽軟體，然後給胡米打電話。
第一次她直接掛斷，我還有點奇怪。
等了一會再打，她過了老半天才接聽，說話的時候聲音還特別小，特別嚴肅，就跟我在公司打電話時候一樣。
「你在哪呢？」
胡米壓低了聲音回道：「我在同學家，有什麼事情？」
——嘖，這一看就不是在同學家，以前和我說話的時候語氣根本不這樣的。
但是我也不是她對象，管不了那些。
我就直接問道：「你知道啥會導致人變成壞人的蝴蝶妖怪或精怪嗎？或者跟蝴蝶有關的法術啊、書啊之類的？尤其是書！」
「蝴蝶？書？」胡米沉吟了一下，「《異物志》裡面記載過一種『南海蝴蝶』，『海人去其翅足秤之，得肉八十斤。啖之，極肥美』。
「是一種和小船一樣大的蝴蝶，據說會引發人的貪婪和暴戾。但是據推測，應該是一隻受傷的大王烏賊。其他的我不了解了。我上白澤圖上查一下吧。」
「哦，這樣……」但是想來也是，劉老六是啥物種到現在她都沒查到，更不用說這麼模糊的一個搜索了。
他們那個啥……白澤精怪圖，十萬八千種精怪，還有變體，也不知道誰閑的弄得……
「還有件事！」我又把剛才地鐵里看到的一幕問了，「為啥沈雲沒有被車傷到？還是說只有看到的人才能感受到？」
對面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說道：「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他們這種身負特殊官職的人，其實一般的精怪都近不了身的。」
「還有這設定呢？」我有點愕然，「那為啥她能被達芬奇的石像鬼傷到？」
「這是始皇帝陛下分割天下，祭拜泰山之後定下的規矩。」胡米回道，「但是僅限於靈異精怪一類的，上次她受傷那個，是純粹的物理傷害，沒辦法豁免的，不然天下就亂套了。」
「哦哦……」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事記下了，以後有機會當面問她吧：「還有！我剛才看到羅玲了！」
「……誰？」
「羅玲啊！就是於嬸的女兒！」我問道，「你不是說她升天了嗎？怎麼還出現了呢？」
胡米那邊好半天沒消息，就在我以為是不是信號不好的時候，她急促道：「……這個事你詳細說說！」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之後，胡米果斷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升天的！而且當時我還……等一下……」
胡米說到一半遲疑了，猶豫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麼？」我就知道這貨不靠譜！
「不……應該不會！」胡米想了一下說道，「是近代出現的事了，一些器官移植者會被器官的原本主人視為『活著的一部分』，因此即便那人已經順利升天，但是仍然會有一部分靈魂寄宿在移植出去，仍然活著的器官上，甚至會一定程度的影響了移植者的靈魂狀態！
「但是這種情況十分罕見，因為器官捐獻的人大多都是極端良善的人，不可能還會心懷纏怨；就算是那些被倒賣器官而殺死的冤魂，大多也因為殺人者或移植器官者的狂暴戾氣而難以存活！
「最早發現這個事情還是因為一個母親給孩子移植心臟后，因為挂念孩子而不願意離開的。但是這次是為什麼呢？」
我咀嚼著胡米的話：「器官……一部分？」
一個讓我有點不舒服的猜想在我腦海中呈現，因為我想起來了，之前去看陳陽父親的時候，沈雲中途停下，去拿了一次dna檢驗報告！
難道……
「羅玲的一部分器官在陳陽那裡？那陳陽呢？他的器官是否是全的？」
雖然沈雲的師傅只是以零碎的、難以作為證據的可疑點，將這些人強行串聯在一起。
但是現在不可否認的是，其中兩人已經展現出如此的「親密聯繫」，那麼其他人如果真的有……
——不行！
我連忙甩了一下腦袋。
如果一旦陷入了思維盲區，很可能會以「以推論為結果核查推論」，這是絕對錯誤的！
「王五？你沒事吧？」
胡米那邊半天沒聽到我的聲音，似乎有些擔憂：「沒事，我在想別的事情。你能幫我查一下關於『蝴蝶』的資料嗎？」
「好，反正我這邊知道的就這些，我再找人問問。你……」胡米猶豫了一下，低聲快速道：「完事小心！」
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這讓我連立旗子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她這話我今天聽了第二遍了，莫名的……心裡有點毛毛的感覺。
我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放在副駕駛位置上，蜘蛛給我的手機，然後把車停在了路邊，下車去給阿迪打電話。
「喂，阿迪，我想問一下……」
「喂？！誰啊！……五！你……」
我剛要開口還沒說話，阿迪那邊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喂？阿迪？」
阿迪那邊不知道在哪，聲音刺啦刺啦時斷時續。
問了半天，信號時斷時續聽不清，只知道阿迪還在倉庫處理事情，掛斷電話就我趕了過去。
因為之前已經來過一次錄過指紋信息啥的，所以這次很容易的就打開了門，然後就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