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佛門真言,一劍斬如來(8K大章,求月票)
聽聞這則消息的時候,通德也在暗暗咂舌不已。
天龍寺高手雲集,在法慧禪師成為炎朝國師的這十來年,天龍寺日益興盛,僅先天高手就不下於一掌之數,已隱有天下第一大派的實力和美譽了。
可偏偏智行一人就血屠了天龍寺全寺。
這等實力,實在令人心驚膽顫。
「是智行……」
法慧禪師面容陰鬱了幾分。
到了他這等地步,很難說對天龍寺還有什麼感情可言。尤其是法證這個主持還想和他一爭國師之職的條件下……。
只是天龍寺也算他麾下的一部分重要力量。
天龍寺一滅,有若斷他一臂。
「智行……已經成魔……」
「傳本國師法令,命天下武學高手入京師,一同共商屠魔大事。」
略遲疑幾分后,法慧禪師下定決心,打算外求力量,應對徐行這個能血屠天龍寺一寺的高手。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徐行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了。
「是,禪師。」
通德和尚點頭,出了禪房。
……
時間一晃,就到了五日後。
天下各派高手不斷匯聚京師,以商屠魔大事。最值得注意的是寶光寺、通天院、彌陀寺這三大佛門勢力的助拳,紛紛派出了他們的先天高手。
佛寺內部是一家。
比一般武學道統團結的多。
而其他武學大派中,霄山派、紫光派也請出了他們兩家的宿老,皆是先天高手,用以博得法慧禪師這國師的好感。
一時間,京師多了許多攜刀帶劍的江湖人,將因炎朝國勢江河日下的蕭瑟都城點綴的有些繁華了起來。
而徐行也藉此,混入到了京師。
「我聽聞,豐州的一窟鬼也來到了京師,打算投靠在國師麾下,謀個好前程。」
「豐州一窟鬼作惡多端,行採生折割事不少,在豐州武林是人見人厭,就憑他們,也有資格投靠國師?」
京師,雲來客棧,廳堂內,一群江湖人聚成一桌,言說著最近的熱鬧。
「你當這國師是什麼好人不成?」
「聽說國師經常出入宮闈,和劉太后關係不清不楚……」
「小皇帝有一次去慈寧宮找劉太后,卻無意間撞見了國師和劉太后之間的醜事,小皇帝怒不可遏,回頭就跑到太廟哭禱皇祖了。」
幾個粗壯漢子擠眉弄眼,說著上層貴族們的花邊艷事。
一群江湖豪客聽到這番話,無一不會心一笑。
不管這國師出入宮闈是為了什麼,但劉太后畢竟是久曠之身,一來二去傳出艷事也不為過。就譬如京師內香火極盛的觀音禪寺,在背地裡也被百姓們稱之為「求子寺」……。
固然有戒律森嚴的清正之寺,但腌臢佛寺卻也不少。
由不得他們這些江湖人士去亂想。
「書生……」
「你在旁聽了這麼久,也說上幾句。」
喧鬧的廳堂內,一個滿臉橫肉,敞著胸口,露出一叢黑色護心毛的粗壯大漢湊到了徐行所坐的一桌,朝客棧小二點了兩斤鹵羊肉以及一碟素菜、一壺好酒後,就與徐行談起了話,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他是個有眼力勁的。
坐在他旁側的青袍書生雖打扮平凡,但其行止間無一透露著世家大族的修養,儀態端莊。渾身的筋骨卻好似凝練在了一起,雙眼精光暗斂,腰間雖配長劍,然後手上卻連一絲繭子也無……。
沒有繭子,卻有高深武功傍身,一般都是大派真傳。
繭子,是用秘葯消去的。
「在下初到京師,不知京內趣事,無從講起……」
「兄台勿怪……」
徐行斂起右袖,隨意夾了一口菜,笑道。
如今的法慧禪師有一眾江湖高手保護,他難以下手,只能暫時等待良機。若在平時,他可不會懼怕幾個先天武者。只不過法慧禪師實力縱不如他,卻少說也能在他手底下撐上一會,這時若有其他先天武者助力,他想要立於不敗之地,就難了。
索性,他又不急於一時。
等這群江湖人士自退就行了。
他不信,這些先天武者和一眾江湖豪客還能一直待在京師不走?
京師居,大不易。
這些江湖人一個個都是出手豪爽的主,吃菜也是每頓有酒有肉,誰也不肯墜了自己的名頭。
長久以往,不消半月,這些江湖客的生活就難以為繼了。
要麼朝廷出錢養這些江湖豪客,要麼國師法慧禪師出錢……。
畢竟他們是為了屠魔大會而來,總不能國師連飯都不管一頓吧?這樣的話,法慧禪師要不了多久就會名聲直掉,屠魔大會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於先天武者,地位尊貴,按理說不會為衣食所擾。可先天武者來京師,雖為巴結法慧這個國師而來,可若法慧不給好處,也會自離。
先天武者,地位尊貴,可不會去當朝廷鷹犬……。
受到他人制約。
「俺叫駱泰。」
「江湖抬愛,給俺安了一個名頭,名叫漠北人熊,不知道書生你的名頭是什麼?可有什麼江湖稱號?」
見徐行不欲多說,漠北人熊駱泰也不惱。大多高手都有自己的脾氣。他之所以主動打開話匣,就是欲在與徐行這個高手結交。
一番自我介紹說出去后,他眼巴巴的看著徐行,希望徐行不要駁了他的面子,弄得他下不了台。
「我?」
徐行怔了一下,他打趣道:「我姓常名坤。現在的名頭太大,說出后你可能不敢聽。你就稱呼我以前的名頭——坤天王吧。」
他此時在現實世界的稱號是天德帝。
如果後人稱呼他這個太祖,可能就叫天德大帝了。
這個名頭太貴,就不好道出口了。
以前的刑天王雖比較合適,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智行、聞行。
所以徐行乾脆就用起了他三哥坤天王的諢號。
至於天王這二字縱然有僭越之嫌,可俠以武犯禁,江湖人士,這般稱呼也無大礙,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坤天王?」
漠北人熊聞言,仔細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他聽過的天南地北的高手,發現都沒名叫「坤天王」的高手。
接著,他又打量了徐行一眼,見其眉宇間英氣勃勃,目測只有二十來歲的年齡,於是瞬間就明白了這「坤天王」名號應該只是這青袍書生隨口捏造的一個稱呼。青袍書生極有可能是武學世家子弟,初次出來闖蕩江湖。
想及此,漠北人熊駱泰心熱了起了。
結交這些初出茅廬的世家子弟,不管是今後行騙,還是真的相交,都好處多多。
「常兄弟,如今京師客棧人滿為患。」
「哥哥不才,在江湖中略有幾分薄面。在這雲來客棧中能租賃下一間上房。如果常兄弟不嫌棄的話,這間上房就讓給你了,至於哥哥我,就住在柴房,反正我皮糙肉厚,吃苦慣了。」
二人閑聊之時,駱泰聽聞徐行現在還沒在京師住下,於是當即一拍胸口,要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徐行。
他這話也不假。
反正他風餐露宿習慣了,睡柴房和睡上房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次屠魔大會,除了一些先天武者的江湖宿老有能力除魔外,大多數底層的江湖人跑到京師,並不是為了屠魔,而是在打算在京師混跡一段日子,既能宣揚出自己的名聲,也能藉此與權貴相交。
江湖哪是打打殺殺,多是人情世故。
此時徐行這一個世家公子在這,駱泰何必舍近而求遠,直接巴結徐行一人就行。只要徐行惦記他一點好,今後數年他的花銷就不會缺了。
「駱大哥……俠義心腸,小弟佩服。」
徐行見此,也不打算推拒。
駱泰主動上門幫他遮掩行跡,這是好事一樁。客棧客房的名單,記的是駱泰的名字,即使老和尚派人查找,也只會查到駱泰的頭上。
他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小弟也不能白用駱大哥的房間。」
「這是一錠黃金,就算小弟的房租了。等小弟找到合適的房間后,再搬走。」
說話間,徐行從袖中掏出一錠黃金,塞到了駱泰的手中。
他這一錠黃金足有三兩重。
按照炎朝金換銀的比例,大約價值三十兩白銀。
算是出手豪奢不少了。
眼見黃金到手,駱泰大覺徐行是個厚道人,屬於可交之輩,他笑道:「這一間上房哥哥付了銀子,能租住到下個月。怎麼看,時間也足夠了。」
駱泰說的「時間」,是指屠魔大會召開到結束的時間。
按照他歷年來的經驗,屠魔大會頂多召開七八天就會結束。而江湖人來得也快去的也快,屠魔大會一結束,客棧的房間就會空下許多,不再一房難尋。
少傾,客棧小二將駱泰的飯菜端了上來。
「吃吃……」
「常兄弟,就別和哥哥客氣了。」
駱泰指著鹵羊肉。
兩人你一快子我一快子,一杯酒一杯酒的互相敬著。
很快,二人就酒酣飯飽了。
桌上亦是杯盤狼藉。
……
入住雲來客棧后。
徐行也沒深居簡出,從而惹人懷疑。
他裝成一個出來遊玩的世家公子,與漠北人熊駱泰在京師閑逛。不是去華豐樓聽戲,就是去怡紅院聽曲。有時聽聞哪家客棧的飯菜好吃,叫上幾個朋友,一同跑到此間客棧打卡。
終於,過了大概十來日。
屠魔大會在觀音禪師召開了。
「常兄弟,我已經拜託人幫你在觀音禪院的紫海閣搶到了一個站著的位置,咱倆收拾收拾一起去見見江湖群豪……」
「這種熱鬧的機會,可不多見。」
「今後就是到江湖闖蕩,說一句「屠魔大會上有尊席」,別人都會對咱們刮目相待。」
駱泰敲門徐行的客房門,走了進去,將一張請帖放在八仙桌上,言道。
與徐行相識的時候,他說自己在江湖上有幾分薄面,這句話沒吹噓,他是真的在江湖上只有薄面。尋常江湖小輩聽到他漠北人熊的名頭,會給他賣賣面子,但屠魔大會紫海閣內列席有座的人,都是大派中人,他排不上號。
能搶到紫海閣內的站票……。
這還是靠徐行這些時日,在江湖上闖出了一些小名頭。不少京師的江湖人都知道雲來客棧住了一個世家公子,出手大方,而且修為還不低。
「駱大哥,這事我就不摻和了。」
徐行表示了拒絕。
縱然他有把握在老和尚面前不露餡,可他並不想真的去涉險。把握是一回事,涉險浪擲性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非賢弟……在紫海閣內有座位?」
漠北人熊駱泰眸中露出了羨艷之色,吃味道。
他闖蕩多年的名頭,還不如徐行出道半個月來的厲害。
「紫海閣內,要是有我的長輩在場……」
「小弟說不定只能打道回府了,斷不會再有機會出來浪蕩。」
徐行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很合理。
既然認識他的人都認為他是世家子,那麼有長輩在紫海閣內就很正常了。但具體是哪個長輩,紫海閣里邀請的武林大豪又那麼多,僅靠這些底層江湖人士的眼力,是猜不出來的。
漠北人熊駱泰信以為真,點了點頭,就自己去了屠魔大會。
等到了晚上。
駱泰回來,對徐行講起了屠魔大會上的趣事,「霄山派內部竟然存了掌門之爭,為了逼走自家的長老寧劍神,特意騙寧劍神跑到了南方英州成親,結果等寧劍神到了英州,才發現這婚約之人早就死了二十年……」
「蕭山派的兩家差點打了起來。」
「要不是寧劍神修養不錯,不然……。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寧劍神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一劍殺了……」
他幸災樂禍道。
說完了寧劍神后,他又道:「我看這個國師,也不像是什麼好人,看起來確實慈眉善目,但總覺得有種古怪……」
徐行隨口附和,不時和駱泰點評一下哪家武林門派的女俠漂亮。
第二日……。
第三日……。
直至第七日屠魔大會結束。
在此期間,漠北人熊駱泰都會將屠魔大會發生的諸事一一細講給徐行聽。
「國師做了安排……」
「讓我們這些江湖人四處搜索智行這個魔頭的下落,而各派的先天武者則負責在各地坐鎮,一旦發現智行下落,就通知當地官府,八百里加緊,告知京師,然後一同合力圍剿智行這個魔頭的下落……」
駱泰將最後一日屠魔大會所作的安排道了出來。
說完后,他也開始收拾起了行裝。
「駱大哥,你這是……」
徐行稍有詫異。
和駱泰相處的這大半個月,他知道駱泰心裡的打算。無非是在江湖中廝殺久了,時間長了,年紀也大了,指望自己也難混出一個名頭,所以將算盤打在他這個世家公子的身份,籌謀者今後讓他這個做兄弟給個護院職位或者其他養老的閑職……。
「國師這次許下諾言。」
「要是能找到智行的蹤跡,就傳授我等天龍寺的絕學。」
「不瞞常兄弟,大哥之所以事事奉著你,是因為……」
駱泰坦誠布公,將自己內心謀算說了出來。
接著,他嘆了一口氣,「我一輩子都沒混出來什麼樣,說到底,就是缺了高深功法。這次是我的機會,我想試一試,給後輩子孫留下一個念頭。」
跟著徐行,固然能養老,可想要得授高深武學,基本不可能。
世家大族、江湖門派都對自家秘籍嚴防死守。
若無大功,根本不會對外人賜下真傳。
與其希冀在「常家」立功,還不如拼一次,搜尋魔頭智行的下落,說不定真的能撞到運氣,找到魔頭智行的下落。
見此,徐行也不多勸,任由駱泰離開。
這近一個月,他對駱泰也是多有照顧,出入高端場所,花費的也是他的錢。二人雖有情誼,可這情誼還沒到他為之暴露己身的地步。
……
花開花落,又是半年春秋。
自屠魔大會結束后,江湖各派聯合朝廷鷹犬開始天南地北的搜尋魔頭智行的下落。但讓這些人失望的是,在血洗天龍寺后,智行再也沒了蹤跡。
聲勢浩大的屠魔大會,也因此,逐漸落幕。
到了十一月中旬的一個夜晚。
京畿之地下了一場大雪,等天明之時,整個京師銀裝素裹。
徐行從雲來客棧走了出來。
他走到觀音禪院。
觀音禪院雖不是國寺,卻也是皇家寺廟。整體建築與皇宮別無二樣。白雪覆蓋的禪院,紅牆雪瓦,過道的兩旁,栽種著一顆顆的銀杏樹。金黃的葉子時不時凋零落在雪地之中……。
「阿彌陀佛……」
正在徐行欣賞雪景之時,通德和尚走了過來,他雙掌合十,對徐行念了一聲佛號,「施主應該是坤天王吧,在屠魔大會之前,常施主在京師多豪擲千金。可惜紫海閣邀請常施主,常施主卻沒受邀而來……」
和漠北人熊駱泰知道的不一樣,徐行得了紫海閣的邀請函,雖沒在上席之列,卻也在下席中安排了一個座位。
紫海閣內盡英雄。
若徐行來了,通德和尚或許不知坤天王是誰。
但偏偏徐行和另外幾個受邀的人沒來,這等特立獨行,一下子,就顯得極為顯眼了,讓通德和尚記下了坤天王常坤這個名號。
當然,也只是記住,和稍加打聽而已。
一介武林後輩,還犯不著朝廷和觀音禪院去多加調查。
至於後來徐行留在雲來客棧未走,這也無甚可驚訝的。京師是首善之地,繁華之所,世家公子哥們流連忘返……不是應有之理嘛。
「大師所言不錯。」
「在下就是坤天王常坤……」
徐行面不改色,對通德和尚回了一禮。
接下來,通德和尚擔任了一個知客僧的身份,帶著徐行到觀音禪院四處觀賞雪景。一下雪,本就是京師名景的觀音禪院景色就更出挑了,不少京師的達官貴人都會趁著下雪之時,遊玩觀音禪院。
只不過如徐行這樣,一早就來觀音禪院的人不多。
二人不多時,在徐行的有意引導下,來到了國師法慧禪師寄居的禪院。
「此處大門緊鎖,又有士兵把守,不知……」
徐行掃了一眼禪院,目光看向通德和尚,眸中帶著不解之色。
「這間……」
「是國師的住處。」
通德和尚回頭一望,解釋道:「國師位比公侯,雖是出家人,但也需一些護衛增添排場,施主不必見怪。」
說話間,二人遠離了法慧禪師所居的禪院,前往了別處。
「老衲還有它事,暫且失陪常施主了。」
等過了一會,一個小沙彌找到通德和尚,耳語了幾句后,通德和尚對徐行告歉一句,接著令小沙彌作陪。言畢,他匆匆離去。
「我自己看一會,不用作陪。」
徐行讓小沙彌離開。
「是,施主。」
小沙彌也不介意,對徐行施了一佛禮后,直接離開。
賞雪之人,獨來獨往,也不罕見。
高僧作陪還能講一些佛理,與客人附庸風雅,但他這一個小沙彌,就沒那等功底了,亂開口,還會惹人厭煩。
……
再次步入法慧禪師所居的禪院。
徐行一個瞬身,擋在門外的幾十名護衛全部殺死,他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看向端坐在床榻上閉眸修鍊法慧禪師,「師父,逆徒在外修行十四載,已經功成,今日前來,請師父早登西天極樂。」
他沒急乎乎的直接下手,而是先以言語挑釁法慧禪師。
修了《天魔降生術》后,雖看似斬了外魔,內心澄明。可實際上,心魔已經潛伏在了心內,入魔的不僅是天龍外魔,還有自身。
而入魔之人,易嗔易怒。
故此,這一番言語挑釁,就是意在把握戰鬥先機。
然而——
下一刻,結局讓徐行吃驚了。
法慧禪師未答一語,而是先嘔了數口血,氣息萎靡的令人難以相信。
「智行……」
「為師後悔了。」
沉寂了一兩息后,法慧禪師捂著胸口,嘆氣道:「你進來之後,我就明白了為什麼老衲這些時日一直被龍運反噬,原來是因為我加害了你,暗害了你。若是為師早點幡然醒悟,說不定咱們師徒……」
他連連嘆氣,言語充滿懊悔。
「有詐?」
「還是故意唱空城計,是真的虛弱了?」
徐行看到這一幕,眉頭深皺。
論到心機城府,他強不了法證、法慧多少。法證之所以被他暗害成功,是因為法證不清楚他的底細,被他有心算無心,計中計中一劍梟了首。
如今到法慧這裡,他亦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反正到底還是要做過一場……」
「哪怕不敵,我全身而退的本領還是有的……」
徐行下定決心,袖出兩道黃蛇。
這兩道黃蛇化作十幾道明黃劍氣,直接朝法慧和尚的肉身絞殺而去。而法慧和尚固然使出了手段進行抵擋,可在他這仙基境界的全力一擊下,任何抵擋看起來都有些多餘。
一息,兩息……。
法慧和尚授首,肉身被大皇庭劍氣破壞的不成樣子。
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就在徐行剛剛放下心中隱憂的時候,他就見一隻細小朱紅蜈蚣從法慧和尚的屍體中鑽了出來。約莫兩三寸左右大小。
朱紅蜈蚣一絲猶豫也無,直接飛身直撲徐行的面額。
「大皇庭劍氣!」
徐行直接射出三四道劍氣。
但意外出現了,這朱紅蜈蚣一點也不懼怕大皇庭劍氣,連躲也不躲。明黃劍氣一碰到朱紅蜈蚣,就立刻從其體內透體而過,連絲毫傷害也沒有。
「降三世明王本印!」
這一招不成,徐行當機立斷,直接捻決,喚出八臂明王法相。
見到這金色法相,朱紅蜈蚣停滯在空中了片息功夫,似是在猶豫,但緊接著,它就一狠心,直接朝徐行的眉心扎去。
八隻巨大金掌,紛紛捏向朱紅蜈蚣。
剎那間,兩三寸大小的朱紅蜈蚣,只剩下了一寸不到……。
但朱紅蜈蚣卻也接近到了徐行的體表。
徐行見勢不妙,就欲暴退。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老和尚已經修到了「化佛術」,成功化出了一個外道魔頭,而這個魔頭,就是傳說中的天魔。
也唯有天魔,才不懼怕法力。
吼!
就在徐行向後急退了二三十步,與朱紅蜈蚣拉開了半尺的距離時,突然一聲龍吟從他體內傳出,明黃蟒龍從他頭頂鑽出,直接龍口大張,一口吞向朱紅蜈蚣。
同時,八臂明王法相也開始對朱紅蜈蚣趕盡殺絕。
「不!智行,放過為師……」
「智行,為師養了你十來年,你是聞家遺孤,本應處死,是為師養了你,傳了你武道,讓你衣食無憂的長大……」
「智行,你不能恩將仇報!」
一句句求饒之詞,傳入徐行耳中。
但徐行臉色絲毫變化也無,加緊了法力輸出,準備即可將這朱紅蜈蚣絞殺至死。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為師不義!」
朱紅蜈蚣忽然漲大了不少,一節一節的暴漲。它先是化龍,化做那加之後,又一個瞬間,化作了一座金光璀璨的釋如來之相。
數十丈的如來金身直接衝破了禪院,金光照耀了整個京師。
「俺!」
「嘛!」
「呢!」
「叭!」
「咪!」
「哞!」
如來法相左手托缽,右手單掌向下一壓。
掌心之下,就是立在禪院中的徐行。
「區區天魔六音……」
「還真當做了佛門六字真言!」
徐行冷笑一聲,他有【明王體】傍身,天魔六音對尋常人來說是大殺器,但於他來說,還沒有隨便一個先天武學的攻伐有效。
「你生前奈何不了我……」
「死後化佛,就能奈何得了我?」
他再結明王三印,做出防禦姿態,向上擋住法慧禪師所化偽佛的巨大金掌。
轟隆!轟隆!
這一掌之下,以徐行為中心,方圓三十丈的地面直接下陷了三四尺。同時,在周遭的房屋也免遭不了被摧毀的命運,化作了木屑齏粉。
金掌漸漸消失。
在觀音禪寺的高僧,以及周遭隱藏的高手都紛紛來查探金掌下的徐行生死。
煙塵散去。
在巨大土炕下的徐行毫髮未損。
一身青袍罩體,雙袖鼓盪,獵獵作響。只是頂髻的玉簪遭了池魚之殃,斷落在地,三千青絲沒了玉簪的束縛,皆披在肩上。
「殺法慧禪師者!」
「坤天王——常坤也!」
徐行御空而行,腳下彷彿踩著無形的階梯,他走至金佛的脖頸,單袖一甩,一道長約十數丈的巨大明黃劍氣被他直接揮斥而出,斬向佛頭。
佛頭轟然落下,倒在地面。
數十丈的無頭佛身,亦是緩緩消失於無形。
與此同時,在青銅古鏡中又多出了一個凝結的命格。
【伏魔(紫):佛門護法,羅漢使命。於外,對天外魔頭具有天然的威懾力,以佛門功法斬殺魔頭時,無往而不利。於內,能鎮守本心,辟外魔干擾。】
「坤天王常坤?」
觀音禪寺的高僧們,喃喃自語。
一旁的通德和尚見到這一幕,心驚膽戰。他如何不識得,剛才斬殺法慧禪師的巨大劍氣,就是傳說中魔頭智行使用的大皇庭劍氣。
如今這大皇庭劍氣,斬掉了佛首……。
怎麼看,都是對佛門的大不敬。
「爾等可有異議?」
徐行面露冷色,回頭望了這些和尚一眼。
在揮斥出那一道十數丈的明黃劍氣后,他丹田內的法力所剩無幾。若不能威懾住存在京師的這些先天高手,縱使能逃離京師,卻也會身受重傷……。
到時候,也由不得他不兵解了。
此次還是他有些大意了。
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老和尚已經成了天魔。難怪最初之時,老和尚見到他,就輕易捨棄掉了自己的肉身,反過來奪他的廬舍。
若不是他有明王體和人王體傍身,僅靠一個仙基境界的修士還斬殺不了法慧禪師。
其外,也是因為老和尚吞了龍運,遭至天道厭惡,又想著謀害他這個人王。兩兩相加之下,老和尚對他出手一次,就要承受一次反噬。
這才讓他能輕易斬掉老和尚這個天魔。
屬於天克!
地面上的眾人沉默不語,不敢多發一言。
剛才徐行的實力他們也看到了,那斬佛首的一劍,他們也不想輕挨。固然可能現在的徐行已經力竭了,但臨死之前,拉上他們其中一人,或是直接大開殺戒,想必那也不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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