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殺!殺!殺!
「魔,師玉艷入魔了。」
殘存的各派強者,看到這一幕,內心震撼。
殺人奪心,絕對屬於魔道一流。
也唯有魔功,才有區別於正統修鍊的這般莫測威力。
只是他們難以想明白,師玉艷既然入了魔,那麼為何沒有遭到反噬,仍舊保持了神志清醒。
「鼎心訣……」
徐行和天狐王湘君對視一眼,想到了從東海龍君納物袋中搜到的鼎心訣。
當時他和三大妖仙殺死東海龍君后,分別拓印了一份東海龍君身上攜帶的功法。其中就有《鼎心訣》這一功法。
「外鼎入魔,內鼎聖心。她練就了普渡教的《普渡聖法》,將兩功結合了起來……」
「也是,她本就是驚才絕艷的天才。不然,也不會承負各派挑選真龍天子的重任……」
天狐王湘君呢喃自語。
八十年時間,師玉艷兼練兩功,取得的造詣竟然超過了她不止一籌。
「這條路,很難走。」
徐行沉默。
外鼎魔功,內鼎聖心。靠入魔提升實力,然後又以內鼎保持心神不被侵蝕。這是走上了一條修行的歪路。
縱使提升修為,遠比普通人要快速的多。但走到後面,遲早要為今日的選擇付出代價。一飲一啄,天地至理。
若非楚王黎宏的金身大而不純,看似可怖,實則弱點重重,恐怕今日師玉艷非但不能殺死楚王黎宏,反倒會因此而香消玉殞。
「換做是八十年前的楚王黎宏,今日……師玉艷不見得能殺他。」
徐行很清楚這一點。
入魔,有的人會提升修為,有的人會修為降低。楚王黎宏,雖靠天魔銅簡,提高了修為,但金身境,其實走的是純化血脈的路子。
走了岔道,即使力量提升,但楚王黎宏的弱點也很明顯了。金身不純粹,面對師玉艷這等強者,就易被打碎。
其外,楚王黎宏沒有鼎心訣保持心性,入魔之後,雖不至於心智全失,但和正常的強者相比,少了思考。
若徐行是楚王黎宏,在金身破碎的那一剎那,絕對會選擇先跑路,而後得知對手情報后,再去應敵。
……
……
殺掉楚王黎宏后,師玉艷強橫的氣息內斂。
她一身白衣,鮮血浸紅了半邊身子。剛才宛如月中仙子的金童退去,杏眸露出了稍許迷茫之色,她腳踩在地面的一層層肉骨泥屑上,嚇得退了數步,神色無助。
望之像誤闖入此地的未出閣少女,楚楚可憐。
「她在鎮壓魔念,力竭了……」
「殺死她。」
「近百年來,各派弟子無故失蹤,被剖了心臟,定是這女魔頭所為。」
幾個殘存的強者神識交流,準備趁師玉艷虛弱之時,搶走殺死楚王黎宏后的戰利品,並從師玉艷手中奪走魔功。
入魔之後,還能恢復神智。此魔功,價值不可衡量。
不過凡事得師出有名,他們開始給師玉艷身上潑起髒水,企圖將師玉艷打成人見人厭的女魔頭。
不過等候已久的徐行出手了,他也放出自己的外道金身,儘管不如楚王黎宏的龐大,但在這二十年期間,他的外道金身也暴漲到了一丈多高。而且比楚王黎宏的金身更加純粹、光明。
如果說楚王黎宏的金身是一尊大日,那麼徐行的金身更像是大日極盡升華時的那一瞬間,只不過徐行的金身一直恆有。
他擋在師玉艷身前,攔住了各派強者的殺伐,種種攻擊落在金身上,像是給他撓痒痒。在撐起金身的同時,遊走戰場上的他,宛如閑庭散步,鯉龍飛劍被他以神識指揮,刺爆一個個強者的頭顱。
「我等殺此女魔頭。」
「是替天行道。閣下,仗著實力強,就可肆意妄為?須知公道自在人心,今後你若殺我等,必定會被萬靈唾罵。」
僅過了不到三息時間,戰場上準備圍攻師玉艷的各派強者就隕落了三成。剩下的各派人馬一個個神色難看。有的人,心思一動,便開始想用大義逼徐行住手。
「剛剛楚王黎宏想殺之人是我!」
徐行沒有過多解釋,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后,繼續動手屠戮。
這些圍在南川穀的人馬,都是各派一頂一的人物,在派中稱尊做祖,然而在此時,竟然如束手待擒的牛羊一樣,輕易就被人一一宰割。
「不,不要殺我,我沒有圍殺師玉艷,過來……只是……只是打探一點情報……」
幾個人磕頭求饒。
在無與倫比的力量碾壓之下,再多的算計,都顯得蒼白無力。與其與徐行對峙,還不如求饒,從而乞得一條性命。
但還不等他們說完話,徐行的鯉龍飛劍就釘穿了他們的眉心,直接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想佔便宜,就要想好死的準備。」
徐行冷漠無情,言道。
自四明山起兵直到現在,他手下殺戮的人何止萬數。只不過他作為皇帝,一般不親自動手。而是下令殺人。
但真當親手殺人的時候,他亦不會手軟。
或許他所殘殺的人馬中有好人。畢竟師玉艷入魔是事實。可這天底下的事情豈能一概以好人、壞人進行區別,終究還是看屁股坐在哪裡。
不時,戰場上就肅然一空,只剩下了徐行、師玉艷和天狐王湘君。
從南川穀企圖逃跑的一些人,則被守在外面的八劫鬼仙天狐王湘君一一獵殺。其也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今日若非楚王黎宏摻了一手,她和徐行坐鎮在天狐殿,說不定她們天狐一族就要受這些人的屠戮了。
「她暈了過去,是……蛻變?」
等天狐王湘君來到徐行身邊的時候,在徐行身後數百步的師玉艷卻晃晃悠悠,將要暈倒在地,天狐王湘君連忙扶住了師玉艷,探查了一番,言道。
肉身武道的武者,全身的精華基本上就在心臟上。師玉艷吞噬了楚王黎宏的本源,此刻蛻變,應有之理。
「果然是鼎心訣的痕迹……」
「內鼎,外鼎。」
徐行見狀,也查探了一番師玉艷的狀況。他用法力感知到了師玉艷的功法運轉軌跡,與鼎心訣相似。
「湘道友……」
「前往外界,帶上她一個。」
徐行猶豫片刻,又堅定了決心。
雖說他有心斬斷與師玉艷的聯繫,今後不為外情所動,一心修鍊。但此次師玉艷為了救他,捨身而出……,他還是難以忘懷的。
一介陌生人,救命之恩,尚且要竭力相報。更何況師玉艷這個他此界的生母。
入魔終究不是正途。
在血裔世界中,難以找到幫扶師玉艷的方法。而仙道功法,多中正平和,飛羽仙宮亦鮮見入魔的先例,而且修鍊之道不同,飛羽仙宮即使有化去魔念的方法,也不一定適用於師玉艷。
血裔世界的外界,能出戰神這一強者,想來亦是一恢弘大世。
「此是應然。」
天狐王湘君微點螓首,答應了徐行。
此次師玉艷戰勝楚王黎宏並殺之,足可見師玉艷的實力,不容小覷。
多一尊強者,多一分在外界站穩跟腳的把握。
再者,師玉艷能以鼎心訣控制住魔念,和普通人幾乎沒什麼區別,不必擔憂其會不分敵友,亂開殺戒。
「戴封、丁宗他們來了?」
正待徐行和天狐王準備回到天狐殿的時候。天狐王心有感應,抬頭看向西邊天際,只見四五道遁光朝南川穀湧來。
「我天狐族有難的時候……」
「他們做壁上觀。」
「如今見咱們取勝,這才趕來。相交多年,戴封、丁宗所為,令人不齒。」
天狐王湘君冷笑道。
歲寒知松柏,患難見真情。
她和血蛇王戴封認識多年,乃是好友。但此次天狐族有難,卻不見血蛇王戴封前來應援……。
固然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她強求不得。
但血蛇王戴封、紫鼠王丁宗等人既然選擇了壁上觀。
那麼也不要怪她這個天狐王絕情。
摩雲宮的隱秘,她可不會再對這幾人分享。
今後只做表面朋友。
「聽聞天狐族受困,我等姍姍來遲,還望湘道友勿怪……」
血蛇王戴封率先趕來,他眼睛掃了一眼戰場,結合在南川穀附近留下的分念,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剛才的戰況。
他們可無天狐王的機緣,得到瀟瀟娘娘的機緣,進入八劫鬼仙之境。八十年過去,只到了七劫鬼仙後期,還差一步,才能晉級八劫鬼仙。
「摩雲宮竟然現於南川穀,而不是南海之濱的孤雲城,讓我們白跑了一趟。」
紫鼠王丁宗,以及幾個妖仙隨口找了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搪塞道。
他們與天狐王的交情就沒那麼深厚了。臉上過得去就行。
「不過楚王黎宏既死……」
血蛇王戴封深深看了一眼楚王黎宏的屍體,舔了舔嘴角,心有期待。
楚王黎宏是姜朝的掌控者,又是此界的巨擘。身上的所藏,絕對不菲。單是那面金甲,就價值連城。
「莫非血蛇王想搶我們母子的東西?」
徐行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血蛇王戴封,掌心的鯉龍飛劍血跡未乾。
這幾大妖仙,聯手之下,實力不低。這也是為何血蛇王戴封敢開這個口的原因。不過他的境界,可不止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