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鐵2號線

  第二天，晟涵洗漱完畢早早出門了，第一天上班報道，要早去，給領導和同事留個好印象才行。

  上班的公司距離晟涵現在的住處有些遠，坐地鐵二號線的話需要坐13站才能到。趕到地鐵口，晟涵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上班高峰期的地鐵口外，排著幾字形的長長隊伍，地鐵工作人員身上別著對講機，盡全力協調著，雖是清晨，嗓子早因為不停地大聲說話變得嘶啞。上班族們為了節約時間，一邊焦急地排著隊，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在地鐵口外排隊購買到的早餐。

  好不容易排到進站口了，過安檢后，地鐵站內更是人山人海。每個人都因為趕時間顯得特別忙碌，或一邊快步急行，一邊焦急地看著手錶；或走著走著，步速變得越來越快，最後乾脆改為小跑。這邊地鐵門剛開，大家就一窩蜂地衝下，以狂奔的速度沖向二樓，去趕轉站的地鐵。晟涵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被驚呆了。

  好不容易，千辛萬苦終於到了二號線的等站口，工薪族們根據每個上車口車站調度的安排，有秩序地在黃線外排著隊。

  「滴……」地鐵進站了，車門打開的瞬間，原本排著隊的人以短跑比賽的爆發力般，相互推搡著衝進地鐵，現場一瞬間變得混亂起來。車門感應到人或者物快速彈開，有的人驚險地擠進了車廂，有的人害怕地退回到站台。車廂內早已站滿了人，毫無立足之地。停站時間很短，調度員一邊嘶吼著讓大家不要擁擠，一邊拼勁全力，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強行將門口的人塞進車廂。碩大的車廂就如同一個巨大的人肉罐頭，晟涵不用挪步，便被硬生生塞進了車廂。終於，車廂門被關上了，駛出了站台。

  車廂內，各類早餐和汗水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所有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毫無間隙可言。稀薄的空氣，讓人感到窒息。根本不用擔心是否會因為沒有抓到扶手會被摔倒。

  地鐵每每停站，人們因慣性一同前傾，又一同被擠回原位。被身邊的人磕到或者踩到是常有的事。「呀！小心點兒！」「哎呀！別擠了！」每個人都緊鎖眉頭，車廂內各種牢騷、抱怨聲不絕於耳。晟涵從上車到現在，被擠得絲毫動彈不得，雙腳早已變得麻木。

  高鐵進站了，被擠在車廂內比較靠里位置的人大喊著「麻煩讓一讓」，使出洪荒之力擠向門外；還沒到站卻因為出站大軍被推出車廂的人，罵罵咧咧趕快擠回車廂。短短2分鐘的停站時間，現場一片混亂。晟涵只覺得胸口發悶雙耳嗡嗡直響。

  終於到站了，瘦弱的晟涵腳踩高跟鞋，努力擠下車廂。看著已經駛離站台的地鐵，晟涵大口呼吸著空氣，逃也一般快步走出地鐵站。

  看著地鐵站，晟涵莫名感到恐懼：原來，在北京擠上班高峰期的地鐵，是需要身懷功夫的。天吶！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要經歷這樣魔鬼般的擠地鐵生活，晟涵感到一絲絕望。

  就這樣，晟涵真正意義上的北漂生活，從第一次擠上班高峰期的地鐵開始，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