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天,楚汐接到了劇組的通知,說需要她替身的部分可能需要編劇改寫,拍攝時間另行通知。
這對楚汐來講再好不過。
她果斷離開片場,重返市區,在曾經熟悉的幾條街道和她先前穿來的幾處地方四處尋找了一番,試圖找到些穿越艙的線索,卻依舊無果。
最後,她身上的現金也見底了,只得用唯一剩下的錢打車回了顧敬寒那棟闊氣的別墅——畢竟現在顧敬寒是她的金庫。
下午的時間,顧敬寒並不在家,如同楚汐猜想的一樣。
她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想換換頭腦,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剛想要換上衣服,卻接到了她「母親」何孝蘭的電話。
何孝蘭得的是食道癌,長期住院化療,身體已經變得很虛弱,聲音不再洪亮,給楚汐打電話的時候,卻還是改不了母親的天性,對女兒的關心事無巨細,簡單聊了幾句后,小心的問道:「希希,那位顧先生他……對你還好嗎?」
這聲「希希」令楚汐微微一怔。
她的名字也是一個「汐」字,只有很親近的人,才會叫她一聲「汐汐」,但現在,這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了。
在這個世界里,林希沒有告訴何孝蘭她和顧敬寒契約婚姻的內情,她的小姨何美玲雖然知道實情,但在這件事上也沒在何孝蘭面前多嘴,因此何孝蘭只知道顧敬寒是女兒現在的交往對象,且對方家世顯赫,似乎總對林希帶著幾分擔憂。
楚汐身上裹著浴巾,擦了擦頭髮,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間,此前林希就是一直住在這裡,和顧敬寒一直分房住,實在是貌合神離、有名無實的一對。
但楚汐還是說道:「他對我很好,您放心。」
何孝蘭顯然還是放心不下,又問道:「顧先生家裡……沒有為難你吧?」
楚汐微微一怔,何孝蘭顯然知道顧家是什麼樣的家庭,現在林家境況窘迫,早已風光不再,不少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大概是怕女兒受到為難,心裡擔心的要死,嘴上又不敢明說,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
楚汐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個孤兒,養母去世后,早已是孑然一身,「媽媽的嘮叨」對她來講已經是奢求,現在突然被人這樣關懷著,心中的感覺有點複雜,遂改了敷衍的口吻,認真說道:「他們喜歡我還來不及,怎麼會為難我?」
「是么……?」
楚汐模仿著記憶里林希與母親說話的口氣,無論林希在外面被說的多麼刁蠻霸道、疾言厲色,對著林母的時候,她永遠都有著小女孩的一面,語氣柔軟,也有對著媽媽的撒嬌。
「是呀,您就別擔心了,敬寒對我很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楚汐就是很想安慰一下病弱的女人,雖然何孝蘭不是她真正的母親,她也不想何孝蘭太過憂心。
楚汐繼續說道:「您看,他幫我負擔醫藥費,平常也很照顧我,別看他表面看著冷冷的,其實關心起人來,可細心了。」
電話那段安靜了一會,何孝蘭有些泛啞的聲音再次傳來:「看你說的,把他講得那麼好,你真的那麼喜歡他?」
何孝蘭知道自己的病大概不會再有什麼起色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其實就是這個女兒,她的老公已經不在了,如果她再走了,這世上便只剩下女人一人了。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女兒能夠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歸宿。
楚汐又怎麼不明白何孝蘭的擔憂?
「嗯,喜歡。我……很喜歡他。媽,我現在真的很幸福。」
房門外,顧敬寒聽著楚汐講電話的聲音,手上的動作一頓。
他原本是回來拿樣東西,還要再度出門,聽到了楚汐和何孝蘭在講電話后,卻停下了腳步。
他無意偷聽,楚汐的房門隔音卻不太好,女人的話全數傳到了他耳中。
楚汐在說謊,可這個善意的謊言卻好像字字句句都在打他的臉,顯得極為諷刺。
他對楚汐好不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汐說的那些事情,他從來沒有為女人做過,何談照顧?
楚汐這樣濡軟著聲音與母親講電話,也是他不曾聽過的,話語里,竟有些天真的傻氣。
還有她口中的那句「喜歡」……
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貪得無厭,心思叵測,倒是從沒有考慮過女人看著他的那雙眼睛背後,是否還帶著別的什麼心情。
不知怎麼的,顧敬寒又想起了昨晚在片場,楚汐受了傷后,瘦小的身影歪歪斜斜、獨自走遠的畫面。
昨晚女人留宿影城,也不知道現在傷勢如何。
他之前未曾了解過楚汐在外面的境遇,現在看來,與白雅竹簡直天差地別。而楚汐自己卻好像早已經習慣了一樣,不叫疼,也不會求人幫助,只自己生生承受了。
昨夜,她明明是看到了自己的,卻一個字都並未多說,沒有半點向他求助的意思。
是因為她覺得就算開了口,自己也不會幫她?
男人深邃的眼中眸色一沉,難得有了一絲猶豫。
楚汐與何孝蘭閑聊了一陣便掛了電話,也是這個時候,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她並不知道顧敬寒已經回來,還以為是鍾姨給她來送藥膏——之前回家的時候,鍾姨發現她額頭和手上的傷,就說要幫她上藥了。
她沒那麼嬌貴,讓鍾姨不用麻煩,還頂著傷去洗了個澡,結果洗完才發現,傷口好像真的有點不好,又有些後悔。
「進來吧,門沒鎖。」楚汐裹著抹胸的浴巾,想去拿件衣服披上。她和鍾姨都是女人,倒也沒那麼講究。
「你……」
一道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楚汐突然聽到顧敬寒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好巧不巧的,裹在胸前的浴巾偏偏在這個時候鬆了扣,順著身體滑落到了地上。
楚汐感到身上一涼,全身已經赤條條的暴露在空氣里了。
而她的對面,顧敬寒正推開房門,女人的**亭亭玉立,完完整整的落入他眼中,全無遮掩,令他瞳孔微微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的懲罰愛來一波哈哈哈!
楚汐:……
楚汐(顫抖點煙):狗血小言太難混,節操已經掉一地。
顧敬寒(眼神微動):到我這裡來,聽話就不罰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