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軍訓前幾天度過得緩慢且艱難,每天的訓練任務越發繁重,8連碰上個鐵血的老教官,發了狠的折磨新生。
其中以滿入夢和張薇薇最為受罪,常常因為一點點小錯誤就被一起罰站軍姿,教官美名其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時常對著倆人昂首挺胸的軍姿滔滔不絕:「同學之間,要團結。」
滿入夢倒是聽話,張薇薇卻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因為每天少不了的責罰而對滿入夢更加懷恨在心了。
而陸驍河幾乎每天都會來接滿入夢放學,變著法的帶她去吃各種好吃的,別人軍訓是恨不得自己生個病,她是每天高高興興的來,高高興興的回,常常跟在陸驍河後面,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期待的問:「小陸爺,今天吃什麼呀?」
陸驍河看著她那樣兒,心裡想的是,吃你啊。
他點了個煙不語,這事兒遲早啊遲早,現在養著這小崽崽不就是替以後做打算么。
陸驍河一挑眉,崽崽?
他看了眼面前吃冰淇淋的少女,眼波里盪起一抹笑意,刻意壓著聲線,低啞而輕柔的兩個字溢出喉,喊的是:「崽崽。」
滿入夢沒理,陸驍河擰眉,靠在邊兒上的手懶散抬起,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小姑娘吃東西不仔細,嘴角沾了點冰淇淋,他指腹擦去,卻不忘回到上一個話題:「為什麼不答應?」
「嗯?」
她愣:「你叫我?」
今兒天氣稍微陰鬱,太陽不算辣,風卻大得很,一陣一陣不要命的吹,讓她說話時微微眯起眼睛,一條縫兒的視線里是陸驍河疏懶的面容。
他嗯一聲,手指突然揉弄她的唇瓣,擦過的地方異常熱辣。
滿入夢躲不過,模樣呆,一板一眼的說:「我是滿滿,不是崽崽。」
又來了,這模樣又蠢又木,可偏偏,巨特么可愛…
陸驍河手一頓,眯眼盯著她,舔唇淡笑:「以後我叫,別人不能叫。」
滿入夢心裡惦記著沒吃完的冰淇淋,沒明白陸驍河幹啥給她取個新名字,蹙了下眉:「為什麼?我有名字,況且崽崽一點都不好聽。」
「好聽。」他答得懶散,也終於在滿入夢一再的掙紮下放開手,指尖似乎還殘存她甜軟的溫度,他手指捻了又捻,想碰她的想法真的越來越厲害了,恐怕日子再久一些就控制不住了。
滿入夢咬了口冰淇淋,垂下眼睫:「不好聽。」
話音剛落,一股清冽的氣息靠近,對方貼著她耳垂,說話時噴洒的綿綿熱氣令她身體微僵:「我說好聽就好聽,乖乖的。」
似乎是怕她不同意,陸驍河從身側的口袋裡又拿了個小蛋糕遞過去,蛋糕做工精緻漂亮,上面還畫有天鵝的圖樣,滿入夢眼帶詢問:「給我的?」
他撐著腦袋點著點下巴,目光瞥向天鵝湖裡的白天鵝:「不是說想嘗嘗它什麼味道嘛,拿著。」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崽崽就崽崽吧…
滿入夢接過蛋糕:「謝謝小陸爺。」
陸驍河來了興緻,低沉的喊著:「崽崽。」
「…嗯。」
「崽崽。」
「嗯?」
頓了會兒,少年懶懶的嗓音又起,卻更柔了些:「崽崽。」
滿入夢抬起眼,真誠地:「小陸爺,我不是狗…」
他被逗得一笑,伸手拽住她胸前的衣服猛地拉過來,小丫頭沒料到他來這一招,身體不受控制的栽過去,險些兩張臉撞在一起,好在滿入夢及時穩住了,好險!
少年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修長的手指揉著她臉側的頭髮,慵懶的扯起了嘴角:「你最近怎麼越來越可愛了?」
這話一般來說都會讓姑娘臉紅心跳,更何況還是在如此場景,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可滿入夢卻表現得很平靜:「我一直都可愛,你怎麼才發覺。」
她說著話,已經坐直了身體,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儀容:「我要去訓練場了,小陸爺再見。」
走之前還不忘安頓好自己的小蛋糕,鄭重其事的把它交到陸驍河面前:「幫我看好,不能偷吃哦。」
滿入夢走遠,陸驍河看著她背影,舌尖輕抵牙齒,又一次低低呢喃:崽崽…
嗯,是他的可愛小朋友了。
……
軍訓第六天,永浙終於迎來了一場瓢潑大雨,雨水像是天上傾泄而來的河流,直往人間三千尺奔流不息,狂風如驟,惡劣的天氣無法繼續軍訓,南慶通知放假一天。
滿入夢軍訓的時候還依然保證每兩天畫一幅畫,長久的功課不能輕易就擱置,今天雨水足,陸家花圃里的花又恢復了生機,她背上畫具,許嵐替她拿上顏料,倆人準備去花園裡寫生。
在亭子里呆了一個小時,女傭領著個客人過來,對方一見她,開心的跑過來:「滿滿。」
滿入夢畫筆頓住,抬眼:「肖學姐?」
「嗯。」肖夏站在她身側,低頭看畫架上未完成的畫作,宣紙上赫然是一副璀璨華麗的百花圖,那花生於懸崖之上,根下是萬丈之高,可依然高傲的矗立崖邊,迎著天上倒灌的淅瀝雨滴磅礴生長。
滿入夢只勾了形,這副畫卻已如此驚艷,肖夏忍不住讚歎:「你好厲害啊,我聽說你參加了那個國際美術比賽,怎麼樣?比賽結果出來了嗎?」
「還要兩天。」滿入夢調了下顏料,給花瓣上色:「學姐找我有事嗎?」
「有啊。」想起這茬兒,肖夏奪過滿入夢的畫筆:「今天放假,咱們去學校轉轉,帶你熟悉一下校園環境。」
「可是我還沒有畫完畫。」
「哎呀沒事兒,你這麼厲害,就差個上色了,吃飯的功夫就完成了。」
說著就拉她往外走,滿入夢又問:「學姐今天沒課嗎?」
肖夏神秘的笑笑:「當然有,不過請人幫我掩護了一下,我今天可是曠課來帶你玩兒的,你跟不跟我走?」
「學姐,曠課不好。」滿入夢滿臉真誠,刻板嚴肅。
肖夏敲了下她的腦袋:「行了,啰啰嗦嗦的,真不知道陸學長怎麼受得了你。」
滿入夢被她半拉半拽的拖出陸家上了車,一路上還八卦的打聽她和陸驍河的事兒,一問你們什麼關係?二問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滿入夢蹙起眉:「這是哪裡傳出來的謠言,我和小陸爺的關係清清白白的。」
簡直一副保守又刻板的小模樣,邊說還憤憤然的撇起嘴,肖夏被她逗樂了,戳了下她的臉:「沒人傳,其實就我知道你每天中午都會跑去學校後面。」
「哦。」滿入夢一臉平靜:「小陸爺說給我送吃的,起初我同意,後來就讓他別送了,他就開始生氣,都不讓我走,我沒辦法,就同意每天跟他見面,其實他帶的東西可比食堂的好吃多了。」
「陸學長對你可真好。」
滿入夢不以為意:「他是我哥哥嘛,當然對我好啊。」
肖夏挑挑眉,沒說話了。
到南慶時校區時,校園裡面還挺安靜的,興許是因為少了新生們震天動地的口號聲,又或者是高年級的各個院系都在上課,諾大的校園難得見到一個人,更何況還是下著雨的天,出來的人就更少了。
肖夏從車裡拿出一把傘,拉著滿入夢依偎在身邊,倆人往食堂去,說是要先填飽了肚子才開始今天的一日遊玩。
食堂人也少,肖夏點了碗米線,滿入夢點了碗麻辣燙,肖夏打趣她說:「你可真是對麻辣燙情有獨鍾啊。」
滿入夢點點頭,咬下一個肉丸子,口齒有些含糊不清:「好吃嘛。」
……
吃過飯,肖夏興高采烈拉上她往教學樓方向走,其實滿入夢提不起多大的興緻,一來下著大雨,不能去別的地方,來來回回只能在教學樓附近轉悠,二來她還惦記著那副沒畫完的百花圖。
可也不能掃了肖夏的興,畢竟人家可是曠了課的,她只有乖乖跟在肖夏身後。
陸驍河中途給她發了簡訊,問:在家嗎?
滿入夢回復:肖學姐帶我去學校逛逛。
看到這條微信的陸少爺微微擰眉:吃飯了嗎?
這次良久才有回復,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吃了。
直到下課鈴響,陸驍河還盯著手機屏幕,丁凱澤合上課本,鋼筆夾進耳背,湊著腦袋過來,看見陸驍河這備註,揚眉:「小崽崽?誰是崽崽?」
可太他媽膩歪了這備註,丁少爺不屑極了:「不會是小滿妹妹吧?」
這麼一想也對啊,他掏出手機:「給我推個名片,我也加她微信。」
陸驍河收起手機涼涼的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瞳孔,眼底壓著萬點陰鬱,看得人毛骨悚然,丁凱澤縮了下脖子:「幹嘛?」
陸驍河突然起身出去,陰冷的模樣嚇得人退避三舍。
不長記性的小丫頭,她好像忘了,今天已經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而正在和肖夏參觀學校展覽廳的滿入夢同學,終於想起了早上的事。
陸驍河大約是在早上九點左右敲響她了的門,滿入夢開門的時候已經在準備等會兒畫畫的顏料了,臉上和手上都沾上些,看起來有些傻。
按理說畫國畫這麼多年的人,不應該再犯這樣的初級錯誤,但是滿入夢每每畫技見長,腦子…好像不長。
陸驍河打量著她,小姑娘還穿著白色睡裙,本就不化妝的臉在燈光下更顯溫柔迷人,她散著不算長的頭髮,齊齊的劉海剛到眉毛下,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瞳,那眼裡像是盛了一汪水,看著人的時候,柔軟的眸子像是能戳進人的心窩。
再往下瞧,這身寬鬆的睡裙恰好遮住姣好的曲線,陸驍河生出幾分可惜,不過她纖細的小腿還露在外頭,小腳丫子赤著站在地板上,腳拇指生得粉嫩可愛,還有些肉乎乎的。
人可愛起來,怎麼渾身上下都可愛?
滿入夢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也看著自己的腳:「小陸爺看什麼呢?」
陸驍河沒吱聲,緩慢的走近,舔了下唇:「今天有事嗎?」
「沒有啊。」
「把下午空出來。」陸驍河抬起她一隻手臂,指腹在她沾有顏料的手腕上摩挲幾下,指尖捻著一團細嫩的肉,手下綿軟得緊,他沒有放開,又說了句:「我帶你出去玩。」
「好啊。」滿入夢回頭看了眼屋裡的畫架:「等我畫完畫。」
「嗯。」他嗓音一向低低的,彷彿懶得好好說話,語調也總是漫不經心的:「幾點起床的?」
「七點。」
這麼早?
陸驍河擰了下眉,看了看她眼睛下面,還好沒有烏青,卻還是說:「多睡會兒。」
滿入夢懶得想小陸爺幹嘛跟她念叨這個,乖乖的應了聲好,見她這麼聽話,他好像更來了興緻:「餓了嗎?」
滿入夢心裡想的是,這人怎麼還不走?
表面還是靜靜的答:「不餓,小嵐姐姐給我送過吃的了。」
本以為這就算完了,陸驍河卻又不高興了,突然的冷起了眉眼,滿入夢都還沒搞清楚怎麼了,就聽見他涼涼的語氣:「你就不知道關心一下我?」
她立刻端正態度,溫柔詢問:「小陸爺幾點起的?今天吃早飯了嗎?幾點有課?」
陸驍河湊近她,低聲:「八點半起,已經吃了早飯,半小時後有課。」
不知怎的,他又高興起來,唇角還掛著一抹笑,霎時如沐春風,不羈的眉眼好似融化了一些清冷,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記得在家等我。」
這話說了,他才走。
滿入夢看著他漸行漸遠,還嘀咕了一聲是不是吃錯藥了。
……
她想起來這茬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中午,還來得及趕回陸家。
剛想給陸驍河回一條信息,告訴他下午的約定不變,那頭肖夏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躲起來。
「你們剛才見了我為什麼要跑?我有這麼可怕?」一個囂張的聲音從牆角傳來,滿入夢聽出來了,這是陳園。
她話音剛落,拳打腳踢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接著是兩個女孩子小聲的啜泣。
滿入夢看了眼肖夏,肖夏示意她別說話,壓低了聲音告訴她:「應該是陳園又在欺負人了。」
兩個人躲著的位置不太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哭什麼哭!閉嘴!」
被打的女孩子似乎是受不了了:「學姐求求你…求你別打了…」
陳園身邊的小跟班左右張望,害怕有人來:「要不今天到這兒就算了吧,大三金融系已經下課了,等會兒就會有人來了,被人看到不好。」
「用得著你管我!」陳園瞪了她一眼,轉頭又對著牆角蹲著的兩個女生一陣踢,疼得對方直哭,陳園看了眼樓下往這邊過來的人,逼迫倆人:「捂住嘴!快!」
兩個新生淚眼朦朧的搖頭,其中一個女聲愣了下,突然抱住陳園的腿高聲嚷嚷:「學姐別打了!求求你,我們知道錯了,下次見到您一定主動問好…再也不跑了,求求你別打了。」
她們只是不想在宿舍里呆著,想出來轉轉,恰巧碰見陳園在這兒,聽說這個學姐一向不好惹,脾氣還十分惡劣,平時最愛以強欺弱,倆人見了她拔腿就跑,這舉動反倒激怒了陳園。
她派小跟班捉住了人就困在牆角先打一頓,眼下兩個人身上都受了些輕傷,起初還盼著有人經過救她們,可挨了這麼久都沒人,本來都有些絕望了,現在終於等到大三的下課了,不抓住這個機會脫身,怕是還會挨更多的打。
路過這棟樓的學生似乎聽見哭聲,往樓上看,陳園和小跟班立刻躲起來,順便還用力捂住倆人的嘴。
滿入夢直皺眉,想出去,肖夏拉住她:「別管,這樣的事兒南慶多的是,你管得過來嗎?」
樓下的高年級學生走遠,牆角又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只除了兩個新生不時的抽噎,其他的全都被淹沒在莫大的雨聲中,無人問津。
兩個被捂住嘴的女孩子睜著驚慌的眼眸搖頭,用眼神祈求陳園放過她們,可對方卻只是盯著她們冷冷一笑:「行啊,還挺機靈,想引起注意藉機脫身是不是?」
那女生搖頭,甩得眼淚都落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外頭風吹雨打的原因,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可憐極了。
陳園厭惡的拉起她的頭髮:「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女生,真以為自己有多可憐?其實就會討男生歡心,小賤人!」
這個新生長得有些姿色,細皮嫩肉,小家碧玉,哭起來還挺有我見猶憐的薄弱美態,陳園嘴裡罵了句狐狸精,心想就算不能毀了這張臉,她今天也要打得她短期內見不了人!
再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指甲,蓄了這麼久,總算有點用處了,呆會兒狠狠甩幾個巴掌過去,最好指甲能刮進她的肉里,讓這個小狐狸精從此爛了臉才好。
陳園抬高手臂蓄勢待發,突然的,手臂被一股剛勁的力道握住,她抬頭,是一張笑眯眯的臉,滿入夢說:「學姐,算了吧。」
算了?
陳園礙著陸驍河和她的關係,說話還算客氣:「我的事,你少管。」
她抽不開手,也不知道滿入夢這瘦小的姑娘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明明握著她手臂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輕鬆,可陳園就是掙不開,一時惱怒起來:「你放開!別以為陸學長是你哥哥,我就不敢打你!」
陳園又掙扎了半天,滿入夢突然一放手,她控制不住身體重心向後退了幾步,等穩住了身體,再次看向滿入夢:「我這幾天都打聽了,你跟陸學長只是名義上的兄妹,其實八竿子打不著,你現在不過是仗著陸家的庇護跟我耀武揚威,我告訴你滿入夢!就算有陸家,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我陳家可不是林氏那麼好欺負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滿入夢笑得謙和禮貌,溫柔的模樣看起來毫無鋒芒,可陳園還是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可小覷。
她說:「我當然不能和陳學姐作對,我之所以勸陳學姐手下留情,也是為了你好。」
「呵,為了我好?你怎麼為我好?」
「我聽說南慶校董是你們家生意上的死對頭,你乾的這些事要是傳出去,難保人家不會借題發揮。」
陳園冷笑,她就說,滿入夢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不過…
「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難不成陸商和祝藝還跟她講這個?或者是陸驍河?
滿入夢笑笑:「小時候,我爺爺給我買了本兵書,我看不太懂,不過也懂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道理,所以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思考再三,對症下藥,進入南慶讀書這幾個月,我對這裡面的一切都做了些大概的了解,知道這個,不足為奇。」
「滿入夢,你還真是好心機啊,不知道陸學長知道以後會怎麼看待你,不知道陸家知道以後又會怎麼看你。」
陳園突然看向肖夏,嘲諷的笑起來:「肖夏,你看看你這個單純的學妹,比你不知道好多人倍,你要是有人家那點頭腦,說不定你們家就不用面臨即將破產的危機了。」
「謝謝關心。」肖夏表情淡淡,只是看向滿入夢的眼神也有些複雜:「我們家現在挺過來了,雖然比不上陳家財大氣粗,不過也總算站住了腳跟,還要多虧了陸家的幫忙呢。」
「果然是這樣。」陳園到底還是富商之女,肚子里多的是彎彎繞繞,見肖夏與滿入夢這親密的模樣,她倒端起了富家千金的款兒,神情極是意味深長:「沒想到你也挺聰明,竟然為了幫助家族企業,伏低做小討好一個山野丫頭,現在你如願了,你高興了嗎?」
「不是的!」肖夏急急拉住滿入夢解釋:「滿滿,我是真心對你的。」
滿入夢捏了下肖夏的手心安慰,目光掠過地上呆怔害怕的兩個新生,又看向陳園:「陳學姐,離間這一招對我可不管用。」
她朝兩個新生走過去,與肖夏合力將她們從地上扶起來:「這兩個人,我帶走了。」
「憑什麼你說帶走就帶走!你以為你是誰!?」
「她不行,我行嗎?」
低沉清冷的聲線響起,雨簾中,陸驍河撐著把傘走過來。
他懶散慣了,一身校服被他穿得不太正經,白襯衣再加上鬆鬆垮垮的黑領帶,喉結下散開了幾顆紐扣,外套隨意的拎著,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像是從畫上走出來的少年。
走近了,陸驍河將滿入夢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嗯,還好沒被欺負。
他抬了下手指,招她:「到我身邊來。」
有他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滿入夢乖乖的站在他身側,見他髮絲有些濕,問:「小陸爺怎麼來了?」
「叫我什麼?」陸驍河收起傘,漫不經心瞥她一眼,若忽略他眸底的陰霾,這張臉還是格外賞心悅目的。
滿入夢頓了下,有求於人,就要做出有求於人的姿態嘛。
她又靠近一些,抱著他的胳膊,輕輕軟軟的喊了聲:「哥哥。」
陸驍河輕笑,瀲灧的眼眸眯起,手掌放在少女的頭頂輕輕揉幾下,語氣雖低,可也聽得出千般的寵溺:「嗯,崽崽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