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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死亡航線

  「你招來遊船,自己借船上岸。」

  不得已,晏紫後退一步。

  「我覺得現在的談話氣氛不錯,還想再談談。」

  「當本姑娘是棉花,你想彈就彈?」

  晏紫心中大罵,卻苦無良法,她大好年華,當然不願和許舒搏命。

  許舒微笑說道,「晏小姐,別緊張,聊聊那位催化師吧,你也是盜火者途徑,一定知曉那位催化師有什麼本事。」

  晏紫冷聲道,「催化催化,顧名思義,催化師有催化生髮的能力。

  一個果子,一片葉子,尚未到成熟時,催化師便有能力將其催熟。

  除此外,催化師控火的本事,也遠遠超過了階序二的拜火者,不然也做不到操控子彈激發時那細小的火花。」

  「可盜火者途徑,明明是火系超凡屬性,為何和催化有關?」

  許舒凝眸道。

  晏紫道,「這個我也不知,但我聽一位前輩說過,也許催化和燃燒,二者的本質極為接近。」

  一道靈光在許舒腦海炸開,他激動地道,「原來如此。催化的本質不就是氧化還原反應么?燃燒的實職,豈不也是氧化還原反應?」

  話音方落,許舒忽然想到,綠藤拖走家人時,家人們總要說出一個個奇奇怪怪的科學陳述。

  難道這背後的深意,就在於源力的化用,其實是有特定的規律可循。

  「什麼氧化還原反應?你在嚷嚷什麼?」

  晏紫莫名其妙。

  許舒抓起一瓶汽水,彈飛瓶蓋,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乾,「晏小姐,還請你描述那位催化師的相貌,我找人畫下來。」

  晏紫道,「沒問題,但我和你還算不得朋友吧。

  既然不是朋友,就談不上義務幫忙。」

  許舒眼皮輕跳,「晏小姐開價就是,不過,我提醒晏小姐,千萬不要獅子大開口。」

  晏紫道,「你放心,我不要錢。」

  「那要什麼?」

  「票,兩張船票。」

  「什麼船票?」

  「你可聽過死亡航線?」

  許舒搖頭。

  晏紫道,「九年前,有船出海,遇迷霧迷航,后抵達一處無名海島。

  眾船員上島,遇海怪,死傷無數,少數倖存者逃歸,訴說島上情狀。

  山樹爛漫,奇花異果多有,更有連綿的金山銀山,眾人皆以為謠傳。

  六年前,又有船隻經迷霧抵達彼處,倖存者歸來,訴說情況,與前者如出一轍。

  自此,海上有金銀島的消息,在小範圍內傳開。

  有豪客出高價,帶倖存者前去尋找金銀島,尋遍海域,也無所得。

  三年前,迷霧再現,十幾支船隊同時進發。

  爾後,這些船隊再沒出現過,同去探險的數千人,只有極少數倖存者返回,皆對金銀島諱莫如深。

  如今,距離上次迷霧顯現,又過去三年。

  根據三年一現的規律,金銀島將現。

  但上一次尋島之旅,數千人死亡,教訓慘痛,已無人願組織船隊一探。

  尋島航線,便被視作死亡航線。」

  「既無船敢去,晏小姐又為何找我求票?」

  「豈不聞富貴險中求?我得到消息,今年春申有一艘船,會走這條死亡航線,票價騰貴,且數量稀少。

  你小子在君健都混得風生水起,淘票的事,定然難不倒你。

  我要兩張,你票至之時,我一定奉上那位催化師的畫像。」

  「一言為定。」

  說完,晏紫招來遊船,載許舒離開。

  臨及上岸,許舒見一個煮酒的廚娘,用火鉗夾了火爐中的碳火,放在水中浸滅。

  他盯著咕嘟冒泡的火炭,一拍大腿,「好個死丫頭。」

  他忽然意識到,未必有什麼水眷者埋伏水下,多半是晏紫用控火術,弄出的氣泡。

  因為從他追逐晏紫,再到他去往戲院吃面聽戲,間隔時間極短。

  這極短的時間,晏紫找到同夥的可能性不大,更何況還要布局,弄船,時間根本來不及。

  至於晏紫說要兩張票,恐怕也是故布疑陣。

  當下,他跳上岸來,墊腳打望晏紫去向,只見一江帶月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

  天將黑定,許舒返回君健俱樂部,曹子高聞訊趕來,屏退左右,引著許舒見了一間雅室。

  許舒才落座,曹子高深深一躬,許舒連忙起身,曹子高道,「許老弟千金之軀,為曹某赴湯蹈火,此恩曹某銘記。」

  在曹子高看來,這回他欠了許舒極大的人情。

  若許舒只是一勇之夫,敗退詹姆斯,他頂多給些賞賜。

  但許舒是已經進入到慈總圈子的同類,那等情況下,能為他挺身而出,他已經不是感激,而是感動了。

  許舒笑道,「那等情況,是個有血性的,就不會坐視詹姆斯猖狂。

  我去而復返,可不是找你老兄領功的。」

  說著,他取出那把西北黑虎,「這把槍我想買下,曹兄可否行個方便。」

  槍法大成,有槍傍身,對上外家宗師,許舒也絕對不虛。

  「你老弟開什麼玩笑,說什麼買,拿去就是,你等等,我讓人給你備些子彈。」

  說著,曹子行高出門去,十多分鐘后,曹子高返回,帶回一個鼓囊囊的大包,扯開拉鏈,裡面俱是黃澄澄的子彈。

  許舒拱手謝過,便即告辭,曹子高也不留他,派車相送。

  回到三十六號,許舒來到廚房,找到米缸,先把存米倒出,接著把包裹的子彈騰空,皆倒入米缸中。

  嘩啦啦,子彈傾瀉而下,夾著一個信封。

  許舒打開信封,裡面有一封信和一張五千元的支票,展開信,卻是曹子高寫的:「許老弟,我知你風骨,以錢謝你,太過輕慢。

  但為兄實在想不到旁的辦法,只能以此區區俗物,聊表寸心,當弟之面,無顏開口,只能如此為之,見笑見笑。」

  許舒還原米缸,捏著支票,暗生歡喜,正是瞌睡遇著枕頭。

  次日上午,他正在床上睡得昏沉,電話響了,卻是方主任打來的,說慈總那邊來人了,讓他過來一趟。

  許舒洗刷一番,出門買了兩根油條,跨起老舊邊三輪,殺奔過去。

  他趕到貴賓室時,除了方主任在,還有三個人,其中的白衣青年,他在君健見過,姓蔣,聽方主任介紹過,是羅大業身邊的體己人。

  「許先生,這兩位是慈總的制證專員,我家老爺點明讓他們過來,現場為您製作會員證,打擾了。」

  白衣青年很是恭敬。

  方主任笑道,「老弟,你昨日一戰,助君健脫困。諸君一致認為你急公好義,慈總缺的就是你這樣的青年俊傑。

  昨晚,羅副會長連夜和會長,還有諸位理事通氣,一致通過增選你為慈總正式會員。」

  許舒大喜,對方主任感謝再三。

  半個小時后,許舒得到了一張純金卡片,背面鑲著慈總的專屬徽記和二十號的編號,正面則拓著左右手大拇指指印。

  制證完畢,白衣青年三人離開。

  許舒謝絕方主任的留飯,出春申支行,轉到兩條街外的春申支行的一個二類站點,將曹子高的那張支票,存入自己戶頭。

  兩個小時后,他又轉回了春申支行,找到方主任,開出一張兩萬五千元的支票,「方兄,安邦廟那邊,左工如果需要銀錢,你就從這上面支取。

  我近期脫不開身,左工那邊,只能勞煩你多多關照了。」

  方主任應下,許舒將一個巴掌大的布袋遞給方主任,交待方主任囑託左工,在塑楊守一泥胎時,千萬將布袋中的東西,封入其中。

  布袋裡裝的正是楊守一的胎髮。

  從春申支行返回,已是中午,許舒肚子餓得厲害,跨上邊三輪,朝東薈樓趕去。

  路過一家新裝修的運動服裝店,購入一個雙肩背包,把車開到僻靜處,將工具箱內的槍支彈藥,還有羅大業手繪的畫軸,一併塞進雙肩包內。

  半個小時后,他趕到東薈樓,厲俊海不在,老劉坐鎮,熱情招待,四冷四熱一湯。

  菜才上來,許舒打發了一直吹拍不停的老劉離開,自己安安靜靜吃了頓飯。

  他才擱筷,一旁隨侍的侍者彙報說,厲總在門外等候多時。

  許舒出門,被守在門外的厲俊海,接入茶室。

  許舒取出畫軸,遞給厲俊海,「這是替你在拍會上得的,羅副會長親筆手繪,五百元,價錢是高點。」

  「不高,真不高,羅副會長的親筆,一千元也不高。

  像我們這樣的,就是想買,也沒機會不是。」

  厲俊海徹底忘了許舒的年紀,姿態低得不行。

  「你給了一千,還剩五百,我最近手頭緊,等什麼時候有了,再還你。」

  許舒大大方方說出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厲俊海道,「您說這話就是打我臉,我再不是人,也分得清好賴。

  要不是您引薦,我怎麼能認識慈總的那些大人物呢。

  這不,上次借您光,遞了名片后,東薈樓和那些大商行的關係徹底建立起來,生意是蒸蒸日上,這都是您帶來的啊。」

  許舒擺手,「行了,虛的就不談了。秘槍的事兒,流程走得怎麼樣了?」

  厲俊海道,「您放心,資料都遞上去了,關係也捋順了,已經在走流程了。

  不過審核部門有些多,時間可能要久一些。

  我這邊派了專人在跟進,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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