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章 成功之間的差距
「果然,顛倒一下,竟成名句。
只是集句,還能反著來么?」
紅袍青年梗著脖子發問。
的確,按慣例,集句,都是以下補上,似許舒這般以上補下,絕對是開了先河。
如果許舒補上的真箇是平庸之作,保管一堆人跳出來指摘。
奈何,許舒補充后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簡直渾然天成,蔚然名句。
鍾甄幾次張口,想要附和紅袍青年,最終只能閉口。
他的教養、學識,讓他實在不能指白為黑。
何況,大鬍子提調官等一干觀者皆擊節讚賞,他若跳出來,只能是貽笑大方。
「鍾兄,可還滿意?」
許舒含笑道。
鍾甄悶哼一聲,「如此捷才,鍾某甘拜下風。」
許舒忽地沖赤練魔女伸出手來,「許小姐,鍾兄都認可了,這曲舞,你是非陪不可了。」赤
練魔女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你和鐘王孫打賭,與我何干?想跳舞,找你媽跳去。」
「媽!跳個舞可好。」
許舒張口就來,全場都看傻了。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赤練魔女自詡城府深沉,也被鬧了個滿臉通紅,正要發作,忽見許舒掏出煙盒,彈出一支香煙叼上。
才瞥見那煙盒,赤練魔女心弦劇震。
下一瞬,許舒大手已攬上她腰肢,足下輕點,便已出了涼亭,躍入舞池。
新曲正開,許舒輕舒猿臂,赤練魔女妖嬈的身子便絲滑地盪開。
霎時,兩人竟當真在舞池中舞動起來。
這下,涼亭眾人全看傻了。
紅袍青年氣得滿臉發青,根本難以置信。
赤練魔女背地裡的情況,他最為了解,簡直就是一座冰山,從不見她對旁人稍加顏色,今天竟在舞池裡扭動得如活潑的小鹿。
鍾甄更是握緊拳頭,喃喃語道,「難道我與成功之間,缺的就是無恥么?」
眾人是何心腸,許舒管不得,這舞曲,他是越跳越難受。
尤其是到貼面舞曲時,赤練魔女幾乎要揉到他懷裡來。
若只是香艷美色,他大可安心享用。
奈何,赤練魔女一雙柔荑,在他腰間簡直要做起水陸道場。
「秦老師,肉都快掐下來啦?」
許舒低聲告饒。
他一句「秦老師」出,赤練魔女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秦冰。
此番,秦冰妝容矯飾得極為成功,至少許舒根本沒看出破綻。
若不是赤練魔女盜版他的詩句,他是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而有了這一點破綻后,許舒發動觀察家異能,從細微處入手,觀察赤練魔女的體態,步頻,很快便鎖定了秦冰。
如此,許舒才摻和進這涼亭雅集,他必須搞清楚秦冰到此的目的。
不然,秦冰這邊一旦弄出動靜,他又不能坐視不管,極有可能打亂自己原有的計劃。
所以,接頭勢在必行。
可眾目睽睽,他貿然湊過去,也不合適,這才有了明明他和鍾甄打賭,卻要拖赤練魔女入舞池的奇葩賭約。
「叫伱……裝神弄鬼。」
秦冰咽下心裡話,手上終究不再使力。
許舒低聲道,「不是八月十五,叫我過去么,你怎麼先溜出來了?」
「誰叫你了,瞎說什麼。」
秦冰趕忙低下頭,脖頸處一片通紅。
「喂喂,輕點扭,胯再用點力,皮裙就要飛了……」
「要死啦。」
秦冰雙手纏住許舒腰身,左右同時一個十字旋扭。
許舒強忍著沒齜牙,一把摟住秦冰,蹁躚跳躍,轉到舞池左側。
那處有摞起老高食物的冷餐桌阻擋,鍾甄等人視線一時失焦。
但許舒和赤練魔女先前的互動,眾人可都看在眼裡。
穿著性感、姿容絕美,但向來不肯讓人佔便宜的赤練魔女,性感身姿就差揉進姓陳的身體里了。
如此無語局面,讓人好不氣悶。
一時間,無人說話,各自分散,好好一場雅集,就這樣落下帷幕。
而舞會一角的許舒,也從秦冰處問出了他來此間的目的。
正是巧而又巧,秦冰和那個喚作蔣池的紅袍青年,此來正是接了宗門聯合會的任務,專為誅殺黃達發。
許舒皺眉道,「那麼多任務,你不接,搞這個作甚?」
秦冰輕哼一聲,並不回應。
許舒眸光一閃,「我明白了,你是躲八月十五的麻煩,這才找過來的吧。
不就是區區納蘭述么?不願嫁就不嫁,看你為難的。」
許舒掏出一顆藍樓點上,邀請秦冰在茶座邊坐下,壓低聲道,「說實話,你這一身裝扮,有點弄巧成拙。
據我所知,黃達發喜歡是美少婦,可不是你這種夜總會風格。」
秦冰如此裝扮,還正是為了勾引黃達發。
除了同行的蔣池,再無第二人知曉。
許舒張嘴就道破她的目的,讓秦冰羞澀之餘,暗暗心驚,多日不見,這傢伙越發妖孽了。
「等等,你怎麼這麼了解黃達發,莫非你來……」
秦冰紅唇微張,滿眼詫異地瞪著許舒。
許舒點點頭,「所以,秦老師,現在您完全可以鬆快了,願意雅集雅集,願意跳舞跳舞。
事成之後,黃達發屍身,我分你一半。」
秦冰並不理會許舒的調侃,正色道,「姓黃的作惡多端,狡詐非常,我潛入亂星峽谷數月,混入綠柳盟旗下做趕海客,也算小有名聲,卻連黃達發的面也不曾見過。
此人謹慎可見一斑,你單槍匹馬想要滅掉黃達發,難如登天。」
兩人正熱絡地說著話,已被嫉妒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蔣池闊步迎上前來,「許小姐,壽誕大會馬上開始了,咱們的位子在那邊。」
許舒笑道,「許小姐適才打賭,又輸給陳某了,此次壽誕,將全程作陪陳某,蔣先生若不嫌棄,咱們三個一起?」
蔣池驚怒交集,瞪向秦冰。
秦冰幽怨地瞪一眼許舒,蔣池差點血管爆開,冷哼一聲,快步遁走。
「霧隱神女,鼎鼎大名,看來秦老師,在宗門聯合會擁躉不少嘛?」
許舒掏出煙盒,又將一支藍樓叼上。
秦冰聽出他話里味道不對,心中頗為受用,正要調侃,又聽許舒道,「不對啊,許小姐,您叫許什麼來著?」
秦冰耳根飛紅,她也不知怎地,來亂星峽谷,旁人問她姓氏,她脫口便答「姓許」。
鼎革之後,許多舊習雖都更改了,但時人依舊講究以夫之姓,冠妻之名。
鐺的一聲罄響,便見前方觀禮台上,走出一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