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淺夢的決斷
不得不說,這兩首歌真的很契合陸行川三人的狀態。
這兩首歌的詞曲作者分別是李焯雄與梁翹柏。
名字也許很多人不熟悉,但說說他們的作品就懂了。
前者填詞過的知名歌曲還有《暖暖》、《盛夏的果實》等等。
後者作曲的知名歌曲還有《匆匆那年》等等。
這同曲不同詞的兩首歌本身就能互相呼應,而靈感來源便是張愛玲的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
那個經典的「白月光與硃砂痣」便是出自這部小說。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對陸行川來說,柳南笙與白淺夢便是他的白月光與硃砂痣。
但不同的是,白月光與硃砂痣他哪一個都不想放手。
舒緩卻帶著些許悲哀的鋼琴聲響起,陸行川感受著自己內心對遺憾的惆悵,緩緩開口:
「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里被軟禁的紅.……」
他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柳南笙與白淺夢便怔住了。
陸行川此刻的唱腔與之前唱《記念》的時候完全不同。
他的嗓音之中彷彿帶著某種惆悵的哽咽,除了技巧之外全是感情。
「從背後抱你的時候,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
柳南笙下意識瞥了眼白淺夢,見她沒看過來才鬆了口氣,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又落空.……」
柳南笙忽然全身有種戰慄的感覺,甚至胳膊上雞皮疙瘩的都出來了。
她此刻有種站在大庭廣眾之下暴晒的錯覺。
陸行川.……他這首歌是什麼意思?
他莫非知道我的心思?
可他這首歌想說什麼?
還是我想多了,這首歌僅僅只是一首歌?
這一刻的柳南笙陷入極度混亂之中。
而當間奏結束,下一段歌詞便緊隨著而來。
「(粵)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毀,得到的竟已非那位
「白如白糖誤投紅塵俗世,消耗里亡逝.……」
白淺夢愣了一下,這是粵語?
她因為媽媽老家的關係,所以倒是會說粵語。
只是這歌詞.……
「怎麼冷酷卻仍然美麗,得不到的從來矜貴
「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流露敬畏試探你的法規……」
白淺夢有些猶豫,阿川這歌詞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
不過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懂粵語吧?
「即使惡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
「一撮玫瑰,模擬心的喪禮
「前事作廢當愛已經流逝,下一世.……」
白淺夢悄悄瞥了眼柳南笙。
恰好黑長直白富美剛剛轉過頭去,倆人因此沒對上視線。
白淺夢還以為笙笙只是單純聽歌,心裡莫名一松。
接著她便有些羞惱。
這只是一首歌而已!川仔也只是簡單的寫了歌詞,雖然詞很好就是啦……但跟自己可沒關係!
他喜歡的可是笙笙!白淺夢!你亂想什麼呢!
陸行川一曲唱完,自己先陶醉半天。
等他好不容易從上輩子的回憶中調整好心情,一抬頭才發現這倆姑娘都沒有那種震驚的表情。
甚至她倆都挪開視線,一個在看牆角,一個在看窗戶。
氣氛相當詭異。
陸某人心道不妙,趕忙開口打斷這詭異氣氛,「掌聲呢?震驚呢?好歹來點兒反應行不?」
柳南笙這才驟然驚醒,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剛才我在想事情,能再唱一遍嗎?」
見她進入狀態,陸行川翻了個白眼,「可沒下次了。」
說罷他又來了一遍。
這次柳南笙聽得很認真,她也強迫自己把那些有的沒的從腦子裡丟出去。
也正是因為對音樂的熱愛,她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見兩人一個唱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他們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十分和諧的默契。
白淺夢貝齒輕咬下唇,稍稍後退了幾步。
她感覺這裡不屬於自己。
他們兩個十分互補,一個唱歌好聽還會編曲,另一個不僅詞曲寫的好,唱的也更好。
如果他們在一起的,在國內樂壇想必也是一段佳話。
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嗯,那就離開吧。
等決賽那天她就一個人悄悄離開。
高馬尾牙箍女孩兒心裡下定了決心。
而陸行川還不知道,依舊跟柳南笙聊的火熱。
「嗯,還是老樣子,曲子你自己譜出來,編曲也靠你自己了。」
他拍拍柳姑娘的肩膀,「加油哦少女,我看好你喲~~」
柳南笙:「.……」
她就知道。
不過還有個小困擾,「粵語部分我不會唱,可能幾天內練不好。」
「.……」陸某人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種凡爾賽的模樣!
什麼意思?
敢情你還要再來一次?
哥們唱一遍你就能把譜子完美復刻出來?絕對音感是吧!
編曲很快就能搞定是吧!
從剛接觸這首歌到能上台表演幾天就夠是吧!
這姑娘是不是開掛了?
某開掛人士以己度人了屬於是。
不過看在那十萬塊的份上.……他忍了!
「粵語部分我來唱。」
陸行川深吸一口氣,笑道:「他們不是說你穿校服是心機嘛,那這次就給他們來套盛裝,不過還得有點兒小心思。」
他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就讓柳南笙穿著白色晚禮服,而他作為助唱嘉賓就穿著酒紅色西裝。
最關鍵的還是面具!
柳南笙戴酒紅色面具,他戴白色面具。
一個是點題,另一個是不暴露身份。
他可不想被老柳發動「江湖追殺令」。
而這首《紅玫瑰&白玫瑰》就是他對王璐那首《玫瑰》的絕殺!
——少女練歌中——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陸行川跟柳南笙的配合也愈發默契,而白淺夢也變得愈發沉默。
而就在決賽的這天早上……
「阿川!!!」
彷彿要掀翻屋頂的女高音響徹耳邊,陸行川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卻看到柳南笙那張總是處變不驚的清冷俏臉此刻卻布滿了焦急。
陸某人一驚,下意識拉高被子,「哥們可沒穿衣服!」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夢夢留下張紙條就失蹤了!打電話也不接!」
「啥?!」
陸行川一個激靈坐起身,他身上當然穿著短褲跟短袖。
他一把搶過柳南笙手中的紙條,上面只寫著一句話,
【笙笙、阿川,對不起,我先走啦。】
陸行川大腦一片空白,半晌只憋出一個字: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