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河西峽谷
王懷攜帶著小明，率先一步退回岸上。
趙文宣一直跟隨其後，一個人擋住了所有的弓箭。
「文宣，小心。」
趙文宣一個轉身，利索地落岸。
王懷見趙文宣沒事後，朝身邊千夫長等副將說道：「快，你帶一萬兵馬往左側包抄。」
「你，過來，帶一萬兵馬往右邊包抄。」
「記住，你們只需要沿著寒蒼江岸行走一公里后，就立馬朝江對岸走去，速度要快，不然秦軍都跑完了。」
「都聽明白了沒？」
「聽明白了。」兩人齊聲道，說完帶著士兵快速分兩道而行。
待兩人走後，王懷繼續命令道：「文宣，你帶五百兵馬往左邊去，順著冰裂的邊緣進攻，我帶五百往右邊進攻。小明，你跟其餘人退後一百米，見機行事。」
「我要跟你去。」小明上前回道。
「這是軍令，還不快退後。」
「文宣，咱們快點。」
趙文宣早已帶人向左方前行，寒蒼江冰裂的並不寬，只有區區兩三百米遠。沒一會，趙文宣等人便站在冰面上了。
周邊是滾滾寒蒼江水，熱氣瀰漫的幾乎看不清人。
王懷則沿著右邊的冰面前行。
眾人屏住呼吸，在冰面上緩緩而行。
前面一群人還在輪流換班砸厚厚的冰塊，忽然見眼前出現了一道金色光芒。
那些人張大著嘴巴，還沒來得及喊，已被金色光芒擊中，當場慘死在地。
只聽到寒蒼江冰面熱氣瀰漫處傳來喊聲：「殺啊。」
沒一會，左側也傳來喊聲：「殺啊。」
接著，兩側一公里處分別傳來同樣的叫喊聲。
白雪紛紛，天地一片蒼茫。
秦軍聽到響聲后，紛紛有序地向身後退去。退至一千米遠左右，能見到一道十字交叉的木城圍欄。
嗖嗖嗖的幾聲巨響后，接著木城圍欄后萬箭齊發。
「文宣，保護身後士兵。」
王懷大喊一聲，手指一轉，玄鐵神筆在手，而混元玄書則漸漸升入上空。
「斬字元。」
忽然，混元玄書上的金黃色狂草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始旋轉起來，沒一會，一個龐大的斬字元出現在眾人面前。
之前士兵一直以為這個身披紅色戰甲，腳踏神秘符文的人是個秀兒，如今見一個大如昆崙山的斬字元出現在眼前，各個都驚訝的張大著嘴。
「我就說大將軍有實力，畢竟是後院修行之人。」
「放屁，昨天你還說大將軍是個秀兒，沒一丁點實用的，純屬擺設。」
「別說了你們兩個，你說我們就這樣干看著？」
「不然呢，咱們上去送死？」
「行吧，先看一會，待會大將軍有危險，我們雖然是普通的戰士，但眾人之力可破神呀，到時候再上也不遲。」
王懷此時玄鐵筆頂住斬字元，把成千上萬的弓箭阻擋在外。
而另一邊，一團巨大的黑色縈繞著所有士兵，看來趙文宣也成功保護了身後跟隨的士兵。
沒一會，秦兵的弓箭射完了。
只聽到「殺」喊聲四起，上萬魏兵從兩頭夾擊。
頃刻之間，雙方士兵交叉在一起。
王懷浮在空中，雙目聚光，他在觀察周圍的地形，也擔心秦天突然殺出。
兩軍還沒打多久，秦兵就全軍覆沒了。
王懷隨一個老兵問道：「這裡大概有多少秦兵？」
「回大將軍話，這裡估計也就三四千秦兵的樣子，大多還是老弱病殘。」老兵回道。
「如此說來，本將軍猜對了，秦國的精銳此時恐怕已經後退到了峽谷之中。」於是，王懷轉身喊道：「兄弟們，秦兵奔潰了，追呀。」
趙文宣浮在空中，一人走在最前端。
而王懷則跟在士兵身後，以防萬一。
眾人沿著足跡跑了一個多時辰，在一小峽谷處停了下來。
此時，魏無病跟華先為兩隊也從側翼包抄過來。
河西大峽谷，這是前往秦國的必經之地。
「大將軍。」眾將領見王懷緩緩降落，起身行禮道。
「眾位將軍辛苦了，都起來吧。」
王懷上期將魏無病扶起，問道：「魏將軍，你們那邊可有發現秦軍？」
「沒有，恐怕秦軍早已退入峽谷了，峽谷內地勢低洼，兩邊高聳，我們這麼多士兵一起進入的話，太過擁擠了。」魏無病回道。
魏無病秦兵交戰十多年，對周圍的地形自是再熟悉不過。「況且，這地形一旦設埋伏，我軍如果全部進入，則有可能在後退時被自己人踩死。」
「魏將軍說的有道理，這樣，魏將軍你在此地守候，我跟文宣將軍帶五千人馬前去追殺，這樣一來，萬一有埋伏，將軍守在峽谷口，還有個照應。」王懷覺得魏無病說的有理，當下吩咐道。
魏無病沒有回話，只是兩眼望著深邃的河西大峽谷。
說起這件事，魏無病因為自己的無知，違抗當時的護國大將軍龐傳的命令，獨自率三萬兵馬前去追趕，結果正如魏無病所言，全軍覆沒，只有他一個人渾身是傷的衝出來了。
這也是魏無病十年來第一次敗的這麼慘。
三萬士兵的性命，只因他的一次失誤判斷而深埋此谷。
當下毅然決然回道：「不行，我要去。」
王懷想了想，說道：「也行，這樣，華先為你守在這。事不宜遲，文宣，魏將軍，咱們趕緊出發。」
五千鐵騎的踩踏聲回蕩在峽谷中。
還沒開始走多遠，前面陸陸續續就看到已經餓死或即將餓死的秦兵了。
「看來秦兵就在前方不遠，咱們加快速度。」王懷拍馬跟魏無病兩人走在前頭。
再往前走，前面所見士兵越來越多，他們無力的躺在峽谷之中，雙眼看著魏國精銳起碼而過。
眼神中沒有恐慌，沒有不甘，只有坦然。
王懷停下腳步，望著眼前躺在道路中間的數十秦兵。他們雖然已經餓的全身失去力氣，再也沒有一個戰士的樣子，但他們的精神依舊是戰士的精神。
一個接著一個
一排接著一排
他們緩緩地，用盡了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往道路中間爬著。
他們相擁在一起，還在試著努力的坐起來。
用他們渺小的身軀來擋住敵人的追殺，來守護還能得以生存的戰士同仁。
王懷停住了，他從馬背上慢慢下來了，但王懷沒有上前，只是深深地彎腰鞠了一躬。然後重新回到馬上，冷冷說道：「都殺了吧。」
冷冷的長矛，熾熱的鮮血。
這就是戰場。
也許，他們死在敵人的長矛下，也算是戰士的一種榮譽。
在往前去，已經能看到秦軍的大部隊了。
這些走在最後的戰士，他們相互攙扶著，猶如百年老人一般，彎著背繼續前行著。
他們不能死，因為他們的肩上還擔負著整個秦國。
而身後這群騎馬的人，他們身上背負的是最強大的魏國。
「殺。」
隨著一聲吶喊，無數踢踏踢踏馬步聲開始響起。
就在魏兵即將接近末尾的秦兵時。
忽然，一道劍氣從天而降，峽穀道路瞬間裂開一道數米寬的口子。
只見一人從天空中緩緩落下，他手持一把白劍，一人站在峽穀道中。
「大將軍。」身後所有人回頭看來，堅毅的眼神中含著絲絲淚水。這是戰士的最後溫柔。
「聽軍令，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