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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抬眼方知英豪來

  「唳——」

  雕啼一聲狂風卷,抬眼方知英豪來!

  鯤極雕如棚雙翅如一片烏雲罩頂,所有人均只看到大雕俯衝下來的剎那,楚嚴謹向下墜落,凌空翻身一個筋斗。

  踏!踏!

  金邊玟雲靴重重吻合地面,黑色披風隨之抖落。

  一股莫名的氣勢,隨之從楚嚴謹身上擴散開來,在場數位神州俊秀榜的天驕也俱是目光一沉,哪裡還敢有一絲輕視怠慢。

  威武王之子,果真不愧是威武王之子,虎父又怎會真的生出犬子?

  場面隨著鯤極雕啾啾升空而去一片靜默。

  但見這殿前可容千人的殿前廣場上,數十席位團團圍著鯤極殿前台階上的金刀鯤平而坐。

  桌席的擺布共分二層,內圈的桌子坐著楚峰、楚鷹這兩位皇室,以及無上劍宗劍子、彌天聖女等神州俊秀榜高手。

  二排的桌席則坐有凌雲派等七派真傳弟子,其中又以凌雲派人數最多。

  楚嚴謹目光在眾多門派弟子身上巡遊,看也不看一眼臉色陰沉的楚峰,目光落在金刀鯤平的身上,抬手抱拳不卑不亢道,「威武王府,楚嚴謹,見過鯤宗主!晚輩因有所突破,故此耽擱了時間遲到,非有意為之,還請鯤宗主海涵!」

  他說這句話時,內心也不由感慨。

  這金刀鯤平,在上一世的他面前,可是妥妥的晚輩。

  但如今.……卻也的的確確是他的前輩,這傢伙的臭脾氣,估計也還是沒變。

  鯤平臉上沒有半點笑,雙眼似開似閉,似醉似醒,縱然內心震驚,此時卻也木無表情盯著楚嚴謹,緩緩重新坐下后道,「從無人在鯤極悟道會上遲到,你在這一點,是超越了你大伯!不愧是楚無極的兒子,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調遣鯤極雕的?」

  楚嚴謹目光一閃,淡淡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氣質英武而儒雅,在周旁眾人投注而來的好奇疑惑目光下,從容道,「晚輩調遣鯤極雕的過程,並非偷偷摸摸,前輩方才也已看到,這正是晚輩的一點馭禽小秘訣,方才也是僥倖一試,險些失敗,若再來一次,晚輩不敢保證可成功。」

  「馭禽小秘訣……」

  鯤平與一側兩名鯤極長老相視一眼,心中一笑,面容有所緩和,知曉楚嚴謹這是會來事,刻意說下次不敢保證成功,而不是夸夸其談,算是令他面上好看一些。

  「皇兄,你太放肆!」

  這時,皇孫楚鷹在楚峰眼神示意下站出斥責,怒道,「鯤前輩問你如何馴服鯤極雕,你卻隨口敷衍,你遲到這麼久,讓我們眾人久等,本就是失禮,還.……」

  楚嚴謹眼神凝結寒意,驀地雙目如電掃向楚鷹,冷然低喝,「聒噪!」

  「你!」

  楚鷹一瞪眼,對上楚嚴謹那威稜四射的虎眸以及眼神中深不可測的一絲殺氣,沒來由渾身一寒,觳觫得汗毛豎立。

  楚嚴謹雙目電光隱現,冷酷而又坦然,「出門在外,長兄如父!楚鷹,你既知我是你皇兄,還敢出言不遜?退下!」

  一聲『退下』,明明語氣平淡,卻有教人必須信服遵從的力量,嚇得楚鷹後撤一步,僵僵地瞪著兩眼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楚峰見狀臉色登時無比難看,想要站出。

  但霎時楚嚴謹的目光如透視人心般提前掃來,令他莫名頭皮一緊,想要邁出的腿腳,恁是直撅撅僵立原地。

  如此短促之間的言語以及心理氣勢的交鋒,瞬間彰顯出了楚嚴謹的厲害程度,三位皇孫高下立判。

  周遭一眾門派天才弟子莫不是內心暗自搖頭,看向八王世子楚峰的目光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今再看,當真是叫囂得厲害的人未必厲害,沉默了五天的人未必就懦弱。

  正如剛刀雖強,卻連一線流水也切不斷。

  微風雖弱,卻能平息最洶湧的海浪。

  「嗒——」

  這時,就坐在楚峰身旁的烈火小刀君匪青空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明明比楚峰矮一截,但反倒更加可怕,肩寬背厚,身型魁梧,氣勢極其豪猛。

  他的雙眼就像刀子一樣與楚嚴謹對視,滾燙炙熱。

  他的手更是放在了腰間聞名江湖的烈火刀刀柄上。

  這倏忽間他整個人就好似成了一把刀,充滿火焰的刀,一點就燃,聲音更像是火焰燃燒柴火發出的『噼啪』聲,充滿暴躁道。

  「我很遺憾,現在才遇見你,你今天就應該遲點來才好,其他人對你的遲到沒意見,我匪青空卻有意見!因為我的時間很寶貴!」

  楚嚴謹突然笑了,彷彿感受不到匪青空那暴躁的氣息,平靜如閑聊道,「有人的時間,其實從出生就註定是在浪費時間,就像有時候,遺憾也總比遺體好!你以為呢?」

  眾人聞言微微色變,年輕一代中,膽敢如此與烈火小刀君說話的人,真是少得可憐,這意味著宣戰。

  「好!好得很!」

  匪青空雙目如火焰騰升般大亮,倏地踏前,『嗆』地一聲刀已在拇指抵動下出鞘了一截。

  登時一股熾烈刀氣,瀰漫全場,令空氣似都要熾烈至扭曲,似下一刻就將拔出石破天驚江湖聞名的『艷陽一刀』!

  楚嚴謹凝立原地,渾身衣衫鼓漲,目露奇芒,臉容顯得無比平靜。

  眾人不由得屏息,八王世子楚峰則是眼神流露出一絲喜意與陰險。

  「夠了!」

  這時,金刀鯤平的聲音倏地傳來,伴隨著一股驚人的威壓,張揚迫下,令場內眾人均是只感到身軀一沉,肩上如扛起重擔,彷彿有一把可怕的大刀懸在眾人頭頂,令人不敢妄動。

  楚嚴謹以及匪青空感受最為明顯。

  二人均被金刀鯤平釋放而來的強大氣機牽引,不得不將彼此對峙的心神與氣勢分出,抵禦來自鯤平的氣勢威壓,一時間各自身上衣衫和頭髮俱是無風自動。

  雙方方成未成的對峙之勢,登時也受這外力插入而被打破擾亂。

  鯤平冷哼一聲,收勢后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我鯤極悟道會,不是天下第一武道大會,你們兩個小輩要切磋,下山去切磋。現在,鯤極悟道會立即開始。」

  他話音方落,目光落在楚嚴謹身上,道,「你既遲到,公平起見,便最後一個悟道,可有意見?」

  此言一出,一些人神情微妙,楚峰和楚鷹二人更是心中暗喜,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鯤極悟道石悟道,越排在最後悟道的人,往往能悟出的東西也就越少。

  這雖並非明文講出的,卻也是歷屆參會者總結的一點經驗,蓋應鯤極悟道石也會存在損耗。

  悟道時間越長,損耗也就越大,到後面自是悟不出太多東西。

  這也是為何如凌雲派、七劍派等七派弟子明明實力和身份都不算上佳,卻也能來三四人蔘會的原因,說到底,便是最後的陪襯。

  原本楚嚴謹身為皇室子弟,便是在第一階梯,還要優先於無上劍宗劍子等人,首批悟道。

  面對鯤平的安排,楚嚴謹臉容沉靜,淡淡說出三字,「無所謂!」

  眾人對其回應,彷彿聽出言語中的不滿。

  唯有楚嚴謹自己清楚,他的確是無所謂。

  只要能有與悟道石接觸的資格,他就有把握得到這『武仙道碑』的傳承。

  什麼先後次序,感悟深淺,都是一群庸人自詡專家探究出的狗屁理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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