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武是表象，仙是內里
自第一批的最後一人龍青竹也完成感悟后。
第二批感悟之人也陸續上前感悟。
然而，也不知是越往後悟道石所散發出的氣息愈微弱的緣故，接連三四人感悟下來收穫甚微。
別說突破實力境界或者心境，便是所學功法也沒有太多增益精進。
「公子！」
這時，楚嚴謹耳旁傳來一道女子聲。
他詫異睜開雙眼瞧去，便見得是先前在山門門牌處遇見的那位凌雲派紅衣女子，正含笑靠近。
對方身後，是那兩位跟屁蟲師兄弟。
見已引起他的注意，當下駐足后微微一禮，客氣道，「公子，在下凌雲派月錦繡，這二位是我師兄吳大柏和師弟樂天。」
楚嚴謹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道，「何事？」
紅衣女子月錦繡未語先笑，道，「公子，馬上將輪到我們凌雲派上前感悟，我們的位置，還要領先公子你十幾位，我願與公子更換位置，公子你可先一步去感悟。」
「哦？」
楚嚴謹目光一閃，目光與月錦繡深深對視，看出對方眼神中的誠意。
卻搖頭笑道，「不必了。月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
月錦繡一愣，其身旁師兄弟也不由怔住，沒成想楚嚴謹居然會拒絕。
一側其他幾個大派弟子見狀內心暗笑。
這幾個凌雲派的傢伙，還想攀高枝，結果人家皇室子弟，壓根不領情。
月錦繡張張嘴，正要解釋。
楚嚴謹看向悟道石，平淡搖頭道，「位置先後，對我而言，都沒區別，這不過是庸人作出的定義，聞道有先後，武道卻無先後。」
「好大的口氣！」
坐在前排的匪青空嗤笑一聲，道，「匪某稍後便要瞧瞧，這位威武小王爺，可是能從悟道石中感悟出什麼。」
周遭各派弟子均是神色不一，但顯然不少人心裡也對楚嚴謹這等狂言不感冒。
世上從來都是多數人認為的事情便是真理。
若有一人提出不同的完全有駁據大多數人認知的理論，那自是荒謬無稽。
月錦繡等人當下唯有神色尷尬抱拳後退下，心裡頗不是滋味，感覺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至於楚嚴謹所言的話，是否有其道理，三人則壓根沒想過。
這與他們認知相駁，倒好像是楚嚴謹刻意逞能的說辭。
楚嚴謹也無所謂眾人怎麼看，讓他一個修真者轉世的人。說服這群純武道者，無異於對牛彈琴。
不被理解很正常，不過凌雲派三人的示好，他算是記下了。
這時，一道細弱游蚊般的傳音之聲，清清冷冷如冰沙從玉壺中滑落，落入楚嚴謹耳中。
「小王爺，曾在王府與你相約鯤極宗悟道盛會再聚，未曾想再聚便是眼下這般光景，我觀你並非無的放矢之人，希望你能珍惜這次悟道的機會。」
楚嚴謹神色微詫，目光看向坐在前排的龍青竹。
對方此時恰好轉過美麗的側顏，肌膚勝雪，綽約動人，眼眸彷彿不期然瞧了過來。
楚嚴謹目光一閃，聚氣成聲傳音回應，「多謝龍姑娘提醒，我自有分寸，上次與龍姑娘一別，這次再會確是緣分，盛會過後，若有機會，倒是可聚聚。」
龍青竹微微頷首，算是應下。
這一幕似恰好被劍子戚雲海以及鬼谷無聲察覺，二人均是側首，含笑對楚嚴謹點頭致意。
「可惡.……這個傢伙人緣倒是挺好。」
楚峰神色陰翳，冷然收回視線，「就算人緣好又有什麼用，這次悟道，註定也是徒勞。」
很快，隨著第二批次的眾多門派弟子均是感悟結束，最終也是輪到了楚嚴謹。
一些大派弟子儘管神色間並未表現出來，但心裡卻已是幸災樂禍起來。
他們處於第二批感悟悟道石。
除了寥寥幾人有所收穫，大多數均是沒有太大收穫，心裡正感失落。
但看到楚嚴謹這樣一位原本應該處於第一階梯的強大皇孫，陪著他們一起糟糕，自是一下子找到了心理平衡感。
楚嚴謹不去管旁人怎麼看怎麼想，氣度沉凝徑自起身，龍驤虎步邁向鯤極悟道石。
「可惜啊……這第四屆的悟道盛會，依舊並未找到老祖希冀看到的天驕啊……」
金刀鯤平將身形后靠在椅背上，仰頭目視著天穹，心內一陣疲憊，卻也談不上多失望。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失望一次、兩次、三次一直到四次后，那也就不會失望了。
有的只是疲憊，只是習慣與麻木。
金刀鯤平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
他甚至悠悠閉上了雙眼，懶得去看最後一個悟道的楚嚴謹。
他心裡承認這位皇孫的實力強橫，潛力可能很大。
但類似的青年天驕，他見多了。
昔日的太子楚天機、今時的劍子戚雲海之流，哪個不是天驕，哪個不比現在的楚嚴謹更強、更有潛力。
可哪怕這些人，都始終不能真正的悟出悟道石內的真正傳承。
「老祖曾說……這悟道石，乃是他年輕時從一處遺迹中得到，正是依仗這悟道石，老祖才一步步走到現在，成為天樞境強者，一手創立鯤極宗……
可如今，老祖時日也無多了，長期陷入沉睡，唯一能令他再進一步向天奪命的機會，便在悟道石，這關係到鯤極宗未來能否安全的關鍵。」
金刀鯤平思緒飛揚，想到了如今的三宗聯誼之格局，想到了皇室的強大威脅。
這時，楚嚴謹也站在悟道石跟前，將手掌貼合在了悟道石那斑駁粗糲的表面，感受到了冰冷的石質和微弱的「道」的氣息波動。
道是什麼。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如果非要說明。
道便是一種玄妙的精神感受。
這種精神感受，未必就一定是由某個生靈的精神中誕生，可能是風水磁場的變化誕生的奇異力量波動。
經過長時期的孕育而誕生，這也即是所謂的『鍾天地之靈秀』！
此時的悟道石，顯然關於『道』的氣息，更為淡薄了許多，近乎難以捕捉察覺，這也即是產生了巨大的損耗。
楚嚴謹緩緩調集體內方才恢復至滿的靈氣，將靈氣不著痕迹傳入鯤極悟道石內。
他在方才那麼短的時間，還無法完全恢復靈氣。
唯有藉助玄武道果內儲存的靈氣進行快速恢復，為此損耗了不少靈氣，導致玄武道果記載的靈氣值變為了一百四十三點。
不過只要能得到『武仙道碑』內記載的武仙相關傳承。
一切都是值得。
道的氣息濃郁也好，微弱也罷，對他而言意義都不大，因為這都是表象。
就好似武仙之道，『武』只是表象，『仙』是內里。
『武』是護法之功，『仙』是長生之道，缺一不可。
武與仙相結合，才是武仙之道。
一群英才只盯著表象感悟，這麼多年來得不到武仙傳承，也是正常。
…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
眾人眼見楚嚴謹一直凝立不動，渾身氣息也毫無任何變化。
而悟道石上『道』的氣息近乎消失，均是明白，這位皇孫此次算是栽了，將毫無所獲的空手而歸。
只怕，這也將成為歷屆悟道會以來，唯一一個毫無收穫的皇室子弟。
然而，就在此時，地面倏爾輕顫起來。
鯤極悟道石上原本近乎消失的氣息，倏爾又開始如沸水般騰升。
所有人均是一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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