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湖底大牢
蘇凡決定潛入湖底一探究竟。
他將腰間的紫電收回儲物戒中，拿出背後的黃泉劍。
一道劍氣迅速從劍中分射而出，形成一個球形屏障，將他包裹住。
紫電是雷屬性劍，與水相剋，不易在水中施展威力，而黃泉劍是土屬性劍，可以在水中發揮應有的威力。
蘇凡縱身一躍，跳入湖中，球形劍氣將他包裹住，不染一滴湖水。
湖面看起來很小，但湖底巨大，是湖面的數倍，裡面果然另有乾坤。
蘇凡游到湖底，發現湖底深處有一點亮光，便遊了過去。
靠近亮光，發現這是一塊發光的石頭，蘇凡催動元氣，輕輕轉動石頭。
這是一個機關暗道，發光石頭就是開關。
發光石頭轉動，湖底一處石壁上打開了一扇石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石洞。
石門打開之後，一股元氣衝出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泡，將湖底的水撐開。
蘇凡緩緩進入氣泡里，收回了劍氣屏障。
他向石洞中看去，沒有看到人影，也沒有聽到聲響，於是悄悄走了進去。
石洞很深，蘇凡進去之後，發現兩側都是九尺見方的石屋，有鐵籠關著。
這裡很顯然是一個地牢，一個極其隱蔽的地牢。
蘇凡向地牢深處走去，他的耳朵很靈敏，聽到前方有很小的腳步聲，也有鐵鏈拖地的聲音。
「這地牢里關押了囚犯？」
蘇凡心中有一絲不安，握緊手裡的黃泉劍，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蘇凡走到那個發出聲響的石屋旁，一個美麗的倩影映入眼帘。
那是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腳上帶著黑色鐵鏈，一頭凌亂長發垂到腰間，衣服破舊但很乾凈。
她在石屋裡踱步，圍著石屋轉圈，走來走去。
整個石屋的地面由堅石砌成，但她竟然將地面走出了一個圓形痕迹，可見她在這裡已經關了很久。
難道她是玉夢影？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那個縈繞在他夢裡的身影，他永遠不會忘記。
當那個女人側臉看過來的時候，蘇凡終於忍不住，失聲叫道：「夢影前輩！」
玉夢影怔住了，以為是幻覺，這些年她一直被關在這裡，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有時候真的會出現幻覺。
蘇凡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快步走了過去，雙手緊緊抓住鐵籠鑄造成的鐵門，大聲喊道：「夢影前輩，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蘇凡，十年前您在炎國捉妖的時候，救過我！」
玉夢影被突然闖入地牢的人嚇到了，她退到牆角處，死死盯著蘇凡，道：「你……你是誰？為何會進入地牢？」
玉夢影看到一個身材頎長，外形俊朗的男子，他穿的不是九鳳山弟子的衣服，所以判斷他是外人。
「您還記得嗎，十年前，我在炎國，還是一個砍柴少年，被牛妖襲擊，是您從天而降，救了我。
夢裡看花春意濃，影斜碧潭出芙蓉。當時您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一句詩，您還記得嗎？」
蘇凡不願相信這是真的，當年那個神仙姐姐，為何會落入這般境遇，被人關進湖底大牢！
十年前，炎國，牛妖，砍柴少年？
玉夢影的美眸里終於閃出一絲光亮，她終於想起來，抬起手，拍了一下，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你竟然真的來九鳳山了！」
「是的，就是我。十年了，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再次見到你。」
蘇凡痴痴地看著玉夢影，已經熱淚盈眶。
他的心在滴血，沒有想到當初的神仙姐姐，真的淪落成了階下囚，還被關入不見天日的湖底大牢！
他無數次想象著見到玉夢影的場景，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看到玉夢影腳下帶著黑色鐵鏈，鐵鏈上還有微微發光的符文，她整個人精神萎靡，臉色慘白。
看到夢中的神仙姐姐淪為階下囚，他的心，在滴血，眼中燃起一團怒火。
之前對九鳳山的各種美好，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四名看守地牢的弟子聽到這邊有說話聲，迅速走了過來。
蘇凡的聽力比他們更加敏銳，率先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便早已催動異火。
「你是誰？竟敢擅闖九鳳山地牢！」其中一個弟子看到了蘇凡，立刻準備呼叫救援。
蘇凡目光如炬，突然伸出帶著光團的手掌，打了出去。
他的手掌生出五團火焰，嗖嗖的撲向那四名弟子。
霎時間，五團異火將四個人捲入火海。
轉眼間，四名看守地牢的弟子被燒的不剩半根骨頭。
玉夢影看到后，震驚不已，驚訝道：「你……怎麼把他們全殺了？你會使用異火，難道你來自玄武山？」
「此事說來話長，夢影前輩，我現在就救你出來！」蘇凡舉起黃泉劍就要砍那鐵籠牢門。
「萬萬不可！這是我罪有應得，我就應該被關在地牢里！」玉夢影阻止了蘇凡。
「為什麼？你究竟犯了什麼錯，會被關進不見天日的地牢里？」
蘇凡悲憤交加，恨不得現在就要殺掉將玉夢影關進地牢里的人！
「這也要從我救你那天說起，當時我救下你之後，就去森林深處追擊那個牛妖。
但是牛妖非常狡猾，她一直在隱藏實力，目的就是引誘我追擊她。
當我與師兄分開之後，她便露真正實力，她將我擒住，俘虜到了妖界。
我在她的洞府里呆了很久，在牛妖的洞府里，我受盡她的凌辱。
她還利用從九鳳山盜取來的聚靈丹煉製魔血丹。」
玉夢影向蘇凡講述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縱然是丟失一枚聚靈丹，那也不應該將你關進地牢，受盡暗無天日的折磨啊！罪不至此！」蘇凡義憤填膺，滿腔怒火。
「後來……後來那牛妖煉製成了高階魔血丹，她讓我服用了。
我吃了魔血丹，最後……最後生出了魔血，她又將我的魔血封印住，想讓我永遠呆在妖界，永遠呆在她的洞府里陪著她。
後來，我找到一個機會，將毒藥放入她的酒杯里，將她弄昏迷。
然後我偷偷煉製出解開魔血的藥水，解開魔血的封印，偷偷逃出了妖界。
我歷經生死，逃出妖界，回到了九鳳山。
但是回到九鳳山之後，我體內的魔血就不受控制，終於被人發現了。」玉夢影說到最後，留下了晶瑩的眼淚。
「生出魔血那有如何？你現在還沒有魔心，沒有亂了心智，不算真正入魔。
何況，你心地善良，從來沒有濫殺無辜過，怎會真正入了魔？」蘇凡不相信玉夢影會做出濫殺之事。
「我……我走火入魔過。我歷經生死，逃出妖界，回到了九鳳山。
回到九鳳山之後，我並沒有將自己服用魔血丹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但有一天修行的時候，我最終還是生出魔心，入魔了。
入魔之後的我，陷入瘋狂狀態，但是具體做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生出魔心的我，被師父、師叔們及時制服。
當我再次恢復心智后，發現身邊全是師兄師弟的破碎屍體，他們都是元氣被活活吸干而死，像極了魔道的手法。
那個時候，我終於明白，雖然我沒有生出魔心，但我身體里流淌著魔血，我的身體已經有一半踏入了魔道。
九鳳山掌門自下令，要將我殺掉，以匡扶正道。
但我曾祖父是九鳳山的長老，也是五品煉藥師，他以犧牲畢生丹藥和長老身份為代價，保住了我的性命。
但是，死罪以免，活罪難逃。從那以後，我被關入這湖底大牢，這一關，就是十年！」
聽完玉夢影的敘述，蘇凡無語凝噎，他完全沒有想到玉夢影竟會有如此悲慘的遭遇。
蘇凡認為，她的一切悲慘遭遇的根源，就是那個可惡的牛妖，就是當初差點害死自己的牛妖！
「你可是九鳳山的天驕啊，你曾祖父也是九鳳山的長老，他們不應該把你放棄！
九鳳山以煉丹藥聞名於世，肯定有很多清除魔血的丹藥，只要細心調養，加上長期修鍊，你體內的魔血肯定會清除的！」
蘇凡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九鳳山的天驕弟子，難道就這樣放棄了？而且還被關入湖底大牢！
「你不是九鳳山弟子，不知道這裡面的複雜緣由。
九鳳山極度愛惜自己的宗派名聲，即使我被醫治好了，但九鳳山弟子入魔這件事，是永遠也改變不了。
我給九鳳山弟子抹了黑，即使我曾祖父是九鳳山的長老也不管用。
若不是他老人家拚命保我，我早就身死道消了！」
玉夢影低下了頭，心裡無比內疚，因為她，家人也跟著遭殃。
玉夢影已經認清了現實，她雖然天賦極高，很早就築基成功，但九鳳山弟子有十萬之眾，九鳳山不缺她這一個。
你沒有了價值，甚至給門派抹了黑，留你一條命，已經是仁至義盡。
「那你要永遠被關在這裡？」蘇凡咬牙切齒。
「或許吧？如果我不能驅除魔血，可能永遠要關在這裡。但是這十年，我一直在抑制魔血，我期望有一天能夠清除體內魔血，回到地面，即使做不了九鳳山的內門弟子，在九鳳山做一個外門弟子，我也願意。」玉夢影帶著期望的眼神說道。
「你都在這裡關了十年了，他們究竟要把你關到什麼時候？」蘇凡怒道。
「這黑色鐵鏈是驅魔鏈，可以抑制我的魔血，等我真正驅除了魔血，或許可以出去，能出去做一個外門弟子也好。」玉夢影仍然相信九鳳山沒有放棄她。
蘇凡認得黑色鐵鏈上的符文，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給鐵鏈施加極強的硬度，有了它，再強橫的刀劍也砍不斷，至於符文有驅魔功能，遠不如一枚驅魔丹藥效果好。
「九鳳山這是要將你永遠困死在這地牢里。僅僅靠這鐵鏈上的符文，何時能夠將體內的魔血驅除？
你們九鳳山素來以煉丹聞名於世，有什麼比驅魔丹藥效果更好呢？
九鳳山早就拋棄了你！連一枚驅魔丹藥都不捨得給你！
你剛才也說了，他們都認為你給九鳳山抹了黑，他們會輕易將你放出去嗎？」蘇凡一針見血，說到了玉夢影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