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對她改觀

  沈言初愣了一會兒。

  「沈言初，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有人是為了錢，有人是為了愛情，有人是為了親情，我是為了什麼呢？為了體驗世界上的疾苦而活著嗎……」

  沈言初聽她的話語，瞳孔猛的一縮，頓時面孔驟冷，對著江禾莞語氣有些重的開口：「江禾莞，別繼續胡言亂語了。你下來，我扶你去休息。」

  他這話對於一個喝醉的人來說，簡直是對牛彈琴。

  江禾莞抬起腦袋和沈言初四目相對。

  她的手環住了沈言初的脖子，十指相扣。

  忽然，江禾莞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那笑意輕輕蕩漾的唇角，蘊含著清泉般的明澈之色，令她的笑容顯得清純無比，超凡脫俗。

  「但這又有什麼呢？只要我們的喪、消極、悲觀等等負面情緒沒有改變我們的善良和真誠，沒有給別人帶來麻煩，那我們永遠都是最棒的自己，永遠也不必為自己的脆弱而感到自卑自責，對嗎？」

  「我知道很多人總是欣賞元氣滿滿的那類人，但不代表我們也必須那樣。沒有人規定我們之中有誰生來就一定要積極向上陽光快樂，也沒有人規定只有樂觀的人才能風光霽月。沈言初，我們就只管做自己就好了，不要在乎太多東西，不用小心翼翼，快活點。」

  沈言初微挑的桃花眼因為江禾莞的話而出現了一閃即逝的動容以及幾不可見的迷茫。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需要對江禾莞慢慢改觀了。

  他沙啞著聲音開口：「江禾莞，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我還能聽清你在說什麼。」

  江禾莞朝著沈言初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是溫溫柔的笑意。

  「我不喜歡為了合群而強迫自己，這也是我生活為什麼一直平平無奇的原因。如果有人因為我們不是她們欣賞的那類人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們，如果有人因為性格而否決我們，如果有人因為我們的低沉而發出嘲笑，那是他們的錯。」

  「沈言初，其實我們都不用因為自己悲觀所以就覺得自己是另類，妄自菲薄是最笨的方法。我們身上也會有發光之處，別人也會羨慕我們身上獨一無二的光。光而不耀，與光同塵。陰天和晴天都很可愛，沈言初，我們也一樣，我們也很可愛。」

  江禾莞說完，素白的臉上緩緩露出笑容，像是安撫沈言初似的。

  沈言初現在倒是覺得眼前的江禾莞有些好笑。

  明明是她在發酒瘋，最後反倒同情起他來了。

  「說完了？」

  江禾莞木訥地點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般。

  「說完了就給我下來。」沈言初拎起江禾莞的后衣領，想要強行把她拽下來。

  誰知道江禾莞死活不配合他，反而更用力地抱著他，如同一隻八抓魚。

  沈言初無奈，沒了動作。

  江禾莞再次抬頭，雙清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有點迷茫又有點害怕的望著他。

  沈言初他從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陰鷙的表情，他試圖溫和自己的語氣：「江禾莞，你下來，我陪你繼續喝。嗯？」

  「你……你.……嗝！」江禾莞的酒勁已經完全上來了，她說話吭吭哧哧，磕磕巴巴，訥訥了半天吐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