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代情聖東方牧
「數千小時，終於完美結局了。」
某單身公寓內，滿眼血絲的王牧看著4K顯示器上的全屏CG結局圖。
圖上，是七位風情各異的絕色美人。
從嬌俏可愛到英姿颯爽，或是清冷哀怨，或是絕誘嫵媚，再到溫柔婉約，氣態雍容…
她們有的身著白衣縹緲，出塵絕世；有的青衫仗劍，英姿傲骨；有的更有鳳冠霞帔，艷若玄女…
此時，在圖中，無一例外，環繞在一名男子身邊。
這是一款名叫【俠路煙塵】的武俠單機養成遊戲的隱藏結局：
一代情聖。
裡面擁有多達數十種結局，而這個，是最難的一個。
難到遊戲發售，從無人打通過。
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結局只有在『舉世無雙』難度中，才能達成。
這個難度，意味著不能存檔。
作為一個遊戲迷，王牧耗費數千個小時的遊戲時間，長達數月，重開了無數次，背誦了十多萬字的事件選擇，規劃了每個月行動點分配…
「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軸養成，上萬個事件支線選擇不能出錯，數百個地點閑逛路線，無數種武功心法選擇，每一場戰鬥的勝利，乃至每一個消耗品的使用…」
王牧滿臉激動的看著圖片，回想起來的點點滴滴。
激動的不只是攻略七個女主角的曲折坎坷，回憶的也只不是絕世無雙的武學神功。
而是達成結局的成就感。
相反，這七位女主角，對王牧來說，更像是達成結局的工具人，不足為道。
當然，王牧還是很佩服這個遊戲製作公司的，每個女主角都那麼的真實，血肉豐滿，性格分明。
嗯，他每一個都很喜歡。
沉浸片刻后，王牧正打算截個屏，留作紀念之時。
忽然，畫面微微一變，圖案消失，顯現了幾個字：
「恭喜達成唯一結局，是否選擇進入二周目？」
王牧愣了一下。
二周目一般就是遊戲通關后，再重新通關一次。
一般為了讓玩家有豐富的遊戲體驗，製作組會在二周目中埋一些隱藏內容，或者全新結局供玩家挖掘。
不過，俠路煙塵發售後，官方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沒聽說有什麼二周目內容的。
以至於這款遊戲其實比較小眾，知道的人不多。
「唯一結局？一個單機遊戲還有唯一？」
「等我攻略一發，到時候不是人人都能通關嗎？」
王牧搖頭一笑，想到這，他不打算繼續了。
對於玩家來說，一個已經通關最高難度的遊戲，就如同七年之癢的夫妻，只有時不時才會偶爾追憶一下昔日美好。
正常情況，碰一下都會做噩夢。
畢竟，遊戲裡面的內容對他而言，一切都太熟悉了。
已經沒有了激情。
這時，畫面又顯現一行字。
「提示：二周目難度較大，若要繼續，請做好心理準備…」
「？」
看到這句話，王牧沉下去的心思，立刻就被勾起來了。
好傢夥，激將法是吧？
爺就吃這一套！
確認！
下一瞬，光芒一閃。
世間又少了一位英俊的青年…
——
煌天洲，孤雲山下的安樂村。
村外。
一名破衫襤褸，頭髮散亂的少年看著村門口的匾額，心潮翻湧，頭暈目眩，口中喃喃幾個字：
「這特么就是二周目？」
王牧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穿越了。
感受著四周清風拂面帶來的舒適感，視線所及之處的一草一木，前方村子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一戶戶木屋，以及腳下泥濘鬆軟的土路。
每一分都是這麼的真實。
「這真是…」
王牧臉色逐漸變化，最終興奮了起來，「這真是太爽了…地球OL又難又肝，早就想脫坑了！」
前世，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遊戲宅，憑藉自己的努力，在27的奔三高齡，勉強擁有了幾百萬的儲蓄。
當然，這個水平，在人均年薪百萬的網上屬於乞丐級別。
對王牧而言卻是吃喝不愁了，只要不亂花，基本上可以擺爛平安度過一生。
最主要的。
「那些錢也夠報答兩老的養育之恩了，供他們養老了。」
王牧回想起了父母。
他不是孤兒，是有父母的。
只不過是重組家庭，父親早些年得病去世，那時正值王牧上高中，家庭經濟缺少來源，只有小學學歷的母親後來堅持不住，找了位叔叔搭夥過日子，后又生育了一位弟弟和妹妹。
人其實都不錯，只不過對於當時在上高中的王牧而言，家庭的崩離，情感的缺失讓他對家庭沒有了多少期待。
但也沒有什麼叛逆的狗血故事，大學時平凡普通，畢業后開始工作養家，實習被宰，當過服務員，賣過奶茶，跑過外賣，學過技術，談了場戀愛，蹉跎幾年一事無成。
各種辛酸，不足為外人道。
最後幾經輾轉，成為了一名專攻各類遊戲的直播UP主，在流量爆發的紅利時代，吃上了一小口的湯水，勉強飛了一小波，賺了點小錢。
當然，王牧認為自己能成功，主要是源於他過硬的遊戲技術。
和他英俊的外表沒有多少關係。
對於嗶站吳彥祖這個稱號，王牧是拒絕的。
而親情，已經很淡了。
以至於現在回想起，王牧腦中都搜索不出幾張溫情畫面，出現更多的反而是各種遊戲成就畫面：
有手持木棍把女武神按在地上摩擦的……
有開局走出洞穴直接懟到蓋濃臉上的……
有拿著一隻鯉魚王干翻聯盟四天王的……
往昔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
畢竟，這是陪伴他遊戲時間最長的事物。
王牧笑著搖了搖頭，一切如雲煙般轉瞬即逝，視線漸漸清晰，轉而看向這個村子。
「安樂村，遊戲中乞丐開局的初始養成地點。」
王牧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自信。
穿越到了遊戲世界。
憑藉著自己的對這個遊戲的了解，不直接原地起飛？
系統爸爸？
給爺爬！
我就是金手指！
我，王牧，不需要任何金手指！
此刻，王牧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自信的光芒。
走進村子，王牧感覺這村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
這沒什麼，正常的很，俠路煙塵只是一款武俠單機養成遊戲，遊戲中的村子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地圖，不過幾戶人家。
而這是真實的世界。
「乞丐開局，在遊戲中看似最拉胯，實際上卻是上限更高的開局。」
「從富商子弟，俠二代，到宮廷侍衛，濠幫子弟，名門之後等等…」
王牧回憶遊戲中的開局，這些開局或多或少都會自帶優渥的條件。
比如有錢，有初始武學，有背景支撐，有兄弟幫襯，有名師指點等等。
乞丐開局，一無所有。
然而，乞丐開局，卻是唯一一個能在安樂村養成的開局。
在安樂村中，可以學習釣魚，打獵，挖礦，廚藝，採藥，養寵等等。
學習這些，可以提升自身屬性，打下厚實的基礎，有了基礎就能自己選擇習武路線，開放性極強！
沒走幾步，王牧便看到一位背影風韻猶存的大媽，扛著一個魚簍，走向另一邊。
王牧沉吟幾秒，走過去，說道：
「這位姐姐，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大媽一邊轉過身，一邊嗓門極大吼道：
「嗯？你是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安樂村……」
話音未落，轉過身大媽看到王牧，眼睛一跳:
好一個英俊的後生！
明明一副乞丐模樣，卻生得唇紅齒白，身姿挺拔如松，眉如劍，目如星，即便是散亂的頭髮，破爛的衣屢也依舊遮擋不出那出塵的樣貌。
那一聲姐姐，更是聽得大媽心發怒放，聲音立刻就和善許多：
「小夥子，這裡是安樂村，看你這樣子，莫不是附近村子的流民吧？」
「沒錯沒錯！」王牧趕緊一臉黯然，隨後更是聲音低沉，「父母和村子都被…」
說到這，王牧彷彿觸及傷心處，一臉悲傷。
乞丐開局都是這樣。
不過王牧此時悲傷的是通關之時，無數次重開的痛苦經歷。
一想到這，王牧彷彿帶上了痛苦面具，簡直如同表情管理的大師一般。
「是被那些凶獸襲擊了吧？」大媽皺眉，看著王牧真情流露的樣子，一時間可憐不已，「最近這段時間是這樣的……」
「你先跟我進來吧。」
OK！
成功入村！
王牧點點頭，真實的世界，雖然沒有面板，也沒有出現選擇，但王牧卻是駕輕就熟。
隨後，大媽帶著王牧先是面前村長，交代王牧的來歷后，為他在村口角落安排了一間還算完整的小木屋。
村子里的人，還是質樸。
雖然人名和王牧記憶中遊戲裡面的有很大出入，但都有相似之處。
王牧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
「我姓洪，名翠花。你叫我洪嬸就行了。」
「小夥子，來了安樂村，就好好待著，重新開始！」
「你可別小看這座木屋啊。」
大媽指著前面的木屋，為王牧細細說道。
聽到這，王牧知道，肯定有故事，便繼續問道：「洪姐，這木屋難道有什麼來歷不成？」
「那當然！」
大媽一臉傲然，臉上的自信，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這是千年前的上古先賢，東方牧曾經待過的地方。我們安樂村，曾經也是風光過的！」
「？？？」
王牧一愣，腦中冒出幾個小問號。
千年前的上古先賢。
這是什麼設定？
安樂村裡面沒聽說過這個設定？
難道是二周目的新東西？
還是真實世界的差異？
等等！
東方牧？
似想起什麼。
王牧臉色變得極其古怪了起來，心中更是泛起一絲絲奇妙感。
「洪姐，這位東方牧，是不是那位曾經打敗了魔頭縹緲絮，解開天啟之門的東方牧大俠？」
在遊戲中，玩家結局便是打敗一位宿敵縹緲絮，然後解開傳說中的神秘大門，天啟之門。
至於解開有什麼，那就是開放式的結局了，任由玩家想象。
「咦？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還有少年知道這些陳年舊曆的事情。」
大媽一臉讚賞的看著王牧，「小王啊，很不錯，既然知道這個，那就順便來祭拜一下吧。」
王牧趕緊點點頭，心中卻在顫抖。
祭拜？
他跟著大媽來到了村子的中央。
那裡，豎立著一座數十米高的石質雕像。
雕像背負雙手，背後刀劍雙絕，其姿態偉岸絕倫，眼神睥睨天地，不可一世。
然而，王牧看著雕像，心中掀起陣陣濤浪：
「卧槽啊，這不是我通關的遊戲角色，一代情聖東方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