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但我有比殺了你更讓你痛苦的辦法。
「這小洞府還挺別緻的…」
收回目光，王牧的視線落在這待了一個月的小洞府。
在某次練劍過程中，王牧特地問了一下燕女俠為何要建造這樣一處小洞府。
因為這洞府與當初的雲霞劍派後山十分相似。
看似小，實則走過雲海，還有大片大片的區域，與當初整個雲霞劍派都十分相似。
而且從洞府中的山石草木來看，洞府應該是沒有建立多久。
不同於劍宗雲海之下，這種洞府顯然更像是正兒八經的閉關修鍊之地。
燕女俠大抵是因為練劍比較耗費心神，爬在假山上吱吱嗚嗚半天沒有回答。王牧估計應該是累了，畢竟自己的劍道水平越來越高了，與她探討起來，她也是比較費心神的。
所以就沒有追問。
當然，王牧其實不用問，猜也知道，應該是為了修鍊突破瓶頸。
後來問青霜劍靈。
用小劍靈的話說，新建的家越來越好了，主人就想要尋個安靜的洞府，閉關一番。
其實之前，是在雲海之下閉關的。
那地方，沒有任何劍宗弟子會下來，加上還有結界，也十分清凈，所以極其適合閉關。
只可惜，後來…或許是之前王牧在下面練劍練了幾次。
充斥著大量練劍的回憶。
對於想要定心凝神閉關的修士而言，不是個很好的地方。
於是，燕女俠乾脆就重新建了一個洞府。
乾乾淨淨，可以心無雜念的在此閉關。
聽完小劍靈的解釋后，王牧略顯尷尬，再看了看因為練劍而被破壞的山崖，那被碾壞的花花草草，一時間心中有幾分微妙的罪惡感。
新建的洞府又給破壞了。
可是。
王牧看了一眼被無盡劍光籠罩的燕女俠。
「這不是閉關的挺好的么？」
王牧搖頭，感覺並不是練劍的原因。
「主人心亂了。」小劍靈道，「但此刻，她的心很安靜。」
「所以和洞府沒關係。」王牧道。
小劍靈點頭：
「你以後要多和主人練劍。」
已經練了一個月了。
這小洞府自己都游遍了。
七情化意，都能在自身周圍凝為實質的場域了，太霄劍玄功還有燕長老一對一指點，更是飛速提升。
第三境的劍嬰境已經圓滿。
突破化神，指日可待。
王牧感覺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業力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劍也練了合適了。
該…去找…該去吸收下一份業力了。
「吸收業力只是為了修鍊。」
王牧點點頭，對自己的行動計劃寓意肯定。
趁著此時燕女俠悟道關鍵，自己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我要走了。」王牧對小劍靈道。
這小洞府，想要出去，自己一個人是出不去的。
「啊？」小劍靈一愣。
「你家主人如今正值悟道關鍵…」王牧道，「我當然不適合在這裡打擾她了。」
這一月時光，令他回味無窮。
但還遠遠不夠。
燕女俠是守信的。
當初說了，只要能活著從黑暗邊界回來，就與自己練許多劍。
在這小洞府中，沒有外人。
燕女俠實現大半。
只是，讓王牧感到有些忍俊不禁的是，每次練劍的時候，燕女俠都會掩耳盜鈴的施展結界，將周圍籠罩起來，形成一個封閉的區域。
實際上這小洞府沒有青霜劍靈，或者燕女俠的首肯，外人別說進來了，都不可能察覺出來。
這種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王牧對此很理解。
只是每次練著練著，王牧都會以強大的劍意，貫通那不太穩定的結界，結界一開，每每便會令燕女俠的劍道鋒芒達到巔峰水平……
「可是…」
「不要可是，身為劍靈，你須得為主人考慮。」王牧道，「練劍的機會有的是，等你主人醒來，我再找機會與她探討劍道。」
小劍靈想了想，決定為主人考慮：
「好吧。」
說完，小劍靈劈開虛空，露出一道縫隙：
「你可要說話算話。」
王牧心道，下次應該就是在升仙大典了，希望到時候自己渡過此劫。
王牧看了小劍靈一眼。
其實小劍靈，就是燕女俠的另一面。
自己說的話，小劍靈聽了，燕女俠同樣知曉。
所以，她是同意自己離開的。
至於原因，王牧猜測，或許也是因為升仙大典。
以燕女俠的性格，想必此次升仙大典，要和其餘幾個，來一個了斷吧？
等了斷之後，她才會牢牢握住。
「她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去升仙大典…」
「怕動起手來，場面過於血腥，讓自己接受不了？」
王牧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離開小洞府，王牧在劍宗逛了逛，找到了許久未見的洛欺方。
這位當初同時和自己一同進入宗門的弟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丹劍峰首屈一指的煉丹大師，金丹初期修為，在劍宗數一數二。還成為了吳峰主的親傳弟子。
仙官阡漠的後代便是他。
阡漠只是仙官在上界的名諱，他當初下界用的都是化名。
就像是月神一樣，王牧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麼。
「與我同代進入劍宗的那一批，修成元嬰化神不難。想要渡劫登仙，可能難度略有幾分大…」
王牧在丹劍峰暢談了這幾年的事迹后，了解近況后就離開了劍宗。
通過意識海，天妖獨特的靈魂聯繫方式。
王牧聯繫到顧玉卿。
【顧玉卿：縹緲絮雖然被抓起來了，現在雖然勉強被控制住，可她慢慢在恢復。每恢復一分，我都難以控制。接下來該怎麼辦？要回去找師尊嗎？】
【王牧：你先迴風月宗…我到時候去把她帶到八荒幽界中去。】
王牧打算先將縹緲絮控制住，然後直接代入八荒幽界中，讓影看住她。
在黑暗邊界中，只要有影在，縹緲絮翻不起什麼風浪。
因為她當初修鍊過黑暗異族的法門，算是半個黑暗異族。
然後復活安綺秀，讓她想辦法封印，或者其他處置。
這樣，應該是個好辦法。
【顧玉卿：好。】
天妖的靈魂溝通方式，與神光鏡有幾分相似。
不同的是，這種溝通，是靈魂構建的特殊空間中直接面對面交流，比神光鏡更直接。
想到這，王牧就感覺這天妖真變態。
整個生命群體，如一脈相連。
作為天妖之王的縹緲絮，此時被顧玉卿用上了各種法寶捆縛。
離開劍宗后，王牧直接前往風月宗。
途中還回憶著這一月與燕女俠練劍的點點滴滴。
一月時間很長，他與燕女俠還有其他方面的交流。
說交流不不太恰當，交心更合適。
聽她幽幽訴說這些年發生在她身邊的諸多故事。
比如，劍宗創立之處，她當初有幾個弟子，後來陸陸續續都坐化仙逝，還有與風月宗弟子的一些糾葛等等，與慕紅鳶的一些恩怨種種。
雖然皆是輕描淡寫，卻也透露著一種淡淡的滄桑。
至於自己？
王牧有問過。
「你覺得，我與當年的東方牧，是一樣的么？」
「不太一樣。」
「當年的東方牧…」燕女俠說這話時，神情有些恍惚，「是真正的大俠，他雖出身寒微，卻彷彿無所不能，知無不曉，這千年來，我每每回想當年的事迹。都發現，每一個關節，他都能處理的十分完美。」
「甚至，連當初懵懂無知的我，他似乎都知曉明了…」
「你真如當初所說…你從第一眼看到…就已經在暗中在偷偷計劃著後面的一系列的行為么？」
那不然呢？
王牧心道。
你當初的攻略路線，都是我當初親自不知道試過多少次，一步步試出來的。
甚至還對你當時的性格，進行了諸多分析，生怕情聖結局，會出現什麼差錯變化。
「現在的你…」燕女俠沉思道，「不像當初那般，但多了幾分實感。」
「變化不少。」
「唯獨沒有變得…」
說到這，燕女俠微微咬牙，冷眸剜了王牧一眼，「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沒變。」
……
林林總總，雖是交心而談，但王牧感覺得出，燕女俠有著她自己的想法。
未曾告訴自己。
比如，她悟出的劍道，到底是什麼？
王牧沒有問，燕女俠也沒說。
問了，她也不會說。
就像是墨心藍一樣。
「或許，有些疑問，只有安綺秀醒來，自己才會知曉。」
不知不覺間，風月宗已至。
已經來了好幾次，王牧輕車熟路走至風月谷中，見到了幾位長老。
顧玉卿此時已經回來了。
「縹緲絮你關在什麼地方？」
「天魔神潭…」顧玉卿道，「這是我們風月谷最特殊的禁地，入了潭，任何修士幾無反抗之力。我鎖了她的身體，使得業力無法吸入體內。」
「只是…」
「只是什麼？」
「我無法對她動手。」顧玉卿道，「身體會有種本能的抗拒。」
「你修行了她給的功法，雖然元木長生功讓你不受她控制，但那天妖功法中的本能自然讓你無法對她動手…」
王牧想了想，「哪種程度的動手？」
「動手殺了她。」顧玉卿眸中殺意一閃。
顯然對縹緲絮，她是極恨的。
「但，我若是站在她面前。」顧玉卿忽的無奈道，「卻無法升起一絲殺意，更別說動手了…」
「殺了她沒意義。」王牧想了想，「帶我去看看她。」
顧玉卿隨即帶著王牧，來到了天魔神潭。
這地方原本只有太上尊主能來，都是用於懲罰犯錯弟子的。
當初王牧在這裡還修鍊了一段時間。
「她在潭底。」顧玉卿道。
王牧微微點頭，指尖輕輕凝聚出一滴玄色水滴，隨手一彈。
水滴化刃，落至水面，便將整個天魔神潭輕而易舉分開。
王牧體內有太多力量，一時間他自己都用不完。
如今的玄元御海大法已經第七層了。
與燕女俠練劍，練著練著，劍道水平漲了，其他功法也漲了不少。
究其原因，王牧猜測應該是自己體內五行一體，修鍊混元素心劍與大陰陽合道圖相輔相成，於體內形成一個閉環。
外部吸收的任何能量，都能在這個閉環中，通過無極魔體，轉化為自身的修為，使得每種功法都同步提升，從而達到一個近乎完美的修行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能在一個月吸收完燕女俠一位登仙強者的千年業力的緣由。
再有吸收業力，強化無極魔體，魔體越多，能吸收轉化的就越多，自身的強度就能上限提升。
原本五行五種功法修鍊起來，想要達到平衡是很難的。
並且，正常來說，王牧到元嬰期后，因為要修鍊的功法太多，所以修鍊速度會變慢，只能通過年復一年的穩定加點修鍊才能同步提升。
誰曾想，經過一系列的遭遇，才成就了如今王牧這般特殊的修行狀況，說是一日萬里都不為過。
水面分開，縹緲絮此刻渾身被道道如鎖鏈般的紅菱束縛。
她披頭散髮，腦袋低垂，看不出其表情。
似察覺到什麼，她抬頭，看向上方，露出了那張平靜無比的面容。
她絲毫沒有一種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覺悟。
不，或者說，身為天妖，她經歷過太多的失敗了。
多到，已經無所謂了。
要說挫敗感，在那天王牧身份揭露時，她的挫敗感是前所未有的。
只是如今…
「不愧是天妖之王…」王牧瞥了一眼。
說實話，即便是又贏了縹緲絮一次，王牧也感覺不到絲毫放鬆。
因為這傢伙是真麻煩。
你殺了她吧，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世了，甚至都不知道轉世到什麼地方去了，不知道過多少年，依舊能再度掀起九洲風雲。
不殺她吧，就只能看著。
打敗她有什麼用？
只不過得一時安穩罷了。
「東方牧，你要是男人，有本事就殺了我。」
縹緲絮露出幾分輕蔑，「這種封印，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另外，你既然來了，正好我也與你親口說說。」
「你能兩個雖然能暫時脫離我的掌控…」
縹緲絮平靜道，「但也只是暫時而已，我只要不死，這天地間業力無窮，我就能慢慢恢復。遲早有一天，待我恢復了，你們兩個有了天妖血脈，終究是不可能脫離我掌控的！」
「所以，你不殺了我，用不了多久，我遲早要讓你們兩個跪在本宮面前！」
她很狂。
但王牧不會上當。
殺了她，更麻煩。
一旁的顧玉卿微微皺眉。
「我不殺你。」王牧道，「但我有比殺了你更讓你痛苦的辦法。」
說到這，王牧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知為何，顧玉卿看到這個笑容，眼皮跳了跳。
下面的縹緲絮挑了挑眉，與王牧對視，絲毫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