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越行卿的心跡
蕭令月直到回到蕭府,頭腦中還回想著方才容夷站在花海中向她伸手的場景。像做夢一樣的場景,直到現在蕭令月還有些不可置信。
回來的路上容夷向蕭令月說好五日後的登基大典一結束,便開始按照之前大寧的禮節向蕭令月下聘。
說這些話的時候,容夷的眼中前所未有的認真。就是這樣的容夷,才讓蕭令月深深陷入其中,就是容夷身上這種無法讓人拒絕的魅力。
皇宮中。
今日下午之時,越行卿便趕到了京城,隻是那時的容夷並不在宮中,直到容夷從忘憂原回宮,才下旨召見越行卿。
因著還沒舉行登基大典,是而容夷的穿著和平時一般無二。越行卿奉旨進了禦書房後,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
越行卿看著坐在正上首的容夷,心中如翻江倒海般,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容夷見狀,先開口道,“給越大人賜座。”
邊上的小太監立即領命給越行卿賜座,越行卿沉默的坐下,這才相信這一切正如所見般,容夷成了皇上。
越行卿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什麽語氣來和容夷說話,下午回來的時候,越行卿已經看到了皇宮處處在修葺。
又看到了鄭老將軍給他拿出來的容夷大寧後人的玉佩圖樣,越行卿向來敬佩鄭老將軍。見鄭老將軍如此,才無可奈何的承認了容夷大寧皇室後裔的身份。
“你之前隱瞞的倒是厲害,繞我還像個傻子一般,平時與你暗中爭鬥。”靜默了好一會,越行卿才道。
容夷笑了一下,才道,“越大人的才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算是我也很是欽佩,不知越大人今後能否和鄭老將軍並肩做戰,為大寧建功立業?”
越行卿心中矛盾異常,他亦是知道之前的北朝已經走到了窮頭陌路,隻是現在若是將他拜容夷為王,越行卿的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
見此,容夷繼續道,“我對越大人的才能很是認可,若是越大人能心中毫無芥蒂的成為我大寧麾下的一員。越大人定能封官加爵,能為朝中的棟梁。”
越行卿抬起頭,眼睛望向容夷,道,“你容我好好想想。無雙郡主呢,你要如何對待她,你要知道成為皇上,三宮六院是必不可少的。”
容夷扭過頭,背對著越行卿道,“這個自然不必由你擔心,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好好負責。你隻管考慮你的事便可。”
越行卿死死的盯著容夷,他沒有想到容夷會如此信任他,即使之前與他針鋒相對,依然能不計前嫌的任用他。
就這點而言,容夷確實是有帝王般的胸懷,是越行卿所比不上的。
容夷同意給越行卿三天時間考慮,在登基大典前一日給他答案。
越行卿退出禦書房後,卻沒有立刻回府,而是直接去了蕭府。將寫好的信給了門房,由門房轉交給蕭令月。
蕭令月收到越行卿的信,卻很是驚訝。想起上一次,也是同樣的方式,越行卿親自送來的信,可是赴宴之後卻給蕭令月演了一場戲,讓蕭令月與容夷誤會許久。
拿著信,蕭令月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按照信中所寫,戍時在來源酒樓相見。
還是之前的老地方,此次蕭令月隻帶了如寧和無殤,有無殤在的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蕭令月到的時候,越行卿看樣子已經到了許久,桌上的酒都已經喝了半壺。雖說喝了不少酒,但是越行卿此時看起來倒還清醒,見蕭令月來了,還露出一個笑容。
蕭令月不言,直接坐到了越行卿的對麵。自上次事件後,蕭令月著實很難能再對越行卿產生好感。
越行卿拿起一個沒用過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推到了蕭令月麵前。蕭令月看了看麵前的那杯酒,沒有接過來。
越行卿鷹眼一般的黑眸直直鎖定著蕭令月,蕭令月卻也不懼道,“還望越大人見諒,令月實在不敢再喝酒。”
越行卿也不勸,直接自己拿過來,一飲而盡後才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無妨,你若是沒有用膳,自己再點幾樣也可。”
蕭令月倒是沒想到越行卿會如此體貼,搖搖頭道,“不必了,還是言歸正傳,越大人今日叫我來此,不知道是何意?”
越行卿卻也不著急,夾過一粒花生米,又給酒杯倒滿酒才道,“我今日方從邊關回來,卻沒想到,京城之中卻是大變樣。”
“物是人非,什麽都變了,竟然連皇上都變了,還是和我是死對頭的容夷,你可知我得知這一消息時,是什麽心情?”
蕭令月聞此蹙眉道,“越大人,令月不是來和您談心的,到底叫我前來為何?”
越行卿嗬嗬一笑道,“看你急的,竟是一點時間都不給我,陪我說說話不行嗎?”
蕭令月眉頭皺的更加厲害道,“但是我記得我們好像不是能談心的關係。”
越行卿又悶頭喝了一口酒,道,“我隻是想提醒你,小心容夷。”
“你是又來這一套了嗎,這次還有江湖變臉的高手嗎?”蕭令月不耐道。
越行卿的眼眸卻又倏地清醒起來,認真道,“我是認真的,你之前,可曾知道一點容夷要篡位的消息?想來沒有吧,他連這個都沒有告訴你,想來還有其他事情隱瞞你。”
“這個倒不勞越大人費心,一個人是不是可信,我自己心中自有判斷。”蕭令月直接道。
轉眼間幾杯酒下肚,越行卿臉上也有幾分紅暈,道,“我是擔心你,你要知道,他是皇上,那他的宮中就不可能會隻有你一人,你願意過那種生活嗎?”
蕭令月隻覺得越行卿醉了才會與她說出這樣一番話,回絕到,“我過什麽樣的生活,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是我自己的選擇,那我自己便會負責。還有越大人,你又是以什麽立場來和我說這些話,我最應該小心的應該就是你吧。”
越行卿垂下了頭,頓了頓,才複又抬頭望著蕭令月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令月,我喜歡你,我之前那麽努力分開你二人,也是因為喜歡你。之前誰讓你做越家主母,也不是我說說而已。”
蕭令月震驚的抬起頭,之前越行卿說讓她做越家主母,她隻覺得越行卿是為了拆散自己與容夷才刻意這麽說。
越行卿一直以來便與容夷是死對頭,之前來源酒樓一事,蕭令月對越行卿的印象更是差了一層,可是現在越行卿竟如此直白的說喜歡自己。
越行卿見到蕭令月的表情,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之前我也沒有完全認清自己的心,隻是以為是因為容夷,才會對你如此介意。可是事實證明,並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令月。”
蕭令月緩緩的將頭低下,她還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就連一旁的如寧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越行卿接著道,“我知道你與容夷真心相愛,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容夷已經成了皇上,日後三宮六院,後宮佳麗三千是在所難免的。我不希望你日後會受傷。”
蕭令月聞此,道,“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相信容夷,他隻會愛我一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便不會回頭。”
越行卿仿佛能猜到蕭令月的回答,麵上無甚波動,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才道,“今日容夷宣我進宮,問我願不願意留在宮中,將對我委以重任。”
蕭令月聞此並不驚奇,容夷之前便和蕭令月談過此事,不過當時蕭令月覺得越行卿並不會答應。
越行卿繼續道,“為了你,我決定留在宮中,日後若容夷真的有負於你,我可以幫你。”
蕭令月驚訝的睜大眼睛道,“你不需要為我如此做,我不值得你如此。”
“就像你說的,選擇什麽是你自己的事。值不值得也是我的事,我覺得值得便可。”越行卿的黑眸中有蕭令月看不懂的東西。
回蕭府的路上,蕭令月隻覺得心中異常沉重。之前蕭令月一直躲避越行卿,視越行卿如蛇蠍般,未曾想,越行卿竟是如此深情之人。
“小姐,真是沒想到呢,越大人竟如此專情。”如寧也感歎道。
蕭令月緩緩道,“好了如寧,日後莫要提及此事了。還有無殤,也不要告訴容夷知道嗎?如今他日日操勞,我不想他為我擔心。”
如此想來,入宮,成為皇後,每一世的蕭令月,都會經過這一過程。隻是上一世,卻未免有些慘淡。
而今,今世之事和重生之前大不相同,蕭令月也無法再預料。隻是處處以真心相待,想來老天也不會對自己太薄吧。
蕭令月堅定的望向前麵的路,路上雖然漆黑,但是蕭令月卻不再害怕,現在蕭令月的身邊,已經有了可以攜手共同向前走去的人。
有親人,有朋友青蓮柔煉還有子凡,還有似親人又似朋友的如寧,以及蕭令月的摯愛容夷。縱使前路再坎坷,也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