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滅
往禁衛營中路上。喻越腦中紛亂如麻:城中軍隊都在自己手裡,滅杜家應當容易。但現在巫突隨時可能來攻建康,還有王家在合肥,畢家在洪都,萬一這兩家兔死狐悲投降金怎辦?但現在不滅他們等文官們回來與這三家鏗鏘一氣,掣肘會更多。女真走了又去和這些人斗心鬥力?
小雨密密麻麻的落下,與寒風一道落在到喻越臉上。冷的他打了個激靈。頭腦也瞬間清晰:一月前哥醒來就在海邊逃難,現在反而患得患失起來,再難還會比我剛來難?那些文官們都是玩權謀老手玩的過他們?現在南方就糜爛的一塌糊塗,又能再亂哪去。
想罷喻越對胡蛋兒命令道:「蛋兒,你拿我玉牌去宋雲新軍,命他帶新軍著甲至城門值守。」
「諾。」胡蛋兒領命而去。
喻越風馳電閃般進入禁衛營中。命令全軍集合。
「將士們,昨夜杜家死士百人慾對我行刺,行不軌之事。」喻越騎馬在軍陣中緩緩而過。
「王將軍。」喻越道。
「末將在。」王琳回道。
「你說該如何處置?」喻越問道。
「謀逆者,滅九族。」王琳看著那軍士們一張張激憤的臉無奈道。
「好,全軍出發。滅杜家九族」喻越大聲命令道。
「諾。」震耳欲聾聲響徹大地。
軍伍夾著激憤之情,帶著衝天殺氣往杜府打馬狂奔而去。
「家主,家主快跑。軍隊殺…」杜甫忠僕還未說完就被弩箭射殺倒地。
「杜羽?」喻越看著滿臉煞白的杜羽問道。
「陛下?我杜家何處得罪了陛下,要如此趕盡殺絕?」看著這個滿身殺機的小白臉杜羽問道。
「昨夜道觀外可是你家中死士?杜福可是你家中之人?」喻越大聲喝到,未等杜羽答話,手一揮。軍士如潮水般沖入將杜羽砍成肉泥。
「王將軍。」喻越道。
「末將在。」王琳看著這副人間慘劇心中不停的抽搐。
「你去城中四周顯眼處貼滿告示,召告天下,杜家欲謀逆被誅九族。」喻越道。
「諾。」王琳領命而去。
天已完全暗下。杜家殺戮也已結束。大雨適時的嘩嘩落下,沖刷著滿院的血跡,清洗著空氣中的污穢。喻越站在檐下獃獃聽著院落中的雨聲,聞著他已早習慣的血腥,心中卻感無盡的空虛。
喻越鬼使神差的來到皇宮,站在偏殿門口看著孩子們認真學習的樣子,那一張張稚嫩的小臉他才感覺到些許生氣,也許一切都是值得的。張靚顏看著站在門口傻笑的喻越,忙放下喻耿耿來到他身邊擔心的問道:「陛下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喻越看著張靚顏那雙純凈的大眼睛笑道。
「那陛下怎著甲過來,還滿身血污。」張靚顏道。
喻越笑道:「剛剛滅了杜家滿門,是啊,一身血跡。我明日再來。你多督促他們學習。」
張靚顏聞言對著喻越跪倒在地放聲痛哭:「民女民女,謝陛下,謝陛下大恩。唔…」
喻越趕緊將她扶起身來。對她笑道:「說了不準跪的,下次再跪必須打屁股。」
張靚顏羞紅了臉卻又滿臉淚痕的樣子喻越看痴了。
半晌后:「陛下,陛下。」
「啊,哦哦,我我洗澡換衣服去。」看著滿臉通紅的張靚顏及看著他嬉笑的喻奮進,喻耐勞,喻丹心幾個小屁孩,喻越逃也似的離去。
第二日喻越下旨,王琳舉報杜家謀逆有功,進懷化大將軍位。升任兵部左侍郎!又下旨斥責杜家大逆不道的行為,並表示只要三日內坦白與杜家之糾葛者一律既往不咎。三日不報者等同杜家謀逆。
建康也沒有出現喻越擔心的任何動蕩情況,所以喻越明白了死光的門閥就不能稱之為門閥,只有活著的門閥才可怕的道理。
「報左都尉余棄權求見。」親衛打斷了正在軍營中胡思亂想的喻越。
「傳。」喻越道。
「陛下杜家有六個直系子孫沒有找到屍體。」剛剛被喻越提拔上來的余棄權道。
「命人畫榜張貼四門緝拿就是。」喻越道。
「諾!」余棄權答應道。
喻越想:他們爹我翻手就滅了,怕幾個小崽子。王鑫那小子怎樣了,得去看看了。
喻越來到火器研發司,王鑫滿臉滿身烏黑的跑來躬身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王司長,你這一身怎麼回事?」喻越笑得。
「配火藥弄的,陛下臣發明了種埋地上不需要火繩,重物壓上去可以爆*的陶罐炸*。」王鑫滿臉絲毫不顧自己滿身烏黑滿是興奮的道。
「哦?快帶我去看看。」喻越也滿身興奮勁頭。
王鑫將一陶罐埋入地下,蓋上層薄土,然後命一力士將一個假人扔到埋陶罐處。
「轟,」一聲巨響發出。假人的腳已炸斷。
「王司長,人才人才。真人才,想要什麼獎勵。」喻越興奮的語無倫次。
「陛下,臣不要什麼。陛下讓臣天天研究火藥就好。」王鑫道。
「你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需要什麼都去親力親為。還要記得教些學生來。大家群策群力才更好嘛。嗯,王鑫發明地雷有功賞金五百兩。」喻越道。想著:這小子玩火藥玩痴了,萬一炸死了怎麼辦?得讓他多培養幾個出來。
「臣謝陛下。陛下,那金子撥研發司來,臣那還有事,不陪陛下了。」王鑫說完掉頭跑了。
「那就賞千兩,五百入研發司賬。」喻越無奈的在王鑫後背喊道。
「陛下,探馬來報,發現巫突往建康而來,張均老將軍率六千騎尾隨在巫突身後五里處。」余棄權氣喘吁吁的道。
「哦,隨我回營。派人傳宋雲王琳一起過來。」喻越道。
「諾!」
原來在半個多月前…
紹興勝利的消息傳開,天下為之振動。
張均那岌岌可危的防線在紹興勝利的刺激下竟奇迹般穩固讓巫突在明州不得寸進。
憤怒的巫突踩在被他摔碎物品的遺骸上咆哮著:「阿里那頭蠢豬竟然會被漢人打的全軍覆沒,劉昀那膽小鬼居然從本王眼皮底下溜走,本王要撕了他。本王現在就去紹興撕了他。」
站立兩旁的將領們沒人敢上去觸霉頭,個個低眉順目的不發一言。聽說巫突要去攻打紹興,漢奸謀士葛豫硬著頭皮出來勸道:「王爺不可,阿里戰敗,將士們又水土不服,現今士氣低落啊。如去攻打紹興張均部必尾隨其後,兩面夾擊之下。我軍危矣!」
巫突勃然大怒:「本王還會怕這些兩腳羊來兩面夾擊?正好一併收拾了。你個漢狗漲他人志氣是何居心?」
「王爺,王爺,阿里新敗。我軍已是孤軍。久攻明州不下,將士又水土不服,士氣已衰啊!皇上在北方被亂民所纏,騰不出人馬至。為今之計當立即退兵至建康死守。待皇上掃平亂民,率大軍南下以建康為跳板一鼓蕩平劉昀小兒。」葛豫跪地不住磕頭痛哭道。
巫突畢竟是金第一大將,看著痛哭流涕的葛豫,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是本王失態了,葛軍師快快請起。」他扶起葛豫后,想了想道:「令大軍今日不計傷亡猛攻明州,另做好準備子時全軍撤退回建康。」
「遵命。」將領們奉命去準備了。
「王爺英明啊!」葛豫不知道是頭磕的太痛,還是感動的太深,又痛苦起來。
張均現在的頭倒是真的痛,好不容易穩固的陣地在金軍不要命的衝擊下又岌岌可危。他心裡思索著:這沒道理啊,巫突知道皇上已在紹興為什麼還要不計代價的攻打明州?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突然張均靈光一現,吩咐道:「將張赫叫來。」
「大哥,有何吩咐?」張赫進來后道。
「你多派探馬盯緊巫突,並讓軍中做好追擊準備。巫突那蠻夷要逃。」張均道。
「大哥怎知?」張赫道。
「快去準備就是。」張均擺擺手道。
夜色籠罩,巫突率領部隊在落影落現的月光下,趕著幾百輛裝滿金銀,布匹,糧食,女人…的大車,棄了軍帳往建康而走。行五十里后,天光微亮。部隊已是人困馬乏,巫突宣布修整半個時辰出發。女真人紛紛下馬休息。喊殺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原來張均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是對的,便率部在天光剛黑時繞小路到巫突前方等候。命其弟率余部待巫突撤軍后再跟在尾部。如天兵般出現的漢軍將卒不及防的女真人殺的人仰馬翻。張赫又率兵從后掩殺,巫突被殺的大敗,只帶一萬五千餘騎衝出包圍而逃。張均令其弟張赫善後,又命人快馬至紹興叫喻越派禁衛軍趕至巫突前阻擊。自己率本部所有六千騎死死跟在巫突身後。
巫突一路被氣的七竅生煙,打不著,甩不掉。巫突回頭,張均掉頭就跑,巫突一轉身又張均跟他屁股後面。幾次伏擊卻被張均完美躲過,分兵阻擊又怕被逐一擊破。最後只有不與理會往建康城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