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明
身為三大家族之一的秦家，在這臨安城坊市中佔有比例極大的一部分。
雖然地處邊陲，但離青雲山脈不算太遠，在臨安城駐紮的傭兵團也不再少數，因此秦家店鋪涉及到武器、藥材、妖核等材料的收取以及出售。
秦開來到不遠處的一處店面，店面裡面一個身穿褐色勁裝的大漢正在吩咐夥計們把今天剛剛運來的材料分門別類，安置妥當。
看了一會，等到這批材料處理的差不多了之後，秦開才開口道：「鍾叔。」
那大漢回過頭來，看見是秦開，露出驚喜之色。
「四少爺，您的病好了？」
秦開點點頭，回答道：「已無大礙。我來這裡是想問鍾叔一點事情。」
聽到這話，大漢又扭頭和店裡的夥計說了幾句，然後來到店外，「四少爺您問吧。」
「你認識坊市東邊那個擺攤的陳姓老人嗎？」
被秦開稱呼為鍾叔的大漢明顯沒想到秦開問的是這個問題，黝黑的臉上顯露出思索的神色。
看著鍾叔苦思冥想一陣，還是想不起來這號人，秦開出聲提醒：「那個雙足被打斷的老人。」
鍾叔恍悟，隨後說道：「是那個瘋老頭？」
「瘋老頭？怎麼回事，鍾叔你好好說說。」
鍾叔說道：「夥計閑聊時我聽見的，據說那老頭兒子兒媳去年死在青雲山脈一場妖獸暴動中，後面孫女得了怪病，那老頭就變賣家什，欠了一大筆債，可後來他孫女還是死了，至此就變得瘋瘋癲癲。前幾天還敢攔城主車駕，被侍衛打斷了腿。」
「怪病？」秦開很快發現疑點。
鍾叔壓低聲音說道：「四少爺，聽說最近兩年，城裡很多孩子都得了這種怪病夭折了，都說是一種瘟疫。半年前您病倒的時候，下人們也傳過這事。」
秦開想起來下界時堵塞住經脈的黑線，他只不過抬抬手就化解了這種毒，不過對於一般人，沒有劍元的霸道，確實是一種非常棘手的怪病。
全城蔓延的怪病，這倒是有些邪修的風範。
原本以為兇手是自己的便宜大哥，沒想到這之中還有隱情。
「那你是否聽聞這陳姓老人有一個小兒子，叫做陳玄？」秦開接著問道。
鍾叔想了想，回答道：「這倒是沒有。」
如果是臨安城出身，考核進入宗門，那陳玄早就該名動臨安。
看來要麼是這陳玄深諳扮豬吃虎的套路，名聲不顯，要麼是從其他城池考核進入。
蒼梧宗，秦開也有印象，是這青雲府天陽門的附屬宗門。
看來之後還得去一趟蒼梧宗。
「鍾叔，這裡有五十金元，你尋兩個老實點的夥計，將那老人抬到醫館，將他雙腿醫治一番。」
秦開從兜里一枚枚金元往外掏，堂堂天尊，連個儲物戒都沒有，這點錢放在兜里哐當作響，都覺得有些丟臉。
鍾叔也有些獃滯，等他手上堆滿五十枚金元之後才哭笑不得，說道：「少爺，這錢太多了。」
這點錢秦開還沒放在心上，他以後可是要開仙界無限公司的人，於是大方道：「剩下的請坊市的秦家的兄弟們喝點酒。」
「那我在這裡替兄弟們謝過四少爺了。」
安排完老人的事情，秦開便向著坊市外走去。
注意到身後的跟班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對於幽兒的小心思他倒是清楚得很，無非是不必要的憐憫心罷了。
他在剛剛穿越成為天尊「秦開」的時候，也是一樣，不會使喚下人，對於仙界修士水深火熱的情況也感到十分心痛。
仙界沒有假期，沒有加班費，甚至沒有工資！
不過兩千年來，一言不合殺人滅族的情況他也見得不少，比起這些，這老人的遭遇與其說讓他憐憫，不如說讓他有些悲涼，人命如草芥，自身的修為才是至關重要。
有了實力，便不會失去親人，也不會受辱。
這才是這方世界的主旋律。
「最近真的是沒有事情做，想的有些多了。」秦開搖搖頭。
他對於那老人只是單純的交易，不過根據等價交換的原則，那青銅鑰匙的價格比起送一封信來說超過太多。
所以他花錢會讓人帶老人去醫館。
正巧那怪病也與自己有關，所以他會揪出幕後黑手。
至於城主的事情，還是讓陳玄去解決吧。
往前走了不遠，一陣喧嘩聲傳來。
「喲，這不是蘇家的『天才』少年蘇明么？怎麼今日有空光臨咱這小店，小人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啊。」
秦開眉頭一皺，怎麼剛剛寫完上面那段話，就遇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他撥開圍觀的人群，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念，此次下界的真正目標——蘇明。
那少年站在人群中間，星眉劍目遺傳自他的父親，雖然還只是少年胚子，但足以見到以後要牽去多少少女芳心。
「雖然沒我帥。」秦開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蘇明站在人群中間，置周圍譏諷的目光若罔聞，並不理會這店鋪夥計明顯的反諷話語，說道：「你們店裡應該有落銀草吧。」
見自己的話被蘇明無視，那夥計臉上明顯生出幾分怒意，忽然想起蘇明是蘇家主脈的長孫，心中又有了懼意，不過看向周圍，卻又將這人群歸於自己的同夥，膽大起來：「蘇明！誇你兩句還當真了？落銀草我們這裡沒有，你這廢物少爺可以去其他店求他們給你幾份，說不定有人看你可憐施捨你。」
周圍人群都哈哈大笑起來。
蘇明的右手緊緊握拳，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又放了下來。
「我從蘇家藥店的管事那裡聽說這落銀草暫時只有你方家這裡有，你一個夥計管不了事的話，我可以找你們管事做這筆生意。」
那夥計顯然得了勁，還想再開口，從旁邊伸出一隻手，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其實一開始秦開不打算摻和這事，不過這夥計說的話太過欠揍，連秦開都看不下去，又想賣蘇明一個人情，於是就給了那個夥計一巴掌。
看著那夥計倒在地上，滿口是血，甚至掉了一顆牙。
秦開從幽兒那裡接過手帕，擦擦手。
那夥計臉被扇腫了，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秦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開向前走了兩步，那夥計連忙用手撐著地面，向後移動著，顯然是怕了秦開。
「有些人滿嘴噴糞，蘇明再如何，也不是你一個下人能譏諷的。」
蘇明看著這個為自己出頭，甚至顏值還壓了他一頭的少年，拱手說道：「多謝。」
圍觀人群中有人不忿，出聲道：「你這少年，方傢伙計是不對，但你出手也太重了。」
「你們不滿自然可以去我秦家討回公道。」
秦開一句話就讓人群熄聲。
「蘇明，你要是想要落銀草，可以去我秦家店鋪，今日剛剛到了一批貨。」
聽到落銀草的消息，蘇明喜出望外，明顯比之前熱切了幾分：「秦兄，多謝相助，未請教秦兄大名。」
看來蘇明這次重生也改變了不少，放以前，他可不會以物待人，不過旋即想到蘇明的這些改變全是因為自己，不由得感嘆一句前身造的孽。
秦開露出一個十足陽光的笑容，說道：「我叫秦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