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吃人
方若綺臉色有些發白，臉色原本就因為受了傷而不太好看，如今靈力虧空，更是慘白，看的秦開有些於心不忍。
「先停下吧，等靈力恢復之後再說吧。」秦開說道。
韭菜，要可持續性收割。
方若綺下意識又對他這個救命恩人言聽計從，這種聽話的韭菜可不能放跑了，必須榨乾！
「現在我們應該是在這個草原上，穿過森林，應該就可以看見這條河了，最終目的地是這座宮殿。」
秦開說完后意識到了什麼，這種隨機傳送的秘境，該怎麼出去？
無論是天陽門還是城主府，都未曾說明秘境中的情況，因此秦開也忽略了這點。
如果是傳承性的秘境，得到傳承之後也相當於秘境半個主人，想要出入十分簡單。可這座秘境是傳承秘境嗎？
秦開看著地圖中間的宮殿，若有所思。
「你先休息一會，恢復一下靈力，我們再出發。」
方若綺點頭應是。
……
秦家大廳。
一人端坐在主座之上，正是黃長老。
他的右手邊的側座上則是秦正陽。
「正陽，今日我要與你說一件事。」黃長老嘴角含笑，手指不斷敲擊在椅子的扶手上，略有節奏的聲音讓秦正陽有些煩躁。
「弟子洗耳恭聽。」
但他沒有表達出一絲的不滿，反而恭敬有禮。
「聽說你在追查打傷你父親的人？」黃長老開口問道。
秦正陽點頭道：「沒錯，我既在調查邪修，也在利用其他幾家勢力為我找出廢掉父親修為的人。甚至於，我懷疑那邪修就是打傷我父親之人。」
他大大方方承認，這沒什麼好遮掩，就連與他共事的幾位修士也清楚這點。可在修仙界也沒有斷絕七情六慾之說，為父報仇，天經地義，其餘幾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好奇黃廷為何會提到這件事。
「長老此言是，已經知曉了打傷我父親之人的消息嗎？」秦正陽問道。
黃廷臉上笑容更甚，他停下手指的敲擊動作，說道：「如果我說，廢掉你父親的人就是我呢？」
他說完此話，饒有趣味的觀察著秦正陽臉上表情的變化，他想知道這個平日里在宗門中不苟言笑的天才弟子，會有什麼反應。
秦正陽從座位上站起，拱手低頭道：「請長老不要開玩笑。」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
「自然，弟子想不到長老搭傷我父親的理由。」
「理由？」黃廷輕笑一聲，「正陽，我一直與你說，修士殺人不需要理由。」
他接著說道：「你可知曉為何我師兄不收你為親傳弟子？」
秦正陽此刻眉頭已經皺成一團，心中有些不安，但他還是回答道：「門主說弟子入門時間短，資歷尚淺，當上親傳難以服眾。」
「天陽門一向以實力說話，師兄他說這些話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畢竟一個普通弟子失蹤和一個親傳弟子失蹤的結果可大不相同。」
秦正陽的忍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他並不在乎什麼親傳的身份，若要論實力，他的修為已經足以和親傳弟子中前幾位相媲美，可以當上長老一職。
「長老看來今日是喝多了，喜歡說胡話，弟子就不打攪了。」秦正陽面色變冷，轉身離開。
忽然，身後一道勁風傳來，秦正陽反應極快，但還是被那道勁風擦到身體，頓時衣服碎屑紛飛，他的腹側變得血肉模糊。
「黃廷！你瘋了？！」秦正陽沒想到他居然會偷襲自己。
忍痛轉頭看去，卻讓秦正陽望見了一副極為驚悚的畫面。
黃廷此刻已經不似人樣，半張臉是他原本模樣，另外半張臉卻是扭曲至極，各種生物特徵融合在其上，獸角、黑紋、豎瞳、鱗片。手也變成了一雙利爪，從袖口伸出。他正舔著爪子上滴落的血液。
看見秦正陽眼中的驚恐，黃廷滿意地笑了。
「這都要怪你啊，正陽。」他朝著秦正陽緩步走來。
秦正陽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半邊身子已經麻痹，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怪物」走到他的跟前。
黃廷用自己的「手」輕輕撫摸著秦正陽的臉，留下一道道新鮮的傷口，滲著血珠。
「如果你當初入門的時候就坦白自己是先天五行神體，我便不用與師兄反目成仇，再來設計吃掉你。」
發覺自己無法掙脫這種麻痹感，秦正陽倒是恢復了冷靜，問道：「邪修之事也是假的？或者說那邪修就是你？」
黃廷此刻也樂意與秦正陽多說幾句話，就如同玩弄獵物一樣。
「想要獲得先天五行神體，以我這副姿態可是不行，要佐以輔料，用整個臨安城倒是夠了。」
秦正陽對於他發現自己是五行神體這件事並不奇怪，他以弱冠之齡修鍊到半步凝心境，若非體質特殊，很難辦到。而且他在開脈境時就施展了不止一種的神藏之力，等年紀大了些才知道藏拙。
只是，他沒能想到
「你若是屠城，定會被整個玄黃域通緝，那時該如何？」
黃廷突然張狂大笑，一雙利爪按在他頭頂，說道：「這個問題你可以自己去看。」
說罷，雙手用力，鮮血四濺。
過了許久，一個丫鬟推開大廳的門，看見秦正陽坐在首座閉目沉思。
她小心提醒道：「大少爺，用膳時間到了。」
「知道了。」秦正陽揮手。
那丫鬟退出去，又關上門。她總覺得今天的秦正陽有些不一樣，但又不說上來。
偌大的大廳又恢復寧靜，也不見血液。
「陰姬，繼續去收割標記吧。」從秦正陽身後飄出一個煙霧狀的東西，順著門縫鑽出了大廳。
他站起身來，望向自己的雙手，捏了捏拳。
「原來是這樣。」
他臉上有一絲苦笑。
青雲府第一宗門，天陽門，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實」的呢。
秦正陽原本以為那些失蹤的師兄弟都是遭到邪修殺害，只是沒想到，邪修竟然是宗門中位高權重之人。
現在他也成為其中一員了。
剛剛那個丫鬟進來的時候，秦正陽險些就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
他想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