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少年整個人背對著朝陽光輝,細碎的光芒灑落在他背部和發間,照亮了他半張從陰影現出的面龐。
以往看起來只帶著一股沉著和純凈之態的桃花眸,這會兒她再去看,只覺得裡面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深沉。
不但如此,也總感覺他身體周圍不自覺縈繞上的氣勢有些壓人。
若說之前的庄回是一隻乖順的小綿羊,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終於將羊皮褪下的狼,看著帶著幾分危險。
庄回注意到高笑笑一直擰眉摸著下巴打量著他,身體僵硬一瞬后,裝作語氣較為自然地問起她:「怎麼了?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少女納罕:「我總感覺,你好像跟之前比有哪裡不一樣了。」
「是嗎?」庄回不自覺握緊右手,還要面色故作輕鬆,「哪裡不一樣?」
「嗯……總感覺你丹田恢復之後,氣勢上比之前要強上一些,就像是一直蒙塵的夜明珠終於散發出它該有的光輝一般。」
高笑笑說著,自顧自地贊同頷首,看起來並未真正發現他身上的異常。
如此,庄回握緊的拳方緩緩鬆開,鬆氣道:「丹田恢復之後,自然不會和之前一樣,好了,如今時間還早,你若是想繼續歇息的話,繼續睡便是。」
至於他,則是得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積蓄起內力。
這樣才能救出他生母,並且一個一個找那些欠了他的人報仇雪恨。
思及至此,少年周身陰沉的氣勢更加足了些,眸內的戾色也逐漸加深。
但高笑笑卻沒心思去注意這一點,只因庄回完成支線任務二之後,她也能有新的五點成長值拿去兌換生命力。
給他做好營養餐早膳,跟著他一起吃了一些后,她便直接以上榻歇息的理由打開視角切換功能。
這段時間來回於符籙宗那具第一人身和她這具第二系統身之間時,她有發現第一人身的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她作為符籙宗宗主的親生女兒,符籙的繪製她只會最初級的不說,就連最初級的,也是繪製十張中,僅能成功一兩張,甚至連全軍覆沒的情況也有。
之前是因為維持她正常活動的生命力不夠,她連走路都費勁,更別說消耗精神力繪製符籙了。
如今又五點生命力增加后,她估摸著應該是可以淺淺試一試。
再加上這段時間裡庄回去無邊長階鍛煉精神力的時候,她也都有跟過去,也是時候查收一下成果如何了。
等精神體轉移到符籙宗高笑的身體上后,高笑笑這次從床榻上下來,腦內的那股眩暈顯然減少了許多。
站起身試了試,幾乎不需要人攙扶也能走的較穩。
「不錯不錯。」這樣下去她獲得一副健康的身體,靠著符籙宗修二代的身份在這個書中架空世界吃香喝辣,只是時間問題。
這會兒小彩也聽到從閨房裡傳來的動靜,發現高笑笑下榻了不說,面色看起來也比之前要好上許多,真心為高笑笑感到高興之餘,也將她那個便宜未婚夫卓修今日又要來看望她的事情告訴了她。
「卓少宗主對小宗主您很是關心,這段時間不僅日日給您送一些上好的藥材,也不忘寫書信詢問您的身體情況。」
這事兒高笑笑偶爾將精神體穿回來學習從藏寶閣帶回來的修鍊冊子時,也知道一些。
因而到了今日,她對卓修的好感度可以說是升了一大截。
若說之前她只是將他當個陌生人看待,那麼現在,已然已經可以接受和他做朋友了。
「嗯,他何時到?我等洗漱罷后,想著去練一練符籙繪製的事情,先確定要見他的時間,待會兒也不至於騰不開空閑。」
高笑笑說著,任由小彩幫她穿起較為繁瑣的衣裳,心道還好她這具身體現在暫時體虛怕冷。
不若這種入夏的天氣,還穿的這麼里三層外三層的,鐵定熱到不行。
「說是午時前會到,不知曉會不會留在蓮庄用午膳。」
「午時?」若是午時的話,那庄回那邊的午膳,她就不一定能趕回去給他做了。
還是盡量在這個時間之前回去才行。
高笑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如今在她的心中,庄回的事情和地位已經往第一位排了。
由小彩捯飭好裝束洗漱罷后,她又吃了一遍作為早膳的葯膳。
也不知怎得,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和庄回待在一起吃東西,這會兒她自己一人吃,總感覺有些不大習慣。
而被她念叨著的少年,此時卻並未往無邊長階所在的位置去往,而是帶著他那把已經成為廢劍的凌霄劍還有寒石往劍宗東山前去。
重生后他才發現前世一直跟著他的凌霄劍已經不能再用,這當然是不行的。
劍宗弟子,佩劍於他們而言,宛若第二條性命。
沒了這條性命,他不習慣不說,也沒法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積聚起體內內力。
便想著先帶著它去看看,能不能還有復原的希望,若是沒有,重鑄也是一樣的。
若是今生一切都是從頭再來的他,或許會對於此毫無辦法。
但多了五年的記憶后,他已然對劍宗中的能人摸的不能再清楚。
劍宗負責打理花草的一個女花匠,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卻有著一手極為高強的鑄劍手藝。
前世的時候,他聽說她曾經幫一位劍宗弟子做到過重鑄佩劍,並且效用不受任何影響。
就是不知曉,像凌霄劍這種上等佩劍她能不能有辦法。 ……
東山花圃小築。
「昨日才澆的水,今日怎得枯的這麼厲害……」
萬花叢中,生著一張包子臉,長相偏可愛的粉裙少女正提著花壺對著一株有些蔫兒的盆栽澆著。
嘴裡嘟囔罷這話后,又看了一眼不遠處似乎長的和身前那株花沒什麼大差別的盆栽,撓起後腦勺道:「不會是我又弄錯了吧?」
「你肯定是弄錯了,你現在澆的這株,土壤明顯都龜裂了,你若是昨日澆了,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談宵月聽見從身後傳來的痞氣男聲,下意識扭頭去看他。
只是,目光再觸及到祝無那張野氣蓬勃的面上后,很快帶上不解:「你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