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可以為她放低底線
卓修在一旁看著庄回的舉動，一開始本是想說些什麼的，直到他聽見庄回說，他會一些醫術的時候，方噤了聲，看向高笑笑的第一人身，等著她的回答。
畢竟她這副身體多病虛弱的事情也是事實，他總不能因為一己私慾，就不讓她受一些治療。
高笑笑的這具第一人身，她知道的最清楚，之所以會變得這麼虛弱，精神與受到了傷害是一回事，還有的，便應當是被誰下了毒。
可符籙宗的醫師卻都沒法檢測出什麼，她自己這具第一人身又沒有繼承AI身的醫術速成，所以她沒法給自己號脈檢測。
但庄回不一樣，他的醫術的確很高超，甚至比她作弊用金手指道具后的還要厲害。
這會兒見他要給她第一人身號脈，當然不會拒絕，頷首后略帶希冀地看向他：「好，那就多有勞煩了，雖說我這身子之前也讓別的醫師看過，但每個醫師的醫術水平不一，說不定你能看出來些什麼。」
高笑笑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懇切，看起來的確是較為疑惑她自己體內的癥狀。
這就讓庄回有些好奇了，心想到底她這副身體是得了什麼病。
但很可惜，他替她把脈良久，除了探知出她精神域的空缺問題外，便是體弱多病之人最常有的虛氣虛血的癥狀。
除此之外，幾乎是一無所獲。
高笑笑聽完他給反饋，明顯是有些失望的，她還以為，庄回能把出和別的醫師不一樣的結果。
「嗯，多謝了，你的診斷和我在符籙宗里受診時得到的相差無幾。」
卓修看出她眸色的黯淡，從她手裡拿過還被她握著的抹額后，坐在她身側的位置，當著庄回的面替她系起了抹額。
「沒事，我作為你的未婚夫，日後會儘力幫你找尋能夠醫治你身體的醫師，不必因此覺得失落。」
高笑笑心裡想著事情，也就忘了拒絕卓修替她系抹額的親密舉動。
直到庄回在收回替她把脈的右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狠捏了下她手腕，她方回了回神，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但這會兒他已經起身，斂下桃花眸內的深色，往她AI身所在的方向回往。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頭上的抹額已經被卓修系好，遮擋住她額間的銀白色火焰印記。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很快來到戌時五刻，煙火即將燃放的時候。
高笑笑一行從涼亭出來，爬到城牆階梯的一半時，煙火便已經開始了燃放。
漫天絢麗煙火點亮夜穹時，也點亮了賞著它的眾位遊客雙眸。
高笑笑看著一簇又一簇宛若巨大花束般炸開在夜空的煙花，眸露驚艷之色的同時，不忘拽一拽庄回衣袖，語氣激動道：「小傲天，你看這邊的，這個好像是白菊在綻放。」
夜穹中的燃放的煙火併不是一簇接一簇的，而是好幾簇一起燃放。
因而高笑笑不能確定庄回到底看著的是哪一簇，只是覺得她看到的 這一簇好看，就想叫他也過來看。
可庄回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聞言看了一眼天上的煙火后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偏生高笑笑現在玩的開心，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卓修看著身側依舊是雙目沒什麼光彩，被小彩攙扶著，雙目無神看向夜空的少女，又看了一眼面上神采飛揚，正拉著庄回嘰嘰喳喳說些什麼的少女。
心裡的苦澀像是樹藤一般，密密麻麻爬滿他整個心房，讓他心頭髮悶的同時，也有些眸色黯淡。
從一開始他將高笑帶過來，直到現在，跟著他這具身體眸內帶有光彩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
且次次，都是在他問她些什麼，她必須給出一個回應的時候。
而不是像在庄回那邊，即便不說話，也要將神識轉移到他那邊的那具身體上。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他這麼聰明的人，當然不會猜不到。
可是這麼一刻，他又有些情願他沒那麼聰明，看不出高笑笑的心到底在誰那兒。
不遠處的少年，明明他和高笑笑的分身有的東西，他也有。
夫妻耳飾，對戒，乃至他們互相稱呼的娘子和夫君的身份，他都有。
但他這會兒去看他身側毫無動靜，和他煉製的女傀儡差不多的少女時，他方發現，他其實什麼都沒有。
一切不過只是她為了不暴露她有兩具身體這事，必須要同他做的戲。
包括看起來最為重要的未婚妻身份，也是以兩宗的利益為紐帶得來的。
他突然覺得心口本來已經被她填滿的位置多了個大窟窿，隨著她對著庄回的一顰一笑，正在慢慢往更嚴重的地步發展。
直到小彩說了句：「等小姐和姑爺之後成婚了，有了子嗣後再來看這煙火，應當便更為熱鬧了。」
「成婚.……子嗣……」
是了，他現在和高笑笑之間還有一個必須維持的婚約。
以他的能力，如果他想，這個婚約之後轉變為大婚，並不是難事。
再加上，她不是有兩具身體嗎？
如果他做不到讓她的心屬於他，那麼至少，她這個身體，應當是能被他獨佔的吧？
一想到日後她會不得不喚他夫君，還會和他有一個和她眉眼肖像的子嗣，卓修本來已經一片冰冷的心這才回了些溫度，深吸了一口氣。
他其實從來都是貪婪和野心極足的人。
但在得到高笑笑這件事上，他因為不想讓她對他厭惡，難得將自己的底線放到了最低。
他想，只要她在符籙宗的這具身體能一直屬於他就好，他就不再奢求更多。
煙火的燃放持續了快半個時辰左右，方徹底結束。
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高笑笑一行從城牆上下去后，便去往了之前她和庄回一起租住的客棧，卓修和她的第一人身亦跟了過去。
只因附近也就這個客棧規格和租住體驗還算不錯。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巧回來的時候，她和庄回租住的客棧隔壁，還有幾間空房。
高笑笑為了方便切換兩具人身，便讓她的第一人身帶著小彩住在庄回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