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祝無求助
沒法,談宵月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視線,跟著祝無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落座在馬車前室的座板處,也就是車夫駕車要坐的地方。
千佛窟地處比北岱還要靠南的地方,即便如今已經到了秋季,外頭的溫度也不算太低。
午後的斜陽映射在人身上,還能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祝無租下的馬車因為極為寬敞,是以就算是在前室,也有一個能隔斷車夫視線的隔板在,那處也正好是迎光的位置。
談宵月是女子,身體本就比祝無一介男子要畏寒。
這會兒見能有一個不錯的位置去曬太陽,眸子亮了亮后,起身往隔板的位置去。
祝無見此,猶豫了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哎……這塊兒靠著可真舒服.……」談宵月剛剛喟嘆罷,就感覺她曬著的太陽被一道陰影罩住,很快擰眉去看。
抬眸一看,才發現是祝無來了。
「祝無,你幹什麼擋我太陽?往一邊兒稍稍去。」
祝無沒等談宵月上手去推他,就徑直在她身側尋了個位置落座下,背部靠在隔板上。
談宵月只當他也想過來曬,壓根沒多想,重新閉眸后,任由暖烘烘的陽光照射在她面上。
扎著高馬尾的少年見狀,支起右腿將右手手肘搭上去后,側眸去看她。
陽光照射下,少女那張討喜的圓臉上帶有的細小白色絨毛,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仔細去看,她圓眼下的濃密纖長睫羽如今正像蝶翼一般輕顫著,小巧的鼻子下,那雙櫻桃小口因為到了秋季有些缺水,變得有些乾燥起皮。
這麼一個人,如果真的和他成了有情人關係,那他會討厭嗎?
正當祝無思忖著的間隙,或許是因為他的視線注視太過強烈,惹的談宵月下意識半抬起眼皮,睜眸去看身前。
這一看,正好望進他充斥滿莫名神色的丹鳳眸內,看的她心臟的跳動突然慢了一拍。
「祝無?你看什麼呢?」
談宵月對感情向來遲鈍,只當是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了,邊問邊動手去摸。
但摸著摸著,右手的手腕便被祝無捏住。
他似乎是決定了很久,突然將身子靠近了他一些,那張極為俊俏慵懶的面上,頭一次帶上一些認真的神色,薄唇翕動道:「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談宵月本來都以為他突然靠近是要做些什麼,心口處的心跳已經像擂鼓一般了,就聽見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覺有一種異樣的遺憾,沒等她明白,她到底是在遺憾什麼,就聽祝無繼續道:「你應當從未聽我說過,我家裡那邊的事情吧?」
談宵月神色愣愣地頷了頷首:「好像是,這怎麼了?難道是你家那邊出了些問題?」
可他家出問題,她一個只會修劍的人能幫到些什麼?
「也不算是出問題吧,就是我今年即將年滿十八,按照大麗的習俗,本該在十六就定下親事的,如今耽擱了兩年過去了,我家那邊的意思是說,不能再讓我任性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家裡人讓你找個人定親?這我怎麼能幫你?我假裝是你相好,幫你擋擋外面的桃花還行,像訂婚這種事情,那肯定是不行的。」
談宵月拒絕的很乾脆,說著還想將自己被祝無握住的右腕收回。
可哪知,祝無手上的力道根本不減。
「祝無,你鬆手,你幹什麼.……」
祝無垂下丹鳳眸,斂起眸里起了些的戾色,語氣很輕地問她:「你是已經有了心悅之人嗎?我怎得不知曉?」
談宵月掙扎不開,索性不動了,鬱郁著神色看向他道:「沒有啊,你成天跟我待在一塊兒,我要真有你能不知道?但這事兒跟我願不願意幫你假定下婚約根本不是一回事兒,你還是.……」
「不行,只有你能幫我。」
祝無打斷她,神色中滿是執拗。
「你如果肯幫我的話,你想要多少銀子,我都是可以給的,五百兩白銀如何?」
談宵月無奈極了,搖頭道:「這不是銀子多少的問題,是原則性的問題,我實在是.……」
「五千兩!!」
一聽祝無居然肯出五千兩的價錢,談宵月瞳孔微縮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當即話音一轉道:「我實在是不想同意的,但誰讓,咱們之前是同一個宗出來的,現在又是最好的同伴呢?」
她絕不是因為祝無給的五千兩太多了,才終於彎腰同意的。
祝無見她已經將右臂架在他肩頭脖頸處,看起來是真的同意的模樣,還有點不可置信。
「所以你這話是說,你願意嗎?」
談宵月清了清嗓子,心虛道:「當然了,你畢竟和我是關係較好的朋友,你有難,我肯定是要幫助的,那你說的五千兩銀子.……」
「等定下婚約后,我會放在銀卡里交給你。」少年語氣認真,不似說謊。
得到他的應允,談宵月才一邊去揉被他攥的通紅的手腕,一邊好奇問他:「不過祝無,你家裡到底是幹什麼的,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吧?我怎麼感覺你的意思是,你能輕鬆把這筆錢給到我?」
聽她提起他的家庭,祝無眸色微閃過後沒有正面回她,而是告訴她,屆時定婚開始的時候,他再仔細和她言說一下。
談宵月倒也沒多想,畢竟祝無在她這裡向來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不管他是什麼家庭,他既然說了能給她,肯定就會給她。
她只需要等著收錢就行。
千佛宗的碼頭距離佛宗之間,乘馬車的話,一共需要花上一個時辰半的路程。
載著高笑笑二人的馬車抵達地方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申時四刻。
還沒下馬車,她就嗅到一股極為濃烈的草藥氣息傳來。
等她扶著狀況緩解了些的庄回下車一看,才知道這草藥氣息都是從哪兒來的。
只見不少面容蒼白,臉上帶著病懨神色的病患圍在佛宗附近,有的甚至還駐紮起了帳篷,拖家帶口過來。
這些病患,手裡均捧著一個湯碗,排隊領著佛宗弟子派發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