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年收到了來自女孩的告白，他不記得女孩的名字，上次她來開家長會他似乎是叫女孩去接的，依稀是聽人叫她小暖，他們是同班同學卻不曾說過幾句話，一來二去竟然連人家的名字也沒有記清。他看著眼前這個紅著臉的大眼睛女生有一些手足無措，也有些莫名奇妙的煩躁，少年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女孩，女孩粉紅色的心事註定是要落空的，可是他也無法坦然說出拒絕的話，他不是尖酸刻薄的人，說到底還是有些內斂的，於是他低著頭沉默，女孩見他遲遲不給答覆眼眶逐漸紅起來，少年看她竟然是要哭的樣子，頭就兩個大了，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說：「我對你不了解，而且要高考。」女孩的眼淚卻已經落下來顯得有些委屈：「這算是拒絕么？可是我不會打擾你學習的，我只是喜歡你，難道這樣也不行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少年感覺女孩唯唯諾諾的語氣中有著咄咄逼人的唳氣，這讓他更加煩躁，「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女孩應該是傷心了，蹲在地上開始哭出聲來，少年就想起她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悲戚的站著那麼無望，她為什麼沒有哭？不夠難過還是太難過？女孩越哭越大聲周圍漸漸圍滿了人，女孩一直哭著，少年沉默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人群中開始有人小聲議論，忽然少年感覺鼻子一疼，竟然是有人一拳打過來，喉頭一甜有血從鼻子倒灌進嗓子眼，少年猛的咳嗽起來，來人已經被女孩拉住：「陸易煬你幹嘛啊，住手！」女孩一邊死死拉住還想衝過去再給少年一拳的男生一邊有些擔心的問少年：「時重，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黎小暖，你還給他道歉，你做錯什麼了，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麼！」「你住嘴，我喜歡誰不關你的事！」女孩氣的直發抖。

  人群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少年捂著鼻子依然沒有說話沉默的想著什麼，鼻子肯定青了，如果她問起來，該怎麼告訴她呢？早上她好像說過想吃土豆泥，阿姨不曉得買了土豆沒有，放學還是去趟超市好了，順便再買些蘋果，她是愛吃的……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直到人群散去剩下他，女孩還有那個叫陸易煬的男生他才緩過神，他看了看女孩又看看男生抬步準備離開，那個男生一把攔住他「去哪，話還沒有說清楚，你不許走！」女孩還在低低啜泣，少年嘆了口氣「同學，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不能接受。」男生看女孩哭的梨花帶雨便道「她第一次這麼喜歡誰，你再考慮一下吧。」女孩抬起頭看向少年，眼中滿是期待，少年看了看手錶，她應該快要下班了，於是說道：「雖然很對不起，但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也許哪一天你會喜歡上別的人，世界上的事都是如此的，不要糾結。」說完不等他們答覆就急匆匆趕回教室收拾書包，少年回頭看見陸易煬一下一下拍著女孩的背，女孩獃獃的望著他的背影一言不發。

  回家的路上，少年路過一家音像店，不知裡面放著什麼，他聽見一段對白，「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她」「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看見一顆長得很奇怪的榕樹，第一個反應竟然是用手機拍下來發給她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少年在一個小攤停下腳步，「老闆，要一份糖炒栗子！」等包裝的時候他想起那段對白，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有些驚慌的跑開了，少年身後傳來老闆的叫喊：「小夥子，你的栗子栗子，付過錢了怎麼又不要了！」周杰倫還是會唱起稻香，在不同的場合里，那句歌詞卻一語中的：這個世界太擁擠，每個人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