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男鬼的身份
楊媽媽的養鬼術來自其家族長輩,後來她又搜羅典籍,不斷改良,青出於藍,終於術法小成。
利用桃花魅蠱惑客人,利用疫鬼打壓同行,刀勞鬼、吊死鬼等強大鬼物還能用來做黑活,楊媽媽因此成了廬州娛樂業的地下教母,日子不要太舒坦。
可惜,她的幸福生活被謝必安毀了。
根據這些鬼物的記憶,楊媽媽的確做了不少壞事,但是跟那個有組織有預謀的鬼怪犯罪團伙關係不大。
小鬼們見過幾次那個神秘男鬼,可是並不清楚其身份,楊媽媽似乎只是給他幫忙的。
看來,具體的情況,還是得抓住楊媽媽才能知曉。
用勾魂索將這些鬼物串起來,謝必安乾脆先回了一趟城隍廟,將它們押往鬼門關,交給了牛頭馬面。
所有滯留陽間的鬼物,只要不是酆都北陰大帝或五方鬼帝所屬,全部視為孤魂野鬼,陰差有抓捕的責任。
識海中,灰霧浩蕩,黃泉流淌,鬼影漂浮。
神秘的《幽冥秘錄》緩緩浮現。
【賞善:三十九】
【罰惡:六十九】
【勾魂:四千零七十二】
桃花魅、刀勞鬼、呼名鬼、捉髮鬼、疫鬼、吊死鬼……共勾得鬼怪十三隻,其身形全部出現在了圖冊之中。
道行幾年到幾十年不等,秘錄定品,最低鬼字九品中,最高鬼字七品下。
整體水平不高,但是勝在量大,讓謝必安獲得了九年的道行。
《陰陽衍生訣》自動運轉,靈力又壯大了幾份,境界突破到了化靈境四百九十層。
越往後突破其實越艱難,但也扛不住他道行噌噌噌地往上漲。
除了沒能晉陞到通幽境外,一切都很令人滿意。
勾這種害人的鬼物,地府也會獎勵功德。
城隍神像上飄出一股淡金色的氣流,飛入謝必安體內。
心裡莫名地踏實了一些。
這是地府賞的兩縷功德之力,獎勵他肅清陽間邪祟。現在他一共攢了功德之力二十縷。
集滿五十縷功德之力,就能凝練成功德金光,有種種玄妙功用。
嘖,未來可期。
魂也勾了,獎勵也刷了,謝必安飛迴文芳閣,卻依舊沒有發現楊媽媽的蹤跡。
什麼情況?四元命簽不管用?
不行,看來還是得去找人,楊媽媽這條線索不能斷。
「啊!!!」正準備離開,樓下突然傳來一名女子凄厲的叫喊聲。
有情況!謝必安一個激靈,虛幻的身形立刻鑽地而下,眨眼間便穿行到一樓。
嘩嘩,抬眼看去,一樓的房樑上有黑影猛地閃過,身形敏捷如電,有人在逃跑!
「休走!」
謝必安飛身而上,追著黑影衝出後院小樓。
靈體的速度一般比實體要快,幾秒鐘功夫,他就在後院竹林里逮到了這個黑影。
神識鋪開,血池地獄咒鎖定了眼前的目標,咒術發動!
斷筋剔骨、堰肩刷皮……無邊劇痛加於一身!
「哎呦,疼死俺了!」黑影渾身劇烈顫抖,撲騰一下從半空中墜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淳樸的聲音,這廬州方言,怎麼有些熟悉……
謝必安嘴角一抽,伸手撕開黑影蒙著的面罩,赫然就是愛玩好動的白嫖小英雄張嘎子!
「嘎子?你怎麼跑這來了?」
張嘎子疼得齜牙咧嘴,半天才緩過神來,抬頭幽怨地看著謝必安,「叔,你下手也忒狠了。我來這兒耍呀!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
「抱歉,叔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謝必安滿懷歉意地揉了揉嘎子的肩,一股靈力渡入,幫他消除了血池地獄咒的負面影響。
「剛才那尖叫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被人發現了?」
「才不呢。」嘎子沒好氣道,「小紅那張床不結實,被我搖塌了,結果床底下居然躺著個人!」
「那人直接被床板砸暈了過去,頭破血流的。小紅膽兒小,就叫了一聲。」
玩耍的時候,床底下居然有人在靜靜聽著……
噓,隔床有耳!
想到這一幕,謝必安也有些頭皮發麻,還不是上面的頭。
嗯?不對勁!
「嘎子,床底下那人長啥樣?」
「黑燈瞎火的,就知道是個女的,沒來得及仔細看。」嘎子搖搖頭,「小紅一叫,俺就跑了,怕被人發現。」
說著他委屈地低下頭來,揉了揉自己的兄弟,「唉,太慘了,這下怕是給嚇出心理陰影來了。」
抬頭再看,謝必安已不見了蹤影。
小紅的卧房內。
剛剛她那一叫喚,把附近住著的丫鬟全給驚醒了,幾人舉著蠟燭,哆哆嗦嗦地靠近倒塌的床鋪。
湊近一看,躺在床底下的人塗著滿臉脂粉、神色蒼白,額頭、鼻尖上還在流著鮮血。
竟是楊媽媽!
丫鬟們面面相覷,她們晚上分明看到楊媽媽在三樓卧房休息,怎麼半夜跑到了小紅床底下來?
沒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因為在她們面前,一個看不到的白色虛影漂浮在半空中,正舉手拍向楊媽媽額頭。
搜魂秘術!
楊媽媽的工作經歷謝必安不感興趣,只重點搜尋和神秘男鬼有關的信息。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展開……
神秘男鬼被稱作「嵇公子」,具體姓名不詳,楊媽媽對他很是忌憚,似乎這個嵇公子背景不小。
十年前,嵇公子在廬州城出現過一次,當時就遇上了楊媽媽,並指點了她養鬼之術。
前幾日,嵇公子再次來到廬州,找楊媽媽借了桃花魅。
後來的情況就不用說了,陳家宅院里,謝必安一記大棒橫掃,捅天破地,直接把他干跑了。
倒是十年前……十年前發生了什麼?
過去的事情謝必安知道得很少,當初入職的時候黑無常幾乎什麼都沒有說,看門的曹老頭兒也是整天睡覺,從不談論往事。
繼續搜魂,有用的信息就不多了,不過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畫面。
前幾日,一名身材高大的錦袍青年通過楊媽媽的渠道,拜訪了這位嵇公子,二人在靜室里密談了半個時辰。
這錦袍青年很眼熟,正是今天在文芳閣二樓見面的,廬州府方同知之子——方有祥!
「嘿,這廬州府的水是真的深吶,看來也就本無常能把握得住了。」
謝必安目光漸漸轉冷,「敢在老子的轄區搞事情,管你是知府還是同知,通通都要付出代價!」